我在这个就三个人的监狱中待了整整十天,吃的饭也是又一次刷新了我的世界观,稀得如水一般的菜汤,里面还有枯草,加上一个不知道谁从哪拿来的劣质面包,吃到嘴里面还有一股酸味,吃上一口抬头再深吸一口来自监狱里面正宗的稀泥腥臭味,这就是生活啊,没有办法,这样的生活逼得我都恨不得那个所谓的征兵令赶紧来解救我!
跟我一个监狱关押的那个老混蛋,说句实话我根据这么几天的相处我发现我挺佩服他的,最起码能对自己下得了手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呢?
这个老混蛋在我也不知道哪里的监牢里蹲着,这个聋子狱卒也是个死脑筋,他宁可一言不发的默默跑上老远去给我俩送饭,也不说把他关押在我旁边的牢笼中这样不仅能少跑不少路,还能不用巡逻,找个椅子坐我俩牢笼前啥事没有。可能是他的世界太安静了吧,安静的让自己感觉到自有自己一般,整天在那狭小的石道中来回巡逻,反正也听不到我跟那个老混蛋的对话。
每当我看到他走到我的牢笼前的时候,我看着他,而他只是瞥了我一眼,就转过头去重新走回到另一头,我每每在想是不是一个人安静久了,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好使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个狭小潮湿的地方待久了,我整个人都感觉不是很好,特别是一天到晚见不到什么阳光,唯一能看到的光线就是在牢笼外面的那盏挂在墙壁上的小油灯。每次我吃过饭或睡过觉起来我都会望着这站油灯发呆,这个狱卒也算是敬业,每到晚上时辰一到,他便会来将这油灯熄灭,第二天早晨我还没起床的时候他就回来将这油灯里注满油点亮。
这真是个跟猪圈一样的牢笼,我就像是一个被关押在里面等待死亡的猪,吃喝拉撒全在这不足几平米的小黑屋子里,便溺全是在一个小木桶里完成,那个时候没有纸,我大便完只能拿干草擦,那种感觉真的,真的是梦魇!解决完了,到晚上,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晚上,这里面的白天跟黑夜没什么区别,就算是到了这狱卒来熄灯的时候,便把这小木桶递出去,这段时间我的肚子一直在抗议这不公正的待遇,每天我都在拉肚子,我觉得这不算是痢疾,不过自我感觉也快了,要不然我可能真的就烂在了这个跟墓室一样的监狱之中。
“真不知道特奈娅跟安德鲁怎么样了,胡内里克这回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他一定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去骚扰特奈娅的!可我又在这个鬼地方什么都做不了!”
我在心里呼喊着,现在我一天到晚也就差不多只能干这些了,跟那个老混蛋对话?算了吧,他不知道原来都跟谁对话呢,一张口满是挖苦讽刺的疯狂言论,要不然就是炫耀自己当时打断自己的手臂从而逃过了征兵令是个多么明智聪明的举动,吃着那跟泔水一样的菜汤跟面包,我不明白他这种人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满足呢?
不说了,那个狱卒过来熄灯了,我把我的便桶透过那个小铁栏杆递了出去,他也不嫌弃这桶里的臭味,掂上就走。临走前还不忘把灯熄了,随后留下我,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发呆。
用手触碰那锈迹斑斑的铁笼,我不止一次想着逃出去,反正这个聋子狱卒也听不见,可是我也试过,拉了这么多天的肚子,我现在身上是没有一点的力气。不说别的,就光递那个便桶出去都要费我好大的力气。话又说回来,我就算是钻出去了,这监狱那里才是出口呢?
“算了,再想其他的办法吧。”
我将手从铁笼上拿开,回到干草堆上,不得不说,被关的这些天,我都适应了在这么扎人的甘草上睡觉。此时那个老混蛋的呼噜又一次响了起来,这不就是睡觉的讯号嘛,我自嘲的苦笑着,躺下望着漆黑的墙壁,闭上了双眼。
“砰砰砰!喂,醒醒。砰砰砰!”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拍打声跟呼唤声吵醒,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起来透过火光看到的是昆图斯的脸。
“昆图斯?你怎么来了。”
顾不上身体的虚弱,我赶忙爬起来,来到牢笼前。
“哦,勇敢的卢迦,谢天谢地你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马提尼乌斯这个老狐狸可是判了你要被关押整整十年!”
“什么?整整十年!”
我不禁惊呼,握紧双拳,愤怒的说道:“早知道当时冲上去把他给干掉!先杀了他的孙子胡内里克,再反过来杀他!”说着,我颓废的坐倒在地上,这下好了,看来我只能寄希望于那些巴高达土匪什么时候把革命闹到这里,革那些奴隶主的命,解救我这个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可怜人!
“那么,特奈娅跟安德鲁还好吗?”
我问道。
“嗯,他们都很好,胡内里克再也没有去骚扰特奈娅了,但是她却为了能将你保释出来拼命赚钱,你要知道保释你出来要100个奥伦币,那可是整整两千五百个第纳尔!”
“是啊,他们还没有攒足钱的时候我都出来了,或者是死在里面。”我苦笑着,真是连泪水都流不出来了。
“不管怎么样,昆图斯,谢谢你的消息!”
“哈,勇敢的卢迦,你别就这么快认命了啊,我来这的目的是给你带来的消息!”
“啊,什么消息?”
我瞪大了眼睛,等待着昆图斯。
“nao,就是这个!”
昆图斯说着,将手里的羊皮纸递给我我,我接过来打开,光线太暗,我什么都看不清楚,合理的说我是不识字!
“这里太暗了我看不见,要不然你跟我说说这上面写了啥?”
我说着将羊皮纸递还给昆图斯。
“这么说吧,”昆图斯结果羊皮纸说道:“这是一封征兵令,前线的战事吃紧!埃提乌斯将军急需兵源补充他的野战军团,凡是参军就可以免除自己的罪过,怎么样,卢迦,这是一次出去的机会!”
“这真的是征兵令?”
我望着昆图斯,眼睛都发着光,这真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没错,卢迦,只不过,”
“唉呀,只不过什么啊。”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听昆图斯再说些什么了,对于我来说,只要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就是当奴隶我都愿意,更何况仅仅只是应征入伍的这件小事!
我赶忙说道:“昆图斯,你就别给我说什么军营苦军营累的大废话了,我现在就答应应征入伍!”
“啊,勇敢的卢迦,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昆图斯的脸色有些不愿意。
“考虑?够了,长官,你是希望我蹲在这个猪圈整整十年吗?那样真的会杀了我的!”
“可是,”
“哦,昆图斯,没什么好可是的了,赶紧给我报名吧!顺便把我放出去吃顿好的,让我为帝国的荣光跟哪些野蛮人拼命!”
“好吧,卢迦,如你所愿!”昆图斯长叹了一口气,说罢朝身后的那个聋子狱卒点头示意。
聋子狱卒会意便从腰间掏出钥匙为我开门。
我踏出牢门的那一刹那,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好了不少!这是自由的感觉,啊,多么的美妙!
我在昆图斯的带领下朝门外走去,这才发现跟我关在一块的老混蛋在隔着我七八个牢房的距离,从他那萎缩的手臂上来看,这都断了不少时间了。
“那么,我走了,老东西!”
我朝他摆了摆手,惹得他一阵怒骂:“臭小子,你就是巴不得出去不是吗?告诉你吧,你是在走出天堂!步入地狱!”
走出天堂,步入地狱?这个老混蛋在说些什么呢?完全听不明白,我好奇着,不过还是哼着小曲大踏步的随着昆图斯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