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局提供的资料大致如此,昨夜一名25岁的无业男性在家中上网时自杀,今天清早被其家人发现上吊于自己房间之中,案发现场门窗关闭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迹象。但是死者之前曾多次看过心理医生,原因是他精神状态一直不好,经常会自言自语说有鬼要报复自己,而因其政界高官的父亲所要求,为了尽快破案,刑侦局找上了我们。
沈美妍驱车在高架桥上风驰电掣,我则坐在副驾上整理着资料,昨夜为鲶鱼闹鬼事件折腾了我一宿,但现在却要忍着倦意为了一起自杀案件加班加点。同时不得不感叹权利的可畏。
死者名叫曾伟,大学毕业后多次因工作不如意而辞职,现在天天窝在家里啃老,由于父母拥有一定权利以及经济实力,因此即使不用劳作也活的逍遥自在。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怎么也无法想象会选择自杀,而唯一蹊跷点就是近来他一直对身边的人提及有鬼要报复自己,但这不能排除长期面对电脑足不出户的人因沉迷网络而患上精神类疾病。
曾伟住宅为一楼四户的复式别墅,曾伟的房间也就是自杀地点是二楼的卧室,经其家人介绍自昨晚洗过澡之后曾伟便窝进屋里再也没有出来,而一贯如此的他也没有引起家人的注意,但今早曾母经过其房间时看见屋里仍亮着灯,打开房门之后惊愕地发现曾伟已经上吊自杀。
我和沈美妍来到曾伟房间调查取证,这是一个标准富二代宅男的房间,大量穿着暴露的动漫电影人偶摆满各个角落,这种玩意大多进口而来,价格不菲,当然由此收藏癖的人一般都是富家子弟。
曾伟的卧室很大,进门左侧以正面墙为框架定制了一套衣柜博古架,而曾伟就是将绳索悬挂在一处凸起的桁梁之上上吊自杀的。由于早上刑侦科已经做了简单搜集工作,因此现在上吊所用的绳索应该在技术组手里。
我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电脑桌附近,此时的电脑依然开着,QQ群以及YY房间仍不停滚动着聊天信息,完全不理会昨日还是他们之中一员的曾伟此时已经死于家中。
这时,电脑旁边一瓶胃药吸引了我的视线,因为药瓶是打开的,基本可以确定昨天或者说最近曾伟一定服用过胃药,但是既然作为一个有自杀觉悟的人,会在死之前吃胃药吗?
我带着疑虑和沈美妍返回公安厅,这时候曾伟的尸检报告和其他资料已经传真过来,周晓婷一看见我就把一打A4文件递到我手里。
曾伟死于颈部收缩窒息而亡,这非常符合常人上吊自杀,因为没有所谓绞刑师知识,无法选择合适高度以及绳索,因此无法使颈椎断裂瞬间弊病,以至于总是死于痛苦的窒息。
曾伟选择自杀所用的绳子为某处撕扯下来的布条拧结而成,但是上面却没留下任何指纹,即使最模糊的油汗污渍也毫无发现,另外死者死前三小时之内服用过胃药,并且有过一次遗精,电脑上搜集到的资料证明死者自杀之前参与过色情视频聊天。
值得注意的是死者全身皮肤表层含大量碱性物质,初步推断死者晚上洗澡使用的水中,含碱量异常严重。
我翻看着眼前的资料,虽然仍是疑点重重,但已经可以断定,曾伟的死绝对不是自杀。
而致死物件之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这点实在匪夷所思,就算罪犯可以通过佩戴手套而躲避所留线索,双手未被束缚的死者最后垂死挣扎也不可能不会留下指纹,莫非真是幽灵所为?
“小婷,你去刑侦科走一趟,调查一下最近是否还有类似案件,就是死者亲朋好友口供中有提及到鬼怪之谈那那些档案。”我快速整理思绪:“林枫,你下午再跟我去一趟曾伟家,看看能否从他电脑上再获取一些线索。”
“我呢?”沈美妍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当然是以你三八的实力保护我了。”再次被沈美妍无情地揍翻在地。
下午三点我和沈美妍以及林枫提早吃了晚饭,便匆匆赶往曾伟的住所,一进曾伟卧室,林枫就不合时宜地欢呼雀跃起来,幸好曾伟父母没有跟我们上楼,否则看到这厮这幅操行成何体统。
而让林枫兴奋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一屋子的玩具。
“我知道你小子打什么注意,但我警告你,我们的宗旨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别耽误时间,抓紧干活!”我拽着林枫的衣领就往电脑旁边托,站在一边的沈美妍对我的举动表示满意。
“一群工作狂!一群偏执狂!一群庸俗之人!”林枫一边开始摆弄电脑一边牢骚不断。
“专心工作,别老唧唧歪歪的,小心我把你舌头割下来哦!”沈美妍温柔地抚摸着流着冷汗的林枫脑袋。
林枫通过修复硬盘,搜集了很多昨晚被系统自动删除的临时文件,其中也包括一段裸女胸波臀浪的艳舞。而沈美妍看着不务正业的留着口水看视频的林枫和我却无从下口。
所以这蛇蝎女人下手了,我和林枫的脑袋每人被她来了一拳。
经过林枫不懈努力我们还是找到了想要的东西,通过所恢复的数据林枫得到了曾伟的邮箱帐号,并且通过破译密码,我们进入了曾伟的隐私地带。
收件箱里有很多未署名的垃圾邮件,打开之后千篇一律只有一行大字——我从地狱里回来了!你们六个都得死!
林枫查看了邮件属性,咬着嘴唇说:“邮件应该使用了代理地址。”
“有办法找到对方的真实IP吗?”我盯着屏幕上故意用红色渲染的大字,问正在沉思的林枫。
“手到擒来。”林枫微微一笑,开始忙活起来。
即使以全国而论,林枫也绝对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黑客高手,但这次却让他自己也不可置信的失手了,因为当他认为对方已经触手可及之时,伸过手去,摸到的却是一片虚无。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也算取得了一些线索,至少我们基本可以确定,这个不停发骚扰邮件的人,一定精通电脑。
临走时林枫试探性的回了一封邮件,至于对方是否会有所反应,我看几率渺茫。
连续作战确实让人疲惫不堪,到家时已经过了零点,浑浑噩噩的我直接上床就寝,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安稳,以至于第二天上班迟到了近半小时。
睡眼惺忪的我刚进办公室就被周晓婷叫到了她办公桌前,将昨天收集到的资料交给我看,通过昨天一下午的整理,周晓婷果然有了发现。
姓名,吴聪,25岁,没有正式职业,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被人刺死在旧街巷里,由于此人数次涉黑,因此警方怀疑此案存有黑吃黑可能。
另外,死者生前数月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身边的人不约而同的一致声称其近来总是对人说曾经被他害死的人变为厉鬼要找他索命。
吴聪最后一次电话联系的人名叫金宇翔,但是其人平时安分守己从无不良记录,加之拥有不在场证据,所以被排除嫌疑。
“这个案子目前还没结案吗?”我大致翻看了主要内容,问周晓婷。
“黑吃黑啊!没这么快结案的!”周晓婷嘟着嘴,语气理所应当似的。
“这个叫吴聪的和刚死的曾伟都是25岁,我感觉他们一定存在什么联系。小婷,还需要麻烦你一下,帮忙调查一下这两个人的简历档案。”两名死者曾经都被以报仇厉鬼的不明身份之人恐吓过,如果真的为同一罪犯,那么两人之间的那一丝联系,必定会成为案件的突破口。
在我沉思之际,林枫全身哆嗦着走到我面前,对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想请几天假,身体感觉不舒服。”
“给我说干嘛?去找马龙请假。”我不耐烦地看着他:“不过不管你身在何处,只要还活着,我一旦需要你你必须给我马上现身。”
林枫听到这话更加“精神抖擞”了,他几乎带着哭腔对我说:“乐哥,实不相瞒,昨晚回到家我发现对方已经给我回了邮件,但是当我试图追踪回去的时候,却遇到了从未有过的情况,对方似乎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我想要么自己遇到了真正牛的黑客,要么就是真的见鬼了。”
我听这话干笑两声:“你难道不知道咱们组织是干什么的吗?就算这次罪犯确实是一只鬼,我们也要将它缉拿归案!”
“疯了!偏执狂啊!”林枫哭叫着。
我跟他来到他的电脑旁查看那封挑衅我们警方的恐吓信。
带罪之人必将受到报应,你们本是与他们无关的无辜旁人,人鬼殊途,不要企图窥视真相,否则我只能将你们一并列入罪人行列,通通抹杀。
我冷眼看着屏幕上的那血红色字体,冷笑一声:“给它回一个竖中指的图片。”
“不行!我不想死!”林枫的回答从来也没有过如此迅速与坚定。
“是条汉子!”我使劲拍拍林枫的肩膀,恨得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周晓婷已经通过社区网络搜集了两人的档案,如我所料,曾伟与吴聪这两个死亡前后不到一个月的人,曾经就读于本市的同一所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