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春天是一个百花争艳的季节,初中则是青春的花园、生命的花季。也正是这样的日子,才会生出诸多诱惑让年少无知无法自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陌上花开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不管是少年还是少女都恰逢情窦初开,故而情书在这个季节也是最泛滥。
莫说情书太过时,它自打出生那天起就成了一轮永不下山的太阳。可悲的是我却与它难以牵扯上关系,或许也有那一面之缘。曾经我在初一时写过一封情书给当时同班的一位心仪女孩,其结果却是被对方看也不看地撕掉甩到我面前。也从那以后,我便不再去幻想什么,是啊、一无是处的我怎么该得到她的垂青呢?
一晃已是一年多的光景,我还依然如旧过着形单影只的生活。身边的同学耳厮鬓缠者不计其数、分手者亦是络绎不绝,这也让我看清了我这个年龄段诞生的爱情这东西是多么幼稚而肤浅。
如昨般、我低垂着头又回到班中,却发现班里同学对我投来异样眼光者比比皆是,甚至还有小声交头接耳的人。我闹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像我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人怎么突然成了公众人物,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我一定是在做梦,如果不是那一定是我视神经出了问题,我的课桌上居然摆着一封精致的叠成心形的情书,而最出乎意料的是那情书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魏果。
“那个、抱歉,在你没来之前我不小心动了你的课桌,那个是从你课本中掉出来的。”
邻桌李琦怀着半真半假的真诚向我尴尬地道歉,可以说我根本看不出他在道歉,从班里这沸腾的气氛我也不可能不联想到是他在搞鬼。我看得出的他那颗骚动的心现在正在想着能给我写情书的人是怎样的奇葩、另类!我想我班的其他同学也是这样想的吧。
“哦。”我爱搭不理地对他应付了之,情书嘛,还是看看吧,但怎能在这里,若在这里岂不是故意引狼入室吗?而且还是群狼。
虽风波已起,不过能小点儿就小点儿。其实自我感觉我也没那么糟糕吧,至少我有自知之明……
情书被我放进了课桌里,这样他们看不到、我想很快也不会再注视我,我毕竟不是那一块让苍蝇欲罢不能的烂肉,他们也不是苍蝇。我想等到中午我一个人待着时,再看看是哪个笨蛋竟会瞧上我,或许我该对她好言相劝让她放弃这种愚蠢的想法。
课还是依旧无聊,下课后班里同学基本都逃也似地结伴而去,留下的同学也都拉帮结派不停在吹嘘、指天画地,我对这些岂能不熟悉,像我这样一个旁观者看得最是清楚。
“请问魏果在班里吗?”
一袭乌黑飘逸的长发,一张吹弹可破的瓜子脸恰搭一对柳叶墨眉、眉下又嵌两颗如夜明珠般耀眼夺目、黑白分明、水汪汪的大眼珠,唇红而小巧玲珑、精致的让人无可挑剔、欲吻而不得。若换平常这样的美女来我班找我,大家也不会觉得怎么惊讶(注:由于我是学生会里的垫路机,会长韩萱及其他同僚都把能推脱的工作都交给了我,故而有很多班级的干部基本都来拜托我一些琐事。当然这只是说好听的,一般来说找我的人都已经拥有了指示我的权利。呵、这自然是会长韩萱早就榜文公告的,也因此这也是我在学校里唯一得以与人交际最多的被动方式,我班的同学都了解这点,故即是再优秀的同学会来找我他们都不会觉得稀奇),但今天却有些不同。
首先今天是我奇迹般收到情书的日子,而且到现在别说情书已揭晓是何人送来的,连我自己都还未看呢!其次这个漂亮的女孩突然出现在我班门口找我、但她却不是往昔我累死累活的帮助的那群无用的班干部(注:无用其实不恰当,他们完全是被会长韩萱的公告吸引,为了省事、自己轻松,便能不自己动手的事就都来拜托我了。我也拒绝了很多次,不过我那可恶的班主任不知为何也站在了会长韩萱身边,为她鞍前马后、监督着我),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便是他们那颗喜欢八卦是非的心在作祟。
至于说我是否也这么想女孩是不是写情书的那个人,我坦白说那根本没有。这也是上面我说的我的优点——自知之明,会给我写情书的女孩不用想就是那种一切平平、毫不起眼,甚至是那种让人难以直视的丑女。像这个女孩这么漂亮、追她的人都排了几条街了,怎么说也不可能给我写情书啊!基本可以这样想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找我帮忙来了,只是不知这么漂亮的女孩那群学生会同僚怎么没争先恐后的接下来这美差呢?
“你找我?”
我从桌位上站起身走到门口淡淡地对女孩说,别说我面对美女怎么这么镇定,我可没得那种虚无缥缈、笨得可怜的花痴幻想病。
“啊?你是魏果?”
女孩的语气和神情刹那让班里那群本准备看热闹的家伙们的心冷冻了下来,同时他们那花痴的灵魂也重新开始燃烧、怒放。我却有点儿介怀了,不为别的、只因女孩看向和她身材等高的我的眼光是那种不靠谱、不能相信。
“对,有什么事情吗?”
我连她名字都懒得再问,直接了当地这样问道。
“我是音乐特长班的代表,我叫朱莉莉,因为我们老师已经向学校申请下个星期在学校操场举行一场全校师生都可以参加、观看的音乐表演大赛,而因为在操场嘛、就比较纷杂,有很多事我们需要你们学生会帮忙。可我今天到你们学生会时却找不到一个人,就看到门上写着……”
音乐特长班代表?哦、原来是那个一向坚持走时尚路线、不与众同的班啊!因为他们太过孤高,学生会他们平时也都看不眼里,所以来往嘛基本没有。而她说学生会里没人,那还不正常,学生会里又不是天天等着你来敲门。对于她说的那门上写着什么,不用她再说我也知道,也比谁都清楚。
‘要帮忙、去三班,三班里面有魏果!魏果在、果必应、应必果’这就是那门上写的东西,其下有学生会里除我以外所有人的签名。
“哦、对不起,这么大的事我帮不了你,你还是找我们会长吧!她就在隔壁一班。”我耸耸肩回答说,然后转身就要回到自己位置去。哼,我还是先去睡觉等待接下来上课好了。
“喂、魏果,你们学生会怎么能这样!”朱莉莉话语透露出恼火,似乎对我很不满。
“学生会又不是单指我一个人,我本来就是被生拉硬拽过去的……”
我头也不回地解释说,这一刻我清楚地感受到身后的朱莉莉和一直关注着这里情况的班里同学向我投来的鄙视、厌恶的目光。我却开始高兴,一个人的模式现在又可以重新开始了。管他们怎么觉得我这人是多么让人生厌、多么任性不负责任,多么没有礼貌,对女孩子多么冷漠,我的世界只要我的心依然平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