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如凡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这是他有生以来睡的最舒服的一觉。舒展一下四肢,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刚睡醒的疲软,连吸进鼻子里的空气都觉得非常的香甜。眼前的景色还是如睡前一样,绿野,飞瀑,薄雾轻笼。这让他彻底相信了,自己不是在梦里。
张如凡心里肯定这就是仙人居住的仙境,在这里定能觅到仙人的踪迹,虽然现在除了他自己,也没见到一个人的影子。
沿着溪流走着走着,直到溪流尽头汇聚成的一个大湖泊。湖泊的四周有一片片的农田,说是农田也不确切,因为田里面并不是张如凡见过的任何一种农作物,有一半的田里的不知名的苗儿已经长得郁郁青青,苗深齐腰,有一半的田还未翻耕完。
最让张如凡不可思议的是,未翻耕完的田应该是由“人”翻的,可是眼前正在呵斥着一头牛犁地的是一只身高九尺的大猴子!这让他不得不瞠目结舌。只见这只猴子浑身棕毛,一只手臂扶着犁具,一只手臂不停的挥舞,作势欲打的驱使着跟前的那头大牯牛,动作比多年耕种的老农夫都要娴熟三分。牯牛的两个鼻孔不时的冒着白气,显然是使尽浑身的气力拉动着身后的犁具,两个辛勤耕地的牲畜并没有在意在旁边观望的张如凡。
一会儿,可能猴子和牯牛都累了,猴子上前卸掉了架在牯牛肩上的犁具,用它蒲扇般的手掌在牯牛的屁股上轻拍一下,二畜结伴步出田间,向湖泊走去。经过张如凡身畔,二畜只是很人性化的瞥眼看了他一眼,就径直来到湖畔。
猴子蹲下双手捧了些湖水洗脸,牯牛两只前蹄跪下,把它硕大的牛头伸向湖中直接喝起水来。猴子洗完脸,牯牛喝足水,二畜都打了个响鼻,显得非常的惬意。
这时,牯牛看见了自己的四蹄和前膝上沾满了泥草,于是将它硕大的牛头往猴子的怀里拱,好似撒娇。猴子明白牯牛的心思,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见它轻舒猴臂,向牯牛的腰间伸去,掌及牛腹,五指撑开贴在牛肚皮上。
猴子的腰与臂同时用力,这牯牛少说也有一千多斤,就这样被猴子平地拔起。猴子箍着牯牛将它的四只蹄子放入湖中,直至水没牛膝。然后猴子的身体轻轻晃动,带动着牯牛的四只脚在湖中轻轻的划拉,牯牛一脸享受的样子。
敢情这牯牛是嫌弃粘在蹄子和膝盖上的泥草,居然让猴子为其洗起脚来!张如凡看的无语凝噎。洗罢,猴子再单臂发力,将牯牛扛至肩上,顺手抓起一把草,为牯牛擦拭蹄子上的水渍,直至擦的四蹄锃光瓦亮。
如此有灵性的牲畜闻所未闻,张如凡的心怦怦直跳。
“这绝对是仙人才能豢养出来的灵物,那么我寻着二畜的足迹就一定能找到仙人的居所,就能求仙人收我为徒!”
张如凡快速的朝二畜消失的方向飞奔,一路狂跑,并没有发现牯牛留下的蹄印。但张如凡更是幸喜,他认定了这不是凡物,就必定不会留下蹄印。
越跑越心惊,二畜只用了转瞬的时间就消失在张如凡的视野里,可张如凡跑了一个时辰还未到瀑布更前。张如凡心里想来,“这就是仙物与凡物的差距吧!”
等张如凡行至瀑布前,那里还能觅得二畜的踪影。在湿润的水雾笼罩下,越发虚幻飘渺,除了生机勃勃的植被和红轰轰隆隆的瀑布声,再也没有一丝活物的生气,就好似那猴子和牯牛从来就未出现过。
张如凡并没有因此而绝望,他举目四望,仔细的观察起四周的环境。瀑布两旁的树木斜插在石壁上,在水汽的滋润下似是在向他招手。瀑布宽十丈有余,厚及数尺,肉眼根本看不到瀑布后面的情景,举头也望不到瀑布的源头,震耳欲聋的飞泻下来的瀑布,让下面砸出来的水潭更加深不可测。
不大一会儿,张如凡的条条装被水雾沁的湿透,一阵阵的寒意袭来。
凝神苦思:“瀑布的后面和水潭下面或许会别有洞天,可是要钻到瀑布后面,近前就会被飞泻下来的水砸的粉身碎骨,钻到水潭下面也不太切实际!怎么办?怎么办?只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走了!就是攀上瀑布两旁的石壁,到达瀑布的源头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在无路可选的境况下,张如凡四手并用的攀上了瀑布旁的石壁。山里的孩子并不惧怕攀岩走壁,虽然是一条望不到头的峭壁,爬累了靠在斜插在峭壁上的树木休息一会儿又继续攀爬,就这样周而复始……。
这片地域不知怎的,没有黑夜,没见日头,也感觉不到一丝饥饿,就这么一直是白昼,就象置身于极地。所以张如凡也没有了时间观念,这样的环境彻底颠覆了张如凡原来对此是人间仙境的看法。
也不知攀爬了多久,张如凡的内心有一丝丝的疲倦。
又过了一段时间,张如凡的内心有了一丝丝的麻木。
……
当他完全征服这片峭壁时,整个人显得有些呆滞了。是啊!试想一下,毕竟是凡人,虽然张如凡和爷爷生活在一起略显孤寂,但是至少还有爷爷陪着,有个人可以说说话,还有一丝生气,但身处于此,除了树木,石壁,水声,别无他物,怎叫一个活生生的凡人不感到麻木!
四手终于触摸到了平坦的地方,张如凡还机械式的做出攀爬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