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洲茂苑古通津,风土清嘉百姓驯.
小巷十家三酒店,豪门五日一尝新.
市河到处堪摇撸,街巷通宵不绝人.
四百万粮充岁办,供输和出似吴民.(唐伯虎《姑苏杂咏》)
苏州,聚福酒楼
“小二,可有雅间!”
“正好还有一间!客倌,请上二楼,幽兰间!”
云遥一行人一进入苏州城内,谢明沧就迫不及待的让华把马车赶到了苏州城内有名的酒楼,准备大吃一顿,云遥几人在路上行了半个月,本来十分疲累,想去客栈休息一下,但既然谢明沧已经把车赶到了酒楼,他们也就满足一下谢吃货的食欲吧!
一入雅间,就有一股兰花清香袭来,让众人精神一震,感觉疲劳被消去了不少,一张八仙桌被摆在雅间的中间,桌上有一套酒具,都上好的釉瓷兰花壶和杯,八张海棠红木圆凳,雅间窗户下是一张小榻,榻上有一小几,几上的香炉正袅袅的冒着青烟,雅间里的兰花幽香就是从那里传来的,雅间四角都摆的有装饰,有花瓶,有植物等,萧公子坐在主位,华站在他的身侧,依然怀抱着剑,谢明沧坐在其左手位,云遥坐在谢明沧的旁边,云遥在路上就得知,华是萧公子的侍卫,谢明沧却不是,他是在京城时,在酒楼喝酒,刚好钱用完了,萧公子替他给了酒钱,他就说要报答他,人家说不用,他偏坚持,正好萧公子要远行去的地方他熟悉,就自我推荐的和人家一起走了,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要是云遥,肯定是不敢的,更好笑的是,他至今都还不知道萧公子是谁,按他的话说,他才懒得去管他是谁呢,他陪着走一趟,就当赔了酒钱,送萧公子回京后,他就继续四处漂泊去,让云遥不得不佩服他的潇洒洒脱,只是,依他的性子,怕给惹的麻烦也不少吧!待谢明沧点了菜,小二就下去叫菜了。
那日清晨她醒的很早,可是有人醒的比她更早,华当时已经把马车给准备好了,华和谢明沧担任车夫,而这半个月以来,虽然和萧公子同坐在车厢里,说的话却是很少,萧公子似乎很忙,华时不时的会拿上一些书信纸条折子什么的给他,而他也一直在处理事情,云遥对此不仅不觉得无聊,反而是十分希望萧公子最好忙得忘了她最好,要知道她是极不愿意和他多说话的,华虽然毒舌,但是眼里只有他的公子,不会和云遥说些什么,谢明沧也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和云瑶也只是谈论吃的以及他去过的地方等,然而,萧公子不同,云遥有好几次和他谈话的时候,要不是云遥反应及时,就被他套了话去了,不过还是让他知道了她是从赵村的山里隐居的,幸好她当时及时转口,没有说出寂林里的山谷。
萧公子和华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心里有事,从昨日就一直这样,而谢明沧却是在一旁给云遥谈论着他给点的菜有多么的著名好吃,他早就想一饱口福了,这回还是沾了萧公子的光,不然他也是没钱付账的,云遥有些无语的想着:“没钱吃饭,还把身上的五十两都给她了,早知道就不要了,现在还给他,他可定不会要的!这个谢大哥还真是......让人既恨不起来,又爱不起来啊!”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云遥有些恹恹的打量这个雅间,突然她被一幅画吸引住了眼光,要知道,云遥在逍遥谷了,学的最好的除了武艺,就是书画了,墙上的画很简单,就是一副兰草图,寥寥几笔,却是把兰给画活了,“绰约一株春韵开,香繁日暖逐风来。
愿同云雾山为伴,幽谷溪边傍石栽。”不知不觉中,云遥就念出了这首诗,正在想事的萧公子突然眼中精光一闪,就赞道:“好诗好诗,想不到姚兄弟不仅武艺非凡,这文采也如此斐然啊!”
没想到他会突然夸赞自己,云遥脸刷的一下红了,要不是脸上被爷爷秘制的药水涂黑了,还不闹得个大红脸,云遥马上支支吾吾的辩解道:“萧......萧......公子误会了,姚......姚云只是瞧这副兰草图画的好,就......就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首诗,不.....不自觉的就......就念了出来,实.......实非我所作,不......不能应承下来!”说完,深呼吸了一下,脸上的灼热才慢慢降了下来,萧公子笑道:“哦,原来如此,看来是萧某错认了,不知姚兄弟是在哪本诗集上看见的......”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画,又道:“和暮云公子的这幅画却是意境十分的契合,刚好我和暮云又有些交情,若是姚兄弟不介意,我想找到这个诗集给他,他一定会高兴的!”
谢明沧见云遥和萧公子谈话去了,知道云遥没仔细听他的话,也不介意,说去外面找酒去了,云遥本想说忘了是哪一本,但又想到画这幅画的人应该是个翩翩君子,爱书画之人,就转身假装翻自己的包袱,实则从空间里把自己无聊时誊抄的一本诗集拿出来,这本诗集里的诗都是云遥喜欢并且从各种诗集里抄的,萧公子接过她给的诗集,看到封面上亦写着《诗集》两个字,微抿了一下嘴唇,云遥看不见,但也感觉到他很无语,于是用手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道:“那个,这诗集是我自己抄的,书太多了,就抄了些做了一本诗集,也好携带,其他的都放在书架上了,有些简陋了,呵呵!”
“无碍,字写的很好!我先替暮云道谢了!”边说边把书递给华,让他好好收起来,云遥有些好奇暮云公子的事,就开口问道:“请问萧公子,这暮云公子......嗯!暮云公子......”
“想知道暮云的事?”有些戏谑的问道
“嗯!姚云也是个爱画的,就起了好奇之心,若是不方便可以不说,是姚云唐突了。”
“其实也没什么,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他是谁,若你不是隐居山上,怕也不用我来告诉你了,这暮云公子呀就是京城路家的大公子路云曦,他......”
“路云曦!”还没等萧公子把话说完,云遥就惊得大叫起身,意识到自己的无礼,云遥不自然的咳了两声,向萧公子赔礼道歉,说道:“姚云无礼了,敢问这路云曦的妹妹中是否有叫路云遥的?”
“哦!你对路家很感兴趣?这又是为何?”萧公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一个交情极好故人,在这件事上有些牵扯,刚才听到路家的事时就有些激动了,是我唐突了,至于牵扯到什么事情,恕姚云不相告了!”
“哈哈!萧某还没有打探别人私事的习惯,只是我亦是有些好奇这故友是男是女?”
“是女子!”
“哦!”萧公子右眉一挑,看了看有些不自然的云遥,暗道,原来如此,看来是姚云的心上人了,难怪如此大的反应,不知道帮了那个姑娘,会不会让姚云为自己效力......
云遥见萧公子用手指敲着桌子,沉默不语,想要再问什么,却又开不了口,正在这时,从窗外飞来了一只信鸽,华从它的腿上取下一张纸条,递给萧公子,萧公子接过一看,猛地握紧拳头,骂了一声:“该死!”就站了起来,向云遥抱拳道:“萧某有紧急的事要处理,恐怕这就要离去了,不知姚兄弟送了东西,可是要呆在连家?”
“嗯?哦,我下山的时候有村里人说,有人来寻找过我那位故人,我这次出来也答应为她寻找她的家人的,因此不会在连家久呆,送了骨灰和牌位之后,我会去京城!”
本来萧公子听到他不会再连家久呆时,有些害怕找不着他了,那他这一个月明里暗里下的功夫不就白做了,又听他要去京城,眼睛一亮,从怀里取出一枚玉牌给了云遥,让她到了京城就去萧府寻自己,自己会帮她寻找的,还告诉她若是谢明沧回来,就告诉他,他们先走了,若是谢明沧再去京城,可以去找他,然后就匆匆的去了!
留下云遥一人在雅间了,手拿着一个玉牌,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他和华如风一般离去的背影,不知所言!半响,云遥摇了摇头,走到窗前,坐在小榻上,撑着头看着外面嘲杂的人流,等着谢明沧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