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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他乡遇故知(二)

月上中天,清辉一片。肖月侧着身子,枕着自己的胳膊等待着什么。这时突然门外有人嘴里大声地嚷嚷着要去尿尿,仔细一听肖月就知道暗号来了。肖月便装着打了一个打哈欠,猫着腰踩着鞋子也去上茅房。那行总此时正在黑暗的角落里等她,见肖月来了便一把拉了过去。二人一见面,那行总上前伸手扣住她的腰低沉着声音说:“有人在盯着,过来,抱着我!”肖月心中一沉,心里暗自后悔轻信他人,手里挣扎着要推开他。茅舍旁边隐隐约约传来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不是一对,好像是好几对。这时那行总一把将肖月搂在怀里,此时的挣扎却在地上投放出这两人卿卿我我的影子。

“别乱动,爷看上你,是你的荣幸!”行总忽然扭头对外面大声无赖地说道,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是在做戏,但肖月还是很不自在,脸唰地红了。二人“你推我桑”,似乎不知是谁激愤之下,挥起巴掌,就听到清脆的啪的一声。这似乎“激怒”了行总,将肖月推到身后面的墙上,粗鲁地将她双手按倒,就听行总嚷嚷道:“新来的!别他妈的不识抬举!”

肖月反应过来,这时远处传来两个男人下流的对话:“没想到这小子好这口,还喜欢这个调调,真激烈啊!”

“嗯啊,喜欢走后门!真是艳福无边啊!哈哈哈哈!”

肖月咬着嘴唇忍着屈辱,这行总却没再有什么动作,而是回头吼了一声:“滚蛋!”

声音震的肖月耳边嗡嗡直响,这时行总贴在肖月耳边道:“这里除了我,其他人不可信,明天我会想办法把你分到其他地方,不要随便到处乱走动,不然我也保不了你的小命!”

“好。”肖月想了想应了下来,不消他说肖月也不敢随便乱走动,“我们到底有没有办法回去?”肖月迫不及待的反问道。

“有,不过得等。你的忍耐住。”行总一边说一边将肖月往暗处拉了拉,“还有,别对任何人说你的身份!”

“好!”肖月心里假定这个......“行总”是好人。

“哎,这里有很多人是穿的?”肖月问道。

“不是很多,也不少,还有我不叫哎,我叫郑彪,你可以叫我彪哥!”郑彪吊儿郎当,完全绕过了肖月的回答。

“如果有人发现我是穿的会怎么样?”肖月想了想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别低估他们的能力和手段就行!你们今天不是去技艺馆了吗?”郑彪嘿嘿笑了两声答道。

“技艺馆到底是什么地方?”肖月见他笑的怪异,便皱眉问道。

“没什么,就是剥人皮,然后制成......灯笼”郑彪故意停顿一下,咧开嘴巴笑道。

“啊......”肖月大吃一惊,心头一阵乱跳,整个人便不好了。

“放心有我在,保你无事!耐心等等吧,最多几天。”郑彪见她真的害怕的厉害,便换了口气不再吓她。

这天夜里肖月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坟头、尸体、无脸的头颅,还有那些行走的剥皮尸体。梦里的挣扎让她半夜惊醒,寒意涔涔,睡意全无:肖月想着穿越前的日子,又想到这些天的经历,不禁心中悲从中来,泪眼酸涩。一直到卯时肖月才昏昏沉沉入睡,不多时外面又传来骂喊声:“还不起来,这群宋国猪!拿着银子不干活,惰性!就是我们秦人的奴才都没这么懒!”天还有些黑,那老虔婆就在外面扯开嗓子骂,从奴才骂道奴才十八辈!里面的人急忙起来,乱糟糟地穿着衣裳。那老虔婆一路骂着又回到前堂去了,人们赶紧往前堂跑去,去迟了就没饭了。

肖月跟在人群后面到了前堂,抬头看了一眼乌压压的人头都在抢着吃的,黑馒头,菜汤饭。等到肖月近前,只剩下一个空瓦罐,黑馒头也没有了,倒是放着瓦罐和笊头子的台子上洒了汤汤水水,一片狼藉,瓦罐盖子尴尬地打着转儿。肖月叹了口气,刚抬头便看到几个行总正站在二楼监看着人群,肖月分辨不出谁是郑彪,只是下意识地辨识了一下。看来今天要饿肚子了,下次手脚要快一点,黑馒头也是馒头不是?肖月在心里对自己说。肖月退到院子中站着,抬头看看天空,灰蒙蒙,空气里的凉气直沁入心脾,耳边不时传来促织的叫声,肖月抱了抱自己胳臂:不知道秋是不是也在这附近?但愿他们比自己运气好!其实坤三和秋运气并不比肖月好些,他们方向也是一路往北,和肖月离的倒不是太远。他们被分派到另一个指定点,境遇和肖月也差不多。

分派差事终于下来了,当所有人都被那老婆子嘟嘟囔囔带走时,肖月却被留了下来--果然肖月得了一个“轻巧”活:负责在后厨劈柴,也就是说她不用去“修罗场”。其他新来的人看着她的眼神羡慕、嫉妒,脸上都是悻悻然。肖月内心高兴,面上却不敢露出来丝毫。带她到后厨的就是那个胖大嫂,看起来脾气有些暴躁,见她很瘦弱,撇了撇嘴:“你这么瘦,劈柴这活儿能不能干下来啊?”

肖月连忙答道:“能!能!别看我瘦,干活很厉害的!”

“我告诉你啊,这可不是吹牛,耽误伙食正点开,到时候我可不管你是谁介绍来的!”说完翻了一个白眼,甚是傲娇。

肖月唯唯诺诺跟在她后面,穿过厨间,撩开粗布帘子,右拐便是一排房,房的尽头是柴房,是个场棚,好在三面都是墙,地面上齐整整地垒了一堆木柴,上面还有一把砍刀,刃有些卷了。旁边拐角处杂乱无章地堆着粗壮的树枝。

“你以后就在这干活了,每天劈好三餐木柴就行了!树枝不用你管,做好自己的事,别到处乱跑,到饭点自有人给你送!你不能随意出入厨间,茅房在那里——”胖嫂随手一指,“你每天辰时过来劈柴,酉时可以回去睡觉,错过了时辰你就得在这柴棚里过夜,别说我没提醒你!”说完扭着身子便走了,那样子像极了竞技游戏里的萨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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