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探视监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牵涉到势头正锋利的秦墨联盟,以肖月的身份来说根本不可能。可是大约过了几日,尚臻告诉肖月,她可以进去探望一刻钟时间。这让肖月喜出望外,她不知尚臻用了什么手段。尽管肖月有了心理准备,但进入牢房的那一刻还是让她忐忑不安,惨叫声、痛苦声一声声传来,犹如沉闷的地狱。阿元跟在肖月身后,这让肖月心里稍觉安慰,这个地方正如李焕所说,关押的基本上都是穿越者,大约有十来人之多。肖月左右看了看,大部分都被隔开了,根本看不到里面关押的人。
一名狱卒带肖月一直走到最里边,从手里拎着的一把锁钥打开了门锁,然后示意肖月要找的人就在这里面,之后行了个礼退了下去。阿元对着肖月点点头,抱剑守在门口。
肖月推门进去,便看到一堆稻草中,坐着一个整齐打扮一丝不苟的女子,听见有动静,那女子抬头看,脸上有微微的惊讶:“你怎么来了?”
肖月走近一些,仔细看了看顾子寒的脸,舒了一口气,道:“你,怎么样?”
顾子寒脸色却冷了下来道:“别人避之不及,你还上赶着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见过齐宁宁了,我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了。”肖月替顾子寒拢好衫袖。
“你知不知道,自你跨进这大牢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顾子寒盯着肖月的脸问道。
“那又怎样?我又不是异能者,就算抓到我也没用啊!”肖月挑挑眉毛道。
顾子寒不气反笑,眼睛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断断续续道:“以后别再来了,还有谨言慎行。不要太轻易相信别人,人心难测......”
“好好过你的日子吧,哪里都一样。尚臻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你救不了我,你没有这个能力,别再浪费时间,回去吧!”
说罢自顾自转过身去不再看肖月,顾子寒的态度冷漠而疏离,这让肖月琢磨不透,难道仅仅是为了不牵连自己?还是隔墙有耳?肖月想了想,半晌道:“好,那你多保重!”
肖月毫无头绪,不知该如何下手,一来没有人手,李焕、瑢还有小白都不在身边。二来肖月毫无切入口,总不能凭着自己去大牢抢吧。就在肖月一筹莫展之际,紧接着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国君宣布下令秦兵出师攻打宋国,这日国君亲自赐酒,尚臻在岐阳城外誓师,鼓声震天,气势磅礴。周边围观的秦人同样气势高昂,一时堵得水泄不通。肖月远远望去,尚臻着一身黑色麒麟甲,骑马而过,威武而轩昂,夹道的姑娘尖叫着,小伙子兴奋着,肖月见那些疯狂的女子,忽然心里有些小喜悦,但看着离去的背影又有些怅然若失。
想起出发前夜尚臻与肖月进行的那一场谈话,其时尚臻坐在桌前看着肖月,肖月斟了一杯茶水递给尚臻,尚臻缓缓道:“我明日开拔,你要留下来还是和我一起去?”肖月诧异道:“女子还能同行?!”
“不是和大军一起,但你一定会喜欢......”尚臻笑了笑,眼睛看着肖月的表情。
“哪里?”肖月有些疑惑。
尚臻故作神秘道:“保密!”
“那顾娘怎么办......”
尚臻摇了摇头,认真道:“顾娘那里自有李沐周护,你尽可放心。这里已如一团浑水,你根本分不清敌我。你在这里我不放心。这次你得听我的!”对上尚臻关切的目光,肖月想了想,胳膊拗不过大腿,便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尚臻挑眉问道。
肖月愣了一下,道:“注意安全!早日凯旋!”
“还有呢?”某人不依不饶。
肖月想了想,主动上前亲了一下尚臻的脸颊,红着脸道:“我等你回来。”
尚臻满意地笑了笑,揉了揉肖月的丝发,亲了亲她的额头,下巴放在肖月的头上,道:“真想快点娶你!”
肖月倚在尚臻怀里道:“你不是已经嫁给我了吗?”
尚臻笑出声来:“那我岂不是可以......”
“不可以!”肖月听他语气不对连忙打断,惹得尚臻哈哈大笑......
“姑娘,我们要出发了!”阿元提醒道,肖月忙回神,回望了一眼岐阳城,这里的高阁楼台带着秦国的风格,这一别不知何时是归期啊!肖月敛了心思,转身跳上马车,马车里准备齐全,厚厚的坐靠垫,一应矮桌茶水俱全。
肖月打开收拾的包裹,从里面找出一撮彩线系着的白色狐狸尾巴尖,这便是上次尚臻送给肖月的那只狐狸,后来肖月只留下这个做纪念,昨日肖月拿了出来,用彩色丝线系好。这会儿肖月无视,仔细地系在腰间,见阿元正盯着看,便笑问道:“好看吗?”
阿元笑了笑,点点头,她本不是多话的人,半晌道:“好看。”
肖月把玩在手里,口中却问道:“我们到底要到哪里啊?”
“庐州。”再次提到庐州,肖月恍如隔世。
阿元见肖月有些走神,以为她在担心安全便道:“将军安排了四百军士护送,定会平安无恙。”
肖月笑了笑,靠在车窗,想起了自己刚穿越过来的事,不知道秋他们怎么样了?不知这次回去会不会碰到他们?
马车吱吱呀呀往前跑去,肖月坐在马车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目送自己离去。
“回去吧,她已经离远了。”说话的正是忠勇侯府世子李沐,他面前的女子一直目送马车远去,消失不见,这才转过身。李沐伸手将她拥入怀中,笑道:“难为你了,顾娘。”
顾子寒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她想起自己曾问过肖月:如果有人不得已背叛了朋友,你说她会不会原谅自己。肖月想了想半天才道:背叛只有一种,其他都是借口,背叛就是背叛,如果那样朋友就没得做了。顾子寒嘴角苦笑,真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自己这样究竟值吗?半晌顾子寒离开李沐胸膛,拢了拢鬓角,盯着他的脸庞看了半天,李沐微笑道:“看什么?”
“看你!”顾子寒道,扭头看了一眼肖月去往的方向,回头道:“咱们回去吧。”
李沐牵着顾子寒的手,扶上马车,二人往岐阳城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