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话题已经超出了范围,任何一句流传出去都会招来弥天大祸。李焕志向已经明确,想来不会在秦国或者西戎待太长时间,肖月问了下李焕的计划,李焕笑着摇了摇头,只道还没有计划,他不想肖月再牵扯进来。
肖月知他心意,这件事非同小可,她自然希望李焕成功。肖月看着李焕道:“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李焕笑了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天色渐晚,这时瑢的侍女忽然在门外道:“公主,秦国尚将军在驿馆外等候肖姑娘......”
瑢对着肖月挤眉弄眼,对着外面的侍女道:“那你告诉尚将军让他等一会儿。”说完对肖月挑了挑眉毛。
肖月觉得有些好笑,李焕也跟着起哄道:“要不今天你就在这里,咱们三个好久没见了,怎么样?”
肖月斜了一眼笑得跟狐狸偷鸡似的李焕,道:“本姑娘奉陪到底。”
过了一会儿,侍女又来禀报,道:“尚将军呈了一物给李公子......”这下轮到李焕惊讶,李焕推门而出,看了看侍女呈上来的东西:一块温润无暇的白玉。李焕拿在手里,出神片刻,神色复杂道:“替我向尚将军转达谢意。”
肖月有些不解,瑢凑着去看,李焕却揣进怀里,勉强一笑。肖月刚要说话就听李焕道:“今天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说完嘴角扯出一抹笑。
瑢不满地嘟着嘴巴,肖月看了看二人点了点头道:“下次再见!”
李焕也笑着道:“下次再见!”
肖月心中涌起一股不安,说不出道不明,和那玉佩有关?
出了门,尚臻正在马上等候,见肖月出来,轻轻一笑,旁边停着的一辆马车上前停在肖月面前。
回去的路上,肖月一路思考,李焕的志向一向都是追求平等公正、兼爱,初识他时便如此。虽然有些理想化,却不是不可能实现,但的确太难。只是如今李焕寸步难行,逃出秦国绝不容易。何况如果到了宋国,该如何才能取信宋国?宋国又如何愿意委以重任?这里面风险太大,更何况,李焕家族皆是秦国士族,纵使他被开除宗族,恐怕到时也会受到牵连。退一步来说,现在联姻明显是准备强强联手,如果李焕准备动手,那么只有......想到这里肖月浑身一个激灵,忍不住挑开马车遮帘,看了一眼骑在马上的尚臻,尚臻似乎感觉到了目光,回头一笑,肖月有些错愕,笑了笑,忙放下了遮帘。肖月拍拍自己的额头,唉,真是棘手!
到了武安侯府,肖月正要跳下车尚臻却已经伸出手来,肖月看了一眼尚臻,将手搭在他的手上下了马车。
此时已经掌灯,下人已经备了晚饭,尚臻拉着肖月的手笑道:“今天带你见见我的兄弟,以后你在侯府行走,少不得会见到他们,正好他们今天都在。”
肖月投去一个疑问的目光,尚臻看着肖月如玉一般的颜色,心中有种一亲芳泽的冲动,但见来来往往的仆人,尚臻移开眼睛道:“我若不在府中,万一有急事你也可以让阿元找他们。他们皆是我的亲兄弟,是性命之交。”
肖月笑道:“好,只是我也没有什么见面礼。”
尚臻倒是微微一笑:“他们不会在意这些虚礼。”
进了花厅,里面已经坐了三四名黑衣戎装的男子,见尚臻携一女子进来,连忙站起来行礼,个个人高马大,几名男子面面相觑后齐声道将军。
尚臻点点头,道:“这位是肖姑娘。”此话一出几名大男人十分吃惊,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盯着肖月看,肖月见他们盯着自己,脸色便有些微红,却也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几个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其中一个稍高些的男子含笑道:“姑娘好!”
肖月笑了笑,正待说话,尚臻道:“这些都是我的兄弟,不用拘礼。”
顺眼望去,肖月这才注意到这些人里有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先前说话的男子上前行了一礼道:“肖姑娘,我叫海胆,是大哥的副将。”其他的人依次行礼介绍了下自己,“我叫程野,是大哥的左将军。”说话的是个又黑又壮,略显刚毅的男子,说起话来嗓门响亮。肖月觉得有些面熟,想了想,他不就是上次抓住自己和顾子寒的那个将军?
一名面色稍白,略显儒雅的男子上前道:“姑娘,我叫尚平,是大哥的右将军。”
“我叫海天,现在是一名士兵,以后会成为像将军那样的将军!”这便是那个最小的,略显得有些稚嫩的半大孩子。
旁边的海胆,拍了拍海天的肩膀道:“小子!成为将军,得先赢过我!”海天不服气地揉了揉肩膀,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肖月也忍不住笑了,尚臻点点头,对肖月道:“阿元你是认得的,她是程野的妹妹,还有一个徐来现下不在岐阳,下次再见吧!”
肖月点点头,见他们似是有事要谈,便借口去看茶水趁机退下了。走出花厅,肖月才松了一口气,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身后还有男人们谈笑的声音。
等肖月走远,花厅里只听得程野的声音:“大哥,听肖姑娘口音倒像是宋国人......”
尚平敲了敲桌子也道:“大哥,如果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只怕有人借机生事,国君那里更容不得。”
海天挠了挠头,道:“我觉着肖姑娘挺好的,只要将军喜欢不就可以了?!”一言既出,程野早就一个爆栗子上头道:“女子多得是,你小小年纪懂什么!”
尚臻看着众人,认真道:“她是我真心相待的女子,不管她是宋人还是秦人,都是我真心要维护的女子!”
尚臻只说了一句话,却让海胆等人心头一震,他们从未见尚臻对任何一个女子如此动心和维护,不觉间对肖月起了好奇之心。既然尚臻已开口,他们自然不能再当普通女子那样看待,意义不言而喻。
肖月自然不知道花厅里发生的事,此时她正在考虑眼下之事,就如同之前预感的那样:岐阳真的要发生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