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臻深邃的眸心倒映着肖月,肖月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迎着光看去,尚臻的五官更显的清晰:前庭饱满,高阔鼻梁,嘴唇不厚不薄,一双眼睛黑而深,总的来说用现在的话来说长得还算帅。说起来肖月真真是第一次这么打量他,不过长得好又怎么样,自己又不是色鬼。
正在肖月有些纠结不知道怎么拒绝时又听得尚臻道:“咳咳,多留一段时间,看看秦国的风景也好。”
肖月心里松了一口气,笑道:“秦国有哪些好看的风景?将军推荐下呗。”
“这个,等我问下子然,再告诉你。”尚臻有些发窘,因为他很少玩乐,大半时间都在军营,就算是秦国的国都岐阳他待的时间也很少。其实要说玩谁能比得上李焕呢,可惜这会儿不知道他在哪受罪呢。
“还有,叫我邑。这里你可随意进出,不必告诉我。”尚臻看了一眼肖月。
“好。”肖月眼睛一亮,今天尚臻所说的话中这句最好听。
得了尚臻的允许,肖月自然迫不及待要出去,尚臻后来倒是建议了几个地方,还让阿元带她出去转转。这里最著名的则是广音寺,广音寺是秦国第一大寺庙,在岐阳城北伏绵山脉脚下,传闻曾有高僧在此弘扬佛法方圆十里可闻佛音,故而名曰广音寺。
秦国人多数不信佛,但秦国国君还是留下了广音寺以彰显胸怀接纳四方,后来广音寺因景致优美便于青男少女见面反倒成了游玩胜地,倒是出人意料。
肖月第一站便去了广音寺,临出门肖月扮成了男装模样,阿元扮成了小厮跟在身后,这里的民风已相当开放,有不少女子不时递送秋波,二人走在大街上毫无违和感。
正值春芽吐绿,广音寺地处偏远,二人御马前行,车水马龙,游人如织,肖月走马观花地逛了一遍广音寺便借口累了,寻了一个茶馆歇脚。要知道信息来源最多的地方其一便是饭馆、其二便是茶馆。果不其然,肖月刚坐下便听得有人闲聊的热闹:“既然尚将军平安归来,想来不日便可攻下宋国,诸位,诸位,咱们当以茶代酒共进一杯。”然后呼应声此起彼伏,众人共同一饮而尽,气氛十分热烈。这场面颇动人心,龙蛇混杂之人也能为国一呼同音,可见向心力极强,便是阿元也举起了酒杯。
“只是便宜了那小子,为了他的缘故,尚将军才遭此劫难。幸好苍天有眼,连他的家族都唾弃了他,真是活该!”
“就应该让他下九重牢狱,合该让他尝尝叛国的滋味。”
这下肖月听得明白了,他们说的竟然是李焕,没想到因为自己李焕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要是这里的人知道自己才是害的尚臻遭此劫难的始作俑者,估计早就群起而攻之了。
又听得人道:“宋国气数将近,季将军已上报国君将那些宋人抓过来做奴隶,据说国君已同意。”
“哈哈,老子这才快活!老子一条腿废了,合该他们来伺候!”
肖月见他们扯远了便不再听他们胡乱言语,肖月看了看外面道:“那边好像有卖糖栗子的,要不买两包带回去。”
阿元犹豫了一下道:“将军吩咐让我保护你......”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放心,我不会乱跑的。”阿元只好点点头出去了。
这时肖月招了招手,小二跑了过来,肖月让他再添一壶水,顺势问道:“他们说的那个人怎么了?”
“就是他害的我们将军受了伤,所以国君下令将他抓捕进大牢,李氏自知理亏将他驱除了宗族,也算的他自作自受。”小二想了想才道。
“那人现在被关进大牢了吗?”肖月又问道。
“说是关进了九重牢狱,到底怎么样谁能说得清呢,反正他是落不了好了!”小二说着点点头进去了。
现在看来李焕十有八九真的被关进牢狱了,肖月心里渐渐有了计较,等阿元回来便和她一起离开。随后几天二人接着到处游逛,说起来这秦国国都虽然大却并不如宋国繁华,到处显得有些空荡。今天肖月逛的有些心不在焉,她心里惦记一件事情。路过一家胭脂铺子,肖月无意中一瞥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齐宁宁!她低着头匆匆而过,这个发现让她大吃一惊,肖月装作随意逛逛悄悄跟在她身后,最后见她进了一个建造奇特的房子里,只见牌匾上写着三个烫金大字。
阿元见肖月盯着牌匾看,上前道:“这里是听音馆,是男人们来的地方。”听音馆?名字倒显得风雅。肖月正欲转身,忽然听得里面传出一曲悠扬的琴声,曲音绵绵如诉衷肠,如叙相思。
“谈的一手好琴啊!”肖月赞叹了一声,“不知道这里面的都是什么样的女子?”。
“有几分姿色,会弹琴扭腰而已。”阿元语气有些生硬,似乎颇为不屑。
肖月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听音馆牌匾便转身离去。
是夜,肖月迟迟未睡去,窗子未掩实,她在等消息,果然不一会儿小白便从窗子上钻了进来。
“怎么样?”肖月赶紧问道。
“我进了大牢却并未发现他的踪影,一些隐秘的地方我也打探了一下却都无迹可寻。”小白出师不利,打探了一圈并无有用的线索。
肖月想不到李焕还能在哪?难道已经遭遇不测?抑或者已经被人救走?当然也有可能秦国有更严密的手段防止打探,到目前为止一无所知。肖月在心里盘算着,手里无意识地轻刮着茶盖。
小白看着肖月出着神,没有出声。
“哦,你先去帮我打探另一个人吧!”肖月转换思绪,“她叫齐宁宁,今天曾经在听音馆出现,我想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有谁和她打交道。”
“是,主人。”小白又从窗子钻了出去。
李焕,你到底在哪?为何没有你的一点消息?但愿你平安无事,否则我这一辈子都难心安。还有瑢,你现在又怎么样?是否平安?得友如此,我又有何求?肖月躺在床上,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