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发生了一件预料不及的事,打破了平静的生活。第二天一早风云突变,空气骤冷,陈婆嘀咕着要下雪了,便吩咐肖月去菜地草垛抱稻草铺盖,肖月刚抱了一捆稻草却发现旁边枯草堆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声,有人?!
肖月第一反应立马后退,然后转身就跑,刚跑两步脑海一闪刚才的呻吟声脚下慢了下来。
肖月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慢慢地靠近草堆。
“谁在那?”肖月小声地问道。
......
没有人回答,肖月壮着胆子拨开草堆,一柄寒光凛凛剑正直着肖月的咽喉,那人凌厉的目光看着来人,是一个男子。
肖月一怔,刚想说话还未出口,便看到那人身上血迹斑斑,凌厉的眼神也掩盖不了他的虚弱,因为他的胳臂开始有些颤抖。
肖月出了一声冷汗,赶紧解释道:“我只是路过......”
她正在斟酌着怎么解释时,发现那人竟然昏迷了过去。
兵荒马乱,这人深受重伤又不知底细,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万一引狼入室反而连累了陈婆他们。想到这里肖月皱着眉头,她打定主意赶紧离开以免节外生枝。
走了到家,肖月心里不停地乱跳:这算不算见死不救?如果是自己落难了该怎么办?如果不是阿红姐救了自己,自己会有命活到现在?斗争来斗争去最终还是决定回去救助那人。肖月见那人流了很多血,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迷。肖月发现他的胸口有两处伤口而且还在往外渗血,她从自己的袖子上撕了一条布,帮他绑了一下,暂时止血。那人闷哼了一声,又没有了反应。
肖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又看了看仍在昏迷的那人,血腥味顺着风钻进肖月的鼻子:如果就这样让他躺在这儿,万一下大雪必死无疑,可是如果救他又把他往哪儿安放呢?肖月想了想,又用茅草将他掩起来,急忙往回赶。
路过河边肖月赶紧洗了洗手上的血迹,正这时旁边一个大婶路过,看到肖月忙道:“阿月,阿昌在到处喊你吃早饭,你还不赶紧回家?”
“多谢婶子,我这就回去。”肖月一边笑着道谢一边抱起稻草往回去,走到门口将稻草放下,推门进去:“干娘!我回来了!”
“哎呀,都什么时辰了,该吃饭了!快坐下吃饭吧!”陈婆利索地将锅里的饭盛好端出来。
尚臻早就端坐在桌前,他正在为肖月不带他出去生气呢。阿昌一见肖月回来拿起筷子准备吃,陈婆急忙用手里的筷子打阿昌的手:“慌什么?没见你姊刚回来?一家人坐齐开饭!”。
阿昌悻悻地揉了揉被打疼的手,嘴里催促着肖月赶紧洗手、坐下。快吃完饭的时候:“干娘,和您说个事......”
肖月犹豫着看了一眼阿昌,对陈婆说,“我刚才报稻草的时候发现一个人。”
“谁啊?”陈婆端着碗一边吃一边问。
“我不认识,那人受了重伤......”肖月偷偷地看了看陈婆。
果然陈婆放下手里的碗,对阿昌道:“去再给我加一碗去!”
然后看着肖月:“那人不是我们村的?还受了伤?”
“我帮他包扎了一下,那人在那躺着呢,好像昏迷了,我怕给您惹麻烦......”肖月小声道。
“阿月啊,这年头流民多,坏人也多,咱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婆认真地说道,说完阿昌正好端着饭出来了,陈婆接着端起碗吃饭。
“嗯,知道了,干娘。”肖月有些不自在,忙端起来碗吃饭。
一时间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姐,什么事啊?”阿昌小心地观察着陈婆的脸色偷偷地问道。
“大人的事,快吃饭吧!”肖月故作轻松道。
阿昌大约惦记着玩,左看看右看看,赶紧西里呼噜往嘴里扒饭,吃完一抹嘴就跑出去了,连大臻也不带了。自从上次肖月教训了那帮人,阿昌就不愿意带着大臻和他们一块玩了。
“算了,你待会儿送点吃的给那人吧,咱们尽力就行,其他别再管他了。”半晌陈婆将碗放下对肖月说道。
“好,我听干娘的。”肖月咬了咬嘴唇道。
等肖月带着吃的和一些草药沿着晌午的路线赶到那里,那人果然还在昏迷。肖月将那人扶起,将晌午的伤口解开,敷些止血的草药粉在伤口处,重新绑好,又给他灌了几口些热汤。
做完这些肖月将带来的杂面馒头放在那人旁边刚要走,便听到那人气息不稳地道:“多谢你!”
肖月转过身看了一眼那人半开半闭的眼睛道:“快要下雪了,你赶紧找个地方避避寒吧!往东有个破窑......”说完便离开了。
夜里果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寒气弥漫开来。肖月翻来覆去地有些睡不着,她真怕那人就这样冻死了:“干娘,你说那人会不会被冻死?他该不会受伤动不了吧?”。
“你真是心善的孩子,唉,咱们娘几个都是一个性子,容易心软。听说秦军很快就要打来了,很多流民都在逃亡,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咱们百姓人家过日子就图个良心上过得去。可是,你看咱家就咱娘俩,万一是个歹人......唉,咱也算尽心了。”陈婆忍不住道。
“我知道了,干娘!”肖月静静地躺着,亮亮的眼睛看着黑幽幽的房间,不再说话。
卯时左右,一阵急急的敲门声:“亲家奶奶,阿红快生了,阿红特地托我来请你去看看!”
“怎么回事!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陈婆心下有些惊慌,一边说一边摸索着穿起来,披着衣服急忙去开门,肖月也忙着穿了起来。
原来阿红不知怎么动了胎气,提前发动,昨夜里肚子疼了一夜,稳婆摸了摸胎位,估计怕是要难产,所以亲家特地请人连夜来请陈婆。
陈婆也是大吃一惊,急忙穿好衣服,稍作打扮便两脚生风地跟着来人往县城而去。肖月原本也要跟着去,可是陈婆担心路上滑带着她赶路太慢,况且自己一去不知几时能够回来,家里就阿昌和大臻看家她实在不放心,便叮嘱肖月留在家照顾他们。
肖月嘱咐陈婆路上注意安全,幸好地上只有薄薄一层积雪,再大一点就不能出山了。肖月目送陈婆和来人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才回到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