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倌听到胖嫂贬低宋人,脸上就僵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笑着接道:“咱们这里就数大嫂心善人好,我不求您求谁去啊?您说我们这些人可不都得您照顾?”
“你小子可别拍我马屁了,”胖嫂一边指着他一边掐着腰,脸上却笑出了褶子。
“我说秀才,这次你可得感谢人家木倌,要不是他你早就没命啦!亏得他求爹爹告奶奶地求到我这里,累的老娘我也屁颠屁颠地为你跑,舍了这张老脸求了半天大管事才同意让这小子进来。”胖嫂又嚷嚷道。
“是是是,多谢木倌,多谢大嫂。”肖月拱着手道,在他们的眼中奴才是没有资格看病的,死了便死了,与他们无关。可是胖嫂竟然能放木倌进来,这份情她要承的。
“好啦,我这也忙完了。大嫂可有交代了?”木倌手脚麻溜地穿上外衣。
“哦,去帮我抱些柴到灶房去!”胖嫂拢了拢头发,吩咐道。
“得唻!”木倌干脆地应着,转身抱柴去了。
肖月心里很复杂,这会儿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干脆又回到柴棚。过了一时,木倌大步流星的回来了,肖月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木倌见肖月纠结的样子,挠了挠头道:“你这人真是睡相不好,睡着了还那么警惕,连我给你盖被子都踢了一脚。”想了想觉得不妥,又道:“其实我什么也没看见......”
肖月吸了吸还有些微塞的鼻子,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得,还不如前一句呢!
大约觉得自己说漏了,木倌急忙道:“我走了!”便落荒而逃。
肖月忍俊不禁,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木倌也暗自苦恼,平时脑筋也灵光的一个人,关键时候缺根弦,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日子又恢复了以往,木倌也和平时一样,只是不怎么随意开玩笑了。肖月却感觉急迫:郑彪已经很久没出现了。掰着手指算算,还有十几天工期就结束了。再说这几天开始冷气嗖嗖,夜里还不太平,老是有细细索索的响声。肖月挨着墙角找都没有找到老鼠。总而言之肖月很烦躁。
就在这焦急等待的日子里,肖月得了一个意外惊喜。那天肖月正在劈柴,一截刚送来的松树骨碌碌从木柴上滚落到她脚边。反正都要拿来劈,肖月顺手将它竖立好,一刀下去,咔嚓,松树裂出来一条纹。肖月用力一扭,松树立马从中间裂成两半,忽然一个拳头大小毛茸茸的东西出现在面前,肖月吓的一下子丢掉了手中的那截半剖面木柴慌忙后跳了两步。那小毛团一双爪子紧紧地抓在剩下的半截剖面柴上,害怕地吱吱乱叫。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焦急地四处乱看。这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幼崽,肖月大着胆子上前一看:是一只浑身长满绒灰毛,四爪像松鼠,头像黄鼠狼,尾巴像猫的小动物,太小了,可能它还没有见过自己妈妈呢。那小毛团见肖月并无恶意,它也安静下来好奇地打量着正仔细盯着它的肖月。肖月伸出手指试探着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头,小家伙立马张开四爪紧紧抱住肖月的手指,把自己当成妈妈了?这时肖月才发现,它竟然有一层皮翼,肖月确定自己以前从没见过这种小动物,有点四不像。
肖月轻轻地将它拿到自己的手心,可怜的小家伙有些瑟瑟发抖。真是可爱,肖月仔细地看着它,打心底有些喜欢。肖月亲昵地点了点它的鼻翼:“好吧,看你可怜,就收留你了!等你想走了再走吧,现在你就和我做个伴吧!嗯,叫什么名字好呢?嗯嗯,小灰?太普通了!我得好好想一想。”
肖月将小毛团放在被子上,捡起地上那已经劈成两半的松树段,仔细看了看,原来上面有个洞,只是先前自己没有注意刀。肖月想了想试着重新合在一起,觉着不错,便用麻绳结实地捆在一起,竖在角落里。
肖月将这小家伙重新放进树洞里,不知道是不是初生小兽不怕人,还是察觉到了肖月的善意,竟然对肖月很依赖,哼哼唧唧不愿意进去。肖月用手心抚了抚它的毛,小家伙的爪子白嫩嫩的抓在肖月的手心,抓的她有点痒:“你喜欢我对不对?愿意相信我对不对?放心,我会照顾你,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