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八角琉璃灯
谭士英接过张作霖递过来的“冰玉牍片”,心里不禁暗暗好笑,这五片冰玉牍片正是他交给崔景浩,让他想办法通过少帅张学良进献给张作霖的。谭士英假装思索片刻,摸出一个锦盒,把自家带的三片冰玉牍片取出:“大帅,其实这冰玉牍片共有八片!上面写的是北宋传唱极广的一首词,名字叫《九张机》!”
张作霖茅塞顿开:“难怪我这五片上的诗句总是连不起来,左思右想也不对,原来其余三句在你手里!”
谭士英摇摇手:“大帅,这还不是答案所在!冰玉牍片只是冰山一角,看我给您慢慢道来。”
他把“灯笼框”掏出来展开,安在“八音盒”上,用八个黄铜螺丝拧好,又把八片冰玉牍片都镶嵌到“灯笼框”的八个面上。而后,拿起“八角琉璃灯”在手中一转,冰玉牍片在柔和的阳光映衬下,温润如宝玉、璀璨如水晶,牍片上镌刻的文字熠熠生辉,紫檀色描金的底子说不出的古香古色。整个“八角琉璃灯”顿时显出灵性来了。
东北军的士兵看到这个曲里拐弯笔架子一样的“灯笼框”往“八音盒”上一安,再安上八片冰玉牍片,在谭士英手里变戏法一样变成一架“八角琉璃灯”,都睁大眼睛抻长脖子看着,鸦雀无声。
谭士英心想:“好戏还在后面呢!”他对张作霖说:“大帅,麻烦您让手下人把窗帘拉上,再给我扯一个电灯泡过来。”
张作霖呵呵笑道:“照你说的办,看你小子还有什么鬼花样。”
四面的窗帘一拉上,厅堂里顿时暗下来。谭士英把一个灯泡小心翼翼放进“八角琉璃灯”框里,然后给底座上的“八音盒”上好发条,“八音盒”带动上面的“灯笼”缓缓转动起来,一阵清新脱俗的音乐轻轻响起来。谭士英合上电闸,灯泡亮起来,随着“八音盒”的缓缓转动,《九张机》的诗句投射在粉白的墙上,煞是好看:
一张机,织梭光景去如飞,兰房夜永愁无寐。呕呕轧轧,织成春恨,留着待郎归。
两张机,月明人静漏声稀,千丝万缕相萦系。织成一段,回纹锦字,将去寄呈伊。
三张机,中心有朵耍花儿,娇红嫩绿春明媚。君须早折,一枝浓艳,莫待过芳菲。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五张机。芳心密与巧心期。合欢树上枝连理。双头花下,两同心处,一对化生儿。
六张机。雕花铺锦半离披。兰房别有留春计。炉添小篆,日长一线,相对绣工迟。
七张机。春蚕吐尽一生丝。莫教容易裁罗绮。无端剪破,仙鸶彩凤,分作两般衣。
八张机。纤纤玉手住无时。蜀江濯尽春波媚。香遗囊麝,花房绣被。归去意迟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