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人猿之恋
孙红轻轻咬着野果，但觉香甜可口，沁人心脾，不觉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孙红边吃边琢磨：长白山常年积雪，人迹罕至，寒冷异常，看情形，难道是这只黑猿救了自己？哎，也许天无绝人之路，自己满以为生还希望缥缈，竟想不到遇到这头颇通人性的黑猿。但目前洞外大雪缤纷，倘若下山，且不说一路上困难重重，就是侥幸下得山去，任大为一家人也不会放过自己。不如暂且留在洞里，等待以后再说。眼前这头黑猿对自己似乎并无恶意，远比世上那些卑鄙小人靠得住。孙红想到这里，不觉心下惬意，慢慢地踱到黑猿身旁，伸手轻轻地抚摸黑猿。
黑猿像一只被驯服的小猫咪，蹲下身子，依偎在孙红身前。因有黑猿的长毛，孙红倍感暖和。如是这般，孙红和黑猿相处越来越融洽，越来越和谐。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一天清晨，孙红感觉下体发痒，浑身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晕晕乎乎地低头一看，只见黑猿一条殷红的……直直顶在自己的……，原来这黑猿竟和自己做起了苟且之事……孙红只觉五雷轰顶，头晕目眩，羞恼交加，一把推开还在使劲的黑猿，抓上衣服，颓废地倦在洞角，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黑猿似乎意犹未尽，在洞内走来走去，几次想接触孙红，都被孙红用脚踹开。从此，孙红自己铺些干草，再也不和黑猿睡在一起。
春去冬来，一晃便过了半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孙红的肚子竟越来越大。起初，孙红还以为自己无忧无虑，吃胖了身子，但不久便意识到自己妊娠了。一想到孩子，孙红更是惊骇，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怀了黑猿的孩子，这，这……幸亏蜗居山洞，否则自己怎能见人？曾经，孙红恨透了黑猿，也想过自杀，可几次都被黑猿救下。后来，孙红似乎豁出去了，毕竟，无论将来孩子是人是猿，都是自己的亲骨肉，既然怀上了，就有义务生出来。
黑猿每天下山，回来时必定满载而归，被褥、野果等等都有，也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弄来的。
很快，十月分娩期到，孙红顺利产下两个男婴，婴儿满身着毛，既不像人，也不像猿。孙红瞅着和黑猿的结晶，恨也不是，爱也不是。好在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母爱的伟大掩盖了一切。孙红含着眼泪，准备好好抚养这两个小家伙，同时给他们起名叫大毛、小毛。一旁可乐坏了黑猿，在山洞里踱来踱去，不时地过来瞅瞅两个小家伙。
天灾人祸，就在大毛、小毛刚满周岁时，一天夜里，孙红被刺耳的轰鸣声惊醒，整个山洞都在颤抖。
“地震”！孙红脱口而出。石头不时地从洞顶砸下，吓得孙红抱着大毛小毛、躲在洞角一动不动。黑猿也显出惊慌失措的神态，好在黑猿虽然体态臃肿，但灵活异常，在洞中跳来跳去，石头始终砸不到他。突然，黑猿一声惊嗥，奋力把孙红推出洞角。孙红一个趔趄，跌倒在地，腰上划破一块，殷红的鲜血顿时湿透了衣衫。孙红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听黑猿一声划破长空的惨叫，鲜血、脑浆溅得孙红满脸都是。
原来黑猿眼疾手快，看见一块大石从洞角落下，黑猿奋不顾身推开孙红，大石却正落在自己脑袋上，顿时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等孙红明白一切后，扑在黑猿尸体上，悲天抢地，嚎哭不已。可怜黑猿几次救她性命，最后还是为她而死。敢问世人，谁人还能如此忠贞？世人无法做到的，黑猿做到了。是人性可贵？还是半人性可贵？孙红绝望又无可奈何。要不是怀中留有黑猿的血脉，孙红当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为黑猿而殉情，孙红不禁为事态的滑稽而更加悲恸了。
渐渐地，山洞停止了震动，一切又恢复了静谧。唯一和地震前迥异的，是黑猿从活蹦乱跳变成了永恒的不朽！世事已冻结了孙红的感情，孙红默默地把黑猿尸体移到洞外，扒开皑皑积雪，隆重地埋葬了黑猿。
好在山洞野果充沛，日常应用之物具备，又加之长白山天寒地冻，细菌无法生存，故而孙红不用担心衣食住行，更不担心生病。不论白天黑夜，孙红饿了就吃野果，困了倒头便睡，醒来时就教大毛小毛说话，使他们尽量靠近人类的生活习惯。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就过了几十年，大毛小毛虽然体态矮小，周身是毛，但早已成人，说话虽然不甚流利，却也勉强可以表达。更令人奇怪的是，大毛小毛体态轻盈灵巧，行走如飞，尤其是手脚同时触地，当真快如闪电，眨眼即逝。可能是万物的杂种优势，也可能是长年生活在长白山，昼夜和寒冷抗衡，大毛小毛劲力十分雄厚。偶尔有东北虎、大黑熊袭击，只要大毛小毛轻轻一掌，东北虎、大黑熊无不应声脑浆迸裂，当场毙命。由是大毛小毛常常往来山洞、山麓之间，办些日常必需用品，一家三口生活的倒也美满和谐。
一天，孙红对大毛小毛道：“孩子，娘亲久居山洞，也记不清有多少年了。而今娘亲甚是想念你们外公外婆，虽然他们二老早已不在人世，但为人子女，应当烧纸扫墓，聊表孝心。如今你们二人都身强力壮，娘亲想和你们下山走走，办完事后即刻返回，你们认为如何？”
大毛小毛听说娘亲要下山，均觉好玩。从小到大听惯了娘亲的话，二人从未想过违拗娘亲。
于是，大毛小毛轮番背负孙红，半天工夫，便下得山来。孙红打探半天，才知道原来乡亲们好心，把孙福清尸体掩埋在孙红母亲墓旁。由于坟墓几十年无人照料，早已塌陷下去，坟上野草丛生，直没膝盖。
孙红睹物思人，不禁呜咽，继之放声悲哭。大毛小毛见母亲如此伤心，也忍不住抽噎悲啸。
村里乡亲偶有年纪大的，尚还认识孙红，免不了上前规劝，言道节哀顺便。年轻人目睹大毛小毛如此长相，不禁失声嚎叫，惊惶遁去，远远地围观。
大毛小毛见人们把自己当成怪物，不禁忿恼，抓耳挠腮，几欲一掌拍向嬉笑之人。幸有孙红阻止，才算了事。孙红知道多呆必然惹事生非，忙喝令大毛小毛帮忙，修建坟冢。大毛小毛手脚利索，三人很快修好坟茔。
孙红又拜了拜，正欲领两个儿子离开，只见几个彪形大汉手执刀剑，来到三人面前。
当先一人四十上下，指着孙红，道：“贱婆娘，当初用凳子砸死我大哥任大为，还以为你早已埋骨长白山，没想到事隔三十余年，你这个臭婆娘竟还没死。哈哈，还生了这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丑八怪，当真报应，看我任大人今天不打死你才怪。”任大人话刚说完，一脚便向孙红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