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啥叫魔王
忽然,安庆绪有了主意,急忙走到宗晋卿面前,扑通跪倒,道:“宗前辈,在下圣领前辈教诲,半个月以来,晚辈对前辈武功佩服不已。晚辈有一个请求,就是恳请前辈莫嫌晚辈资质愚钝,收晚辈做徒弟吧。”说完“砰砰”磕头不止。
宗晋卿忽然醒悟:我要是做了安庆绪师父,还何愁安禄山不把我待为坐上宾?将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岂不大快人心?宗晋卿虽然内心欢喜,僵硬的脸面却丝毫无一显现,沉着嗓子道:“安公子,老夫才疏学浅,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怎敢忝为人师。”
安庆绪一听有希望,忙道:“师父,您老年高德昭,老当益壮,您就收下弟子吧,弟子日后端茶送水,孝敬如父亲,收下弟子吧……”
宗晋卿前后踱步,佯装沉思,良久才转过身来,道:“既然安公子不嫌老夫年老学浅,老夫就收下你这个弟子吧。”
安庆绪满脸喜悦,三拜九叩行完拜师大礼。
宗晋卿为表忠诚,竟把看家绝技“掌下有鬼”悉心传授。怎奈安庆绪用惯了剑,内力相对又秉浅薄,“掌下有鬼”虽然学到了手,威力却不甚大。不过安庆绪刻苦勤奋,成天习武不止,短短十多天里,竟然功力大进,出手卓而不凡。
安禄山见宗晋卿二十多天还不送回安庆绪,心下甚是作恼,正欲派兵四面搜寻,有人通报安庆绪回来了,身边还有一位苦面老叟。安禄山连忙走出大厅,远远看见安庆绪、宗晋卿二人有说有笑,迈步走上前来。
安禄山不阴不阳地道:“宗前辈亲自送犬子回府,安某感激不尽,只是不知为何这么晚才……”
安庆绪满脸笑容,道:“爹,孩儿好想您老人家……孩儿已拜宗前辈为师,孩儿贪学,蒙师父悉心指点,孩儿就多呆了十几天,让爹娘挂念了。”
安禄山一愣,心想宗晋卿果然狡猾,定是听说我得手秘笈,才假意收安庆绪为徒。安庆绪如此高兴,不知都学了些什么武功,于是道:“哦,如此甚好。绪儿,不妨演练几招,让为父开开眼界。”
安庆绪知道父亲对宗晋卿依然怀有敌意,自己要想法消去这层敌意才好。它日父亲兴兵做了皇帝,自己要多处招揽心腹才有益太子之位,以备将来顺利做上皇帝。这么一想,安庆绪便毫无保留地展开“掌下有鬼”,上窜下跳,当真威不可挡,四下一片拍手叫好声。宗晋卿枯燥的脸上跃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
安禄山见宗晋卿连看家本领都教给了儿子,心下大喜,连忙把宗晋卿请进大厅,奉茶上宴,自不必说。
这次捉拿郭子仪,安禄山有心让儿子历练历练,这才派他和史朝义一路寻来。安庆绪果然不负众望,很快便把郭子仪擒住,并飞鸽传书安禄山,以示捷音。安禄山放心不下,这才请宗晋卿出马,协助安庆绪顺利把郭子仪押到范阳。
……
宗晋卿面无表情地道:“李公子武功大有进展呀!”
李白见宗晋卿到来,想起师公师婆和师父的惨死,不禁心头起火,愤怒不已,冷笑道:“宗晋卿,你这个王八蛋,看招吧。”李白不容分说,挥剑便刺。
宗晋卿身子一猫,躲过李白一剑,跟着转身跷脚,回头一招“娇女摘花”,直向李白胸部拍来。李白早知道宗晋卿“掌下有鬼”这套武功,端的是威猛无比,举世无双。李白只觉四周都是掌影,躲闪不便,索性一招“鱼死网破”,挥剑朝宗晋卿喉咙刺去。宗晋卿一怔,随即撤招后跃,冷笑一声,道:“同归于尽的无耻打法,算什么英雄好汉?哈哈,想报仇,就该拿点真本事出来。”
李白道:“大爷本就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想做什么好汉。大爷今天就宰了你,为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宗晋卿道:“连老夫一掌都不敢硬接,还说什么报仇?简直贻笑大方。依老夫之见,李公子不如乘早弃剑投降,老夫一高兴,说不定会赏你个全尸,如何?”
李白心知宗晋卿为人阴险,想激将自己上当。哼,大爷怕你不成?索性道:“如果大爷接你三掌,又当如何?”
宗晋卿一愣,把李白上下打量,道:“就你?哈哈,如果你小子不耍花样,能接下我三掌,老夫任由你去。”
李白仰天大笑,道:“这个条件未免太浅薄了吧?这样吧,如果大爷接你三掌尚且安然无恙,你就束手就擒,让大爷一剑宰了你。如果大爷接不了你三掌,大爷的命就是你的了,怎么样?”李白自恃内力深厚,剑招平平,要杀宗晋卿报仇,似乎除此之外别无良策。因此这才大着胆子,说出上面一番话来。
宗晋卿靠一双肉掌,打遍天下才博得“苦面二叟”的称号,如今又有徒弟安庆绪在场,怎会不答应?讽刺道:“既然你小子螳螂挡车,就休怪老夫心狠手辣了。”宗晋卿说完,气运丹田,使出五成功力,一招“送佛西天”,直朝李白拍来。
李白丝毫不敢大意,但也有心试探宗晋卿的武功家底,索性也只用了五成功力。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顿时飞沙走石,安庆绪、史朝义后退几步,心下吃惊:李白内力如此深厚,幸亏刚才没有和他对掌,否则还能安然无恙地立在这里?
再看场中时,李白退了一步,双目如炬,死死盯着宗晋卿。宗晋卿后退两步,表情僵硬,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李白年纪轻轻,内力竟如此深厚!看来不全力以赴是不行了。宗晋卿也不说话,又是一招“送佛西天”,使出十成的功力,准备一举击毙李白。
李白见宗晋卿如此表情,知他已经愤怒至极,连忙逼气于掌,使出全力。四掌相贴,“喀嚓”之声不绝于耳,原来是路旁小树被掌力震断,纷纷倒下,顿时漫天枝叶飞舞,夹杂着石块,甚是壮观。士兵经受不了如此的振荡,都捂着耳朵满地打滚。安庆绪、史朝义面现惊骇,脸色腊白,一动不动地望着场中二人。
只见宗晋卿面无人色,嘴角已有血丝渗出,显是心血翻滚,正自运功调试。李白虽然神情微绷,悠闲自若,但也是心气逆转,一时之间难以顺畅。
李白一边调息,一边道:“宗老鬼,还有一掌,快点拍来吧。大爷早已不耐烦了,哼,今日大爷就取你狗命。”
宗晋卿听李白中音充沛,内力明显在自己之上。唉,如果和他单打独斗,他招式平平,自己尚有获胜把握,如今……唉,自讨苦吃,倘若再来一掌,别说震不死对方,自己这条老命也难保住了。宗晋卿正在发怔之际,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藏有几颗丧门钉,忙乘沙石飞舞之际,偷偷扣在手里,宁可在徒弟面前露丑,也不能把性命丢了。想到这里,宗晋卿凝聚残余力气,呼啸一声,直朝李白劈来。
李白早已调息完毕,丝毫没提防宗晋卿的阴谋诡计,又是全力拍出,准备一举击毙宗晋卿,为死去的师公师婆和师父报仇。肉掌相对,只听李白一声惨叫,一股血注笔直射出。李白赶紧封住右手手腕几处穴道,止住汩汩外泄的鲜血,骂道:“宗晋卿,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奸贼,枉你自称一代宗师,竟下流如此,你……哎哟……你……”李白手掌被丧门钉刺穿,内力不能聚集,反震回来,内伤不轻。刚说了几句话就没了气力,张嘴吐出一口黑血,背靠大树,不住地出气换气。
宗晋卿仰天狞笑,道:“老夫动手向来只求结果,是你自讨苦吃,与人无尤。按事前所说,你该由老夫处理是不是?哈哈,好小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