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咱们府的二小姐终于来了,正想着要不要将这饭菜端下去热一热呢。”这说话的正是二夫人。只见她今日身穿一件绯色缕金百蝶穿花长裙,外披一条绯色轻纱;墨色的头发挽成复杂又华贵的发髻,满头的朱钗环绕,珠光宝气;虽太过招摇了些,却也是华贵雍容。
一见楚卿蕴出现,原本笑的春风得意的面色立即冷了下来,话也是说的尖酸刻薄。想起早上楚卿蕴对她那般无礼,她就恨不得剥了这小贱蹄子的皮。
楚卿蕴淡然一笑,也不理会二夫人那话里的意思,只是朝坐在上座的楚怀森,福身请安:“女儿见过爹爹。”
楚怀森见楚卿蕴处事不惊,不骄不躁,娴静端庄,含笑着点头,“恩。快坐吧。”
二夫人和几个姨娘一见老爷竟然没有责怪这楚卿蕴,面色都有些不好看,纷纷闪过一丝不快。只有那五姨娘脸上一直保持着浅浅的笑容。
楚卿蕴却站着不动,神色看起来颇有些冷然,一双眼睛带着愧疚的望着楚怀森。
楚怀森一脸疑惑,忍不住出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众人也纷纷看向楚卿蕴。只见她今日身穿一袭粉色曳地百褶长裙,身披白色薄雾轻纱;腰系一条纯白色青纱丝带;三千青丝挽着简单的发髻,却总要留上几簇来遮住自己的眼睛。而发髻上别着一只白玉簪和几朵简单也又不失精致的绢花。端的是袅娜多姿,玲珑有致;除去那张丑陋的脸庞,也还算的上是一个气质美人。
楚卿蕴朝楚怀森福了福身子,半响才说道:“女儿得到李总管的通知就赶紧准备着赶过来了,没曾想竟然迷了路,结果就来晚了。让爹爹久等是女儿的不是;请爹爹责罚。”
话音刚落,就听见三夫人嗤笑一声,说道:“迷路?瞧咱们二小姐糊涂的……这国公府可是你的家,你在自己家里竟然都能迷路,那后天的皇宫宴会……依我看还是别去了,免得闹出什么笑话来。”语毕,众人纷纷掩嘴偷笑起来。
楚卿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而面上则一直保持着浅浅的笑意,不卑不亢的说道:“卿蕴这十年来甚少踏出兰苑一步,那兰苑离这海棠苑又是这般远。更何况卿蕴作为国公府的女儿,可是第一参加家宴呢……如今一不小心迷了路,难道不是很正常么?”说完,一双灵动大眼轻轻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然后落在楚国公的身上半响。
话落,楚国公面色闪过一丝尴尬。楚卿蕴话里的意思,他不是听不出来。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兰苑,府中大大小小的宴会均是见不到她的身影,今日的家宴作为嫡女的她竟然还是头一次参加,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外人怎么说呢。想来也他太过于疏忽了。
而那些偷笑的姨娘小姐们想起这两日楚卿蕴的所作所为,纷纷都住了嘴;那站在一旁服侍的下人们更是将头垂到胸口,深怕楚卿蕴瞧见了她们的样子。
汪慧芝也就是三姨娘,原本是想要羞辱楚卿蕴一番,哪里想到竟然被楚卿蕴抓住了她话里的把柄;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别的话来反驳,心里甚是气恼。
见众人都不说话,楚卿蕴嘴角一勾,继续说道:“再者,那宴会可是皇上设的,名单也是皇后娘娘拟的。我去与不去……难道还由得了你个姨娘说了算么?这要是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只怕三姨娘你还担不起这罪责呢。”
叫你犯\贱,一个小小的妾室竟然藐视嫡女,藐视皇后凤意,这不是存心找死么?
言罢,众人纷纷看向三姨娘。只见她今日虽然是精心打扮,面容精致,可被楚卿蕴这么一说,也是大惊失色,触及到楚卿蕴眸中的冷意后,随即垂头不语,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楚怀森见楚卿蕴虽然伶牙俐齿,却说的句句在理,找不出半点错处,颇有些恼怒的瞪了那三姨娘一眼。
而二夫人和四姨娘等人则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戏,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这三贱人平日里最是喜欢千方百计的勾|引老爷,一个月里起码有半个月在她院里,早就让她们看不顺眼了。如今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堵住了那臭嘴,找了错处,想来老爷自然是要惩罚一番的,自然心里头是极为高兴的。
楚怀森瞪着三姨娘半响,哼了一声,说道:“下次说话给我经过大脑思考思考。”
话落,众人有些惊讶。啊?就这样一句话就放过了这三贱人么?
几个姨娘见楚怀森就这样一句话就想将这事情翻过去,心里都有些气恼。而二夫人虽然喜欢听三姨娘的马屁,不过却是没有放过整这三贱人的道理。
楚卿蕴知道几位姨娘没有放过三姨娘的理由,于是静观事态发展,看她们能闹出个什么事儿来。
须臾,果然见二夫人连忙换上端庄的笑容,朝着楚怀森柔声劝道:“老爷,二小姐是咱们府中尊贵的嫡女,三妹妹这番话虽然也是说的不应该,可好歹也是为了咱们国公府的体面着想,您也别太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楚卿蕴心里冷笑。二姨娘还是有点脑子啊……什么为了国公府的体面,这话虽然拐了几个弯儿,可那意思楚卿蕴还能听不出来?别得意,总有一天会收拾你的,乖乖等着就是。
三姨娘眼见自己的事情就要翻出去了,竟然被那二夫人再次挑了起来,随即一个怨恨的眼神狠狠的朝着二夫人投了过去。
谁知道,这一幕竟然恰好又被那楚国公给看到。见在自己面前轻声细语,小鸟依人,风情万种的女人竟然如此失态,不分尊卑,心里更是升起一股怒气。当下喝道:“三姨娘说话口无遮拦,藐视皇后凤意;你可知错?”
那三姨娘虽然心有怨气,可如今楚怀森已经动气了;即便再多怨气也只能往肚里吞,不敢反驳。便唯唯诺诺的回道:“妾身,知错了。”
楚怀森见三姨娘那垂眸认错的样子,想起她每晚的风情万种;心里也是有些不忍,语气便了也放软了许多,“既然知错,那就禁足半月,罚月例一个月;以儆效尤,你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