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中沈佳宜有段讲话,是在分别之际:
“六年前,刚刚踏进精诚中学国中部的时候,十二岁的我们懵懵懂懂,虽然对未来有无限的想象,却不知道能在这里学到什么,收获到什么,幸好一路上有师长们的淳淳教诲,同学们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一起经历过困难挫折,也一起携手成长,我说,精诚中学就是我们的青春,也是最好的行囊,毕业典礼后,让我们用力张开翅膀,飞向各自不同的梦想,各位同学,我们珍重,再见。”
背景音乐是《友谊地久天长》,无疑,导演是成功的,一个个最平常最生活的片段,划过眼目却满是对青春的悼念。
夜空清明,马上就可以请假离校了,夜风已冷,自己来这学校已有三个月了,屋内回荡着歌声——《那些年》。
想到自己竟然一次校门也没有出过,答应他们要陪他们玩儿英雄联盟的诺言,已经三个月了还未实现,白风无奈的笑了,但无论如何,明天,总算可以出去了,总算可以,陪他们玩儿两把了。无奈转化为开心。
白风已经早早的给葛佳打了电话:
“明天,等着我,德玛西亚。”
现在是十二月初,这里刚刚才开始变冷。听李青说,北方她那里已经零下20多度了,北方的广阔大地已经披上了白衣——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记忆中,高中时,莲城高中只下过一场雪,而且那场雪只没过鞋底。虽然雪量不多,但已经够他们happy了:
三人饭后,来到后足球场。看三五成群的人影在浅雪上留下自己的足迹,偶遇周立林和于东,互相讽刺彼此穿的厚厚的衣服,戴着花式奇特的手套,围脖已经快要把眼睛蒙上了,帽子上的球球如同一个小尾巴,然后挥手告别。转角看到了雪地上写着“陈琦到此一游”,然后调戏了陈琦和李木木。
回收回忆,《那些年》的歌声已经结束,重选,调成单曲循环。
在八班,有这么一群人,自己,林斐,葛佳,陈琦,于东,总会有逆流之势,许多人沉溺在学习中不能自拔时,他们选择了创造记忆,别人在安心睡觉时,他们去了快乐来家,人生中总会有不开心发生,他选择夜游,君子协定。
明天就可以出去了,白风关去了歌声,从小阳台走回屋里。
今晚睡个好觉,晚安,远方的兄弟们。
葛佳挂了电话,他此刻正在网吧。相对于教室,他更喜欢呆在这里,即使不是玩儿游戏,即使拿本书来这里,学习效率都要比在图书馆高——在温馨的环境中,学习效率肯定会高一些。
白风已经请过许多次假了,这次终于请到了。明天,在瓦洛兰大陆会发生怎样的精彩?撸他个开开心心,撸他个天翻地覆。
葛佳悬起笑容。
白风,明天我等着你。
回寝室的路上,葛佳打电话告诉了陈琦,林斐,于东。陈琦正在和林斐一起喝酒,于东正在灯光下看书,他们三人已经知道了。
“修身养性三个月,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怎么熬下来的。”林斐说,口齿已有了些生涩,看来,他喝了不少酒。
“不管怎么说,他明天可以出校了。”葛佳笑道。
“在校的确够他,着急的了。”
“葛佳,我,我想你了。”这是陈琦的声音。陈琦原来酒量不是很大么?今天听语气竟比林斐还要醉许多。
“嗯,我也想你了。”
“不管怎么说,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放寒假了,相信会很开心。”
与其说林斐在安慰葛佳,陈琦,不如说,他是在安慰他自己。
陈琦放月假,高四的人儿放月假也仅有一天半,同时,林斐回家取证件,也回花镇。
告诉自己的家长自己要去对方家睡觉,今晚就不回去了,实则都不回去了。
在汤姆大叔吃过饭,买了啤酒,走到莲花高中的后足球场。
繁星如尘,不过四野无灯,不知道是星辰,街灯,还是教室的余灯,将足球场照的微亮——就像曾经在这里呆过一夜的夜空——而此时,他们又回来了。
“干。”
“干。”
......
接过白风和葛佳的电话,两人喝的更疯狂了。
醉意已足,躺在假草坪上看着远方的星辰,细碎的星光,穿过上万年光年,才抵达至此,透过浸了年岁的天空,望着这个世界,望着这足球场上的二人——醉意过浓,便睡着了。
午夜的寒冷将林斐吹醒。二人去了快乐老家,开了机器,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
白风早早的穿好衣服,拿着假条,走向校门。
网吧对几人有非同一般的情感,就像温暖的避风港。即使家里有电脑,即使不止一台,还是喜欢到网吧去。在背包里装进自己的键盘,鼠标,各种零食。背上背包,到网吧一阵忙活后,伴着周围敲击键盘的声响,进入游戏世界。更幸福的是几个相熟相知的人连坐,不用QQ或YY语音,便可直接聊天看到彼此,在游戏中与敌人拼杀。
有一群人,在现世相熟相知,是在游戏世界中形影不离的战友,一同在瓦洛兰大陆并肩作战,一路挥剑斩魔,攻城拔寨,快意恩仇。
而白风,林斐,葛佳,陈琦,于东几人,便是这样一群人。
坐上出租车,直向网吧——蓝梦网吧。
“我在车上,大概还需要5分钟。”
“我和东子都在,陈琦和林斐联系不上,昨晚他俩估计喝了不少。”
“等着我。”
“必须的。”
时隔数月,当白风再次落座时,闻着空气中飘荡的线路板微焦和混合烟的味道,听着散落在地板上花生壳被踩踏的吱吱作响时,一种重回故里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久等了。”白风说。
语音那头顿了顿,然后幽幽道:
“久等了。”
是啊,于东和葛佳等的不过是一个小时,而白风等这一刻,等了3个月。
思想又回到分别之时。白风无奈的在电话中说:“等军训完,我一定会陪你们撸的,等我——我死了也要从坟墓里爬出来!”
两个月的军训终于结束。
第一周。
“我今天估计能请假,明天出去,一会儿再给你们打电话,请假去了。”
这晚,班主任不在。
第二周。
“我再去请假试试,快急死我了,我的诺言什么时候能够实现啊~”
这周末,体能训练。
第三周。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去请假,愿意上天给我次出去的机会吧!”
这周,迎接卫生检查。
第四周。
终于请到假了,有了机会,通知他们,并没有预想中的疯狂,而是一个人站在小阳台上听歌——《那些年》。
“都过去了,”白分想,至少此刻,他们是在一起的:“花开堪折直须折,咱们撸起来!”
林斐与陈琦出现在三人的视野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
二人趴在快乐老家睡着了,就像没人要的孩子,彼此依靠在一起,人世间有有谁不是这样的呢?喝的太多,醉意太浓,一睡,便睡过时间了......
视频中,大家都有变化。
白风黑了好多,军训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还没修养回来,头发很短,和高考前剃的长短相近。
林斐的头发变短了,早听说他和白风一样也“剃度为僧”,但想不到竟是这样,变得清新,帅了几分。
葛佳还是胖胖的好可爱,头发已经到了“长——短——长......”中的长,黑黑的头发把脸庞衬得白了许多。
于东倒没有太大变化,还是黑黑瘦瘦的,眼神时有忧郁,时有热烈。
陈琦本来就很白,此时竟有些苍白,不知道是因为酒水还是高四的生活太苦。
高中那时,我们五人一同去翻墙,一同翻墙的还有几个外班的人,翻过墙,那几个外班的人奔向网吧,而我们几个闲逛着走向学校的大门。到了之后,学校门卫不让进,说什么晚自习时间只能出不能进,学校的这个规定让人哭笑不得,我们几个总不能再翻墙回到学校内吧,学校相邻的是一条夜摊街,商议之后几人就去了那里,逛夜摊。现在想想那时的场景:昏暗的天空,昏黄的街灯,街景像是被调过颜色的胶片。几个穿着随便的少年,站成一排,游曳在夜摊上——感觉好唯美。
“白风?疯子?嘿,你怎么了?”
白风收起了回忆的涟漪,将目光聚焦在屏幕上。
玩儿着,聊着,时间过得真快,已经到了分别的时候了——七点四十分。
白风告别了他们:
“我会回来的。”
“我们等着。”
没等去前台下机,就直接冲了出去,一会儿八点就要收假了,白风必须快些回到学校。
街景快速的被出租车抛到脑后,在白风不断地催促下,速度的确挺快的。
自己把他们坑了,想到自己三个月没玩了,竟然已经下降到“小学生”的技术水平,情何以堪啊,原来的“飘逸的盲僧,无敌的猴子,至尊的剑圣”已经不适合自己了。
无奈的笑了,于是想发条说说,于是开始检索语言:
“对不起,我坑了,唉~三个月无关世事,技术水了好多。”
又想了想,何必说那么多呢?都是自己人。
最终版本:
“对不起,我坑了。”
销了假,时间刚刚好。回到寝室,打开空间,看到评论:
“被你坑比被大神拯救快乐,期待寒假,一起坑它个天昏地暗。”
白风嘴角又挂起了微笑——“我的微笑可以照亮整个房间。”
我不孤单,谢谢你们,白风想着,那些年和现在,一直陪着我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