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中央大街上的人群亦渐渐散开,只有三三两两的闲汉在街上闲逛,或是晚归的人的匆忙样,这才是普通人的生活,柳易忽然轻快起来,不知是刚才的逗弄,亦或是树畔下的那个身影。
常田叔的摊子已经收了,只余些供人休憩的便宜桌椅,帝都的人倒也不至于拿去,柳小舟正百无聊赖的用手支者下颌,数着从大街上走过的人,看见柳易时才放下来。
“考试结束了吗?”
“结束了。”
“过了吗?”
“过了。”
依旧是简简单单的几句对话,却透露出重多信息,能子耀看见眼前最不像主仆的主仆,打断了这看似无聊的对话。
“为了庆祝我们通过了书院的考试,不如我们去得意楼喝一杯怎么样。”能子耀说着冲着柳易眨眨眼睛,做了一个男人都懂的姿势。
听到得意楼,柳易身躯一怔,但又马上恢复过来,常人根本看不出,柳小舟却是看出来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张琦的尸体怕是已经被发现了,如果这时候一个陌生的面孔去到得意楼,怕是会引起人的注意,虽然不过是一件小事但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似乎是看出了柳易的犹豫,能子耀大声说道:“当然了一切用度都包在我身上,有我能大少爷不会要你给的。”能子耀大手一挥就要拉着柳易走。
柳易本能的想要拒绝,但又想到这可是自己的第一个普通朋友,心情颇为复杂。
“你们想要去哪?我也要去。”柳小舟似乎看出了什么,虽然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却本能的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能子耀有些尴尬,“你不能去。”
“你们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总之就是不能去。”
看着柳小舟倔强地模样,柳易只好认输。
能子耀更加的奇怪什么时候一个小侍女也能管主子的事了。
柳易好不容易才结束了这场无聊的闹剧,告别了能子耀。
“少爷你真的不喜欢春儿姐姐吗?”
柳易摸摸柳小舟的头发,“怎么了你这人小鬼大的家伙。”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春儿姐姐是一个好人,至少比我所见的人要好太多了,而且我感觉她是真的喜欢你。”
“小孩子又懂得什么,像你我这种游离于生死边缘的人,又哪里能够奢求那些浪漫的爱情故事,这可不是过家家,算了不说这些了,回家做碗面吧!我饿了。”
“我又哪里小了!”柳小舟嘀咕。
一辆两轮的马车静静地行驶在帝都的街道上,偶有石子与青石地板相碾发出脆响,转过一个小湾马车停了下来。
御史府的看门小厮摇摇晃晃的站在门前打着呵气,揉了揉红肿的眼眶,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满嘴的酒气,看见门前那辆熟悉的马车,小厮赶忙闭上了嘴,做出一副端庄的模样。,那是御史大人的马车。
府里的人都知道,表面上御史与御史夫人,一片和和气气的样子,其实了解的人都知道,两人的关系并不好,而御史也并不经常在府里,听人说御史在外面养了一个小妾,这在荻桑国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一些稍微富贵的人家那个家里不是妻妾成堆,关键就是在御史张氏是大户人家的人,而且御史能够弄到这个官职还要多亏张氏帮忙,而这也是导致张氏在家话语权颇大的原因。
小厮也以为这是御史这么晚回来的原因,不过并没有看见赶车的李老头,小厮有一点奇怪,赶忙迎上前去掀开车帘,一阵尖利的声音响彻天际。
“出怎么回事了?”有好奇的人问道。
“听说御史大人死在了自家的马车里。”
“什么!真有这事。”
......
御史府的府前站满了围观的群众,巡捕司的捕头,以及长安府的衙役,嘈杂声不绝于耳,现场一片混乱。
巡捕司的司务,厉文耀,在两名捕快的带领下,绕过围观的群众,来到马车前。
厉文耀皱皱眉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捕快一脸无奈的神色,他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上司一向严厉,却也毫无办法:“帝都的人就是这样,无论是哪里有热闹看都喜欢围在一起。”
长安府的衙役不得不以身体为躯挡在这些群众的身前,有的甚至拿出了水火棍来威慑那些胆大妄为的百姓,不过却也没有任何作用,甚至会招来人的嘲笑。
“厉司务你来了。”
“怎么样,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还没有,看情况御史大人死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身上的血渍早已干涸,以我看来御史大人并不是死在马车里的,进一步说来,是有人把他杀死后扔在马车里的。”
厉文耀赞赏的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弟子,就连有些老道的捕快也不一定看得出来,而他却能一针见血,少年看着不大,此时正认真的检查者。
而那名年轻的男子名叫栾温伦。
“那名车夫找到了吗?”
“找到了,不过据他所说,他并没有看清那人的面孔,有人从身后将他敲晕,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马棚里。”
“师傅,看来这个案子不好办。”
“是不好办,”
栾温伦改口道:“若是能够找到真正的行凶现场我倒是有办法。”
“哦!你真的能够查出来。”厉文耀惊讶的看了看自己的弟子,他知道这件案子有多么的难办,而且又是朝廷的官员,尤其是御史,朝廷现在有多乱,他隐约是知道的,厉文耀上前一步,掀开帘子,用手指捏捏张琦的喉咙。
果不其然,依然是一刀封喉,厉文耀又想起了尤浩死的样子,也是他查看的,就连死亡的方式与伤口都出奇的相似,如果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太可笑了。
“温伦你真能找到原来的行凶现场。”
栾温伦不知道师傅为什么突然这般,他们两师徒这些年里不知道办过多少的大案子,却从来没有见过师傅这样严肃。
栾温伦点点头,“任何发生过的事情不管怎样抹去,终究会有一些蛛丝马迹,”
而寻找痕迹恰巧是他最为擅长的地方,显然厉文耀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子的本事的,他说能够做到就一定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