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岛上庄园主的家,如今已经成为行政中心。
接近中午时分,真来到此处。
但她才刚接近大门口,还没来得及开口,守卫士兵喝斥道:「妳是谁?妳来干什么?难道不知道这里平民没事不得接近。」
「我来找大作大师。」
「乱来,你怎么可以直呼上位大人的尊称。」
「对不起,我是上位大人的弟子,我叫真。」
「我没听说上位大人有弟子在这座岛上。」
士兵狐疑地看着她。尽管他还没收到这件事的通知,但应该没有人敢谎报自己是上位大人的弟子,他的语气已经不敢强势。
「请你帮我通报上位大人。」真说道:「我在这里等待。」
「那……好吧。」那个士兵说:「请您先在这里等等。」
既然对方敢请他通报,显然这件事就不会是假的,士兵用了敬语,神态也更加恭敬。
士兵进去通报后,随他出来的人是苏菲。
「妳是真能量师。」苏菲问道。
「我是真……」后面能量师三字,真一时还说不出口,讪讪道:「请问……您是?」
真注意到苏菲把头发挽了一个圆髻,身上的白袍一尘不染,相对于自己一头方便梳理而剪短的乱发和污渍斑斑点点的灰袍,有着天壤之别。但是她没有自形惭秽,惯常的微笑姿态依然挂在脸上。于此时,她觉得自己看到这世界最美丽的女子,着实因为看到苏菲的美丽而感到欢喜。
美好的事物是造物者赐予这个世界上的礼物,所有的美好都应该被称颂。真是诚心诚意地这样想着。
「我是代理民政官苏菲,妳好……上位大人的弟子,真能量师,很高兴看到妳。」苏菲刻意地强调了真的头衔尊称。
如同所有贵女的共同习性,遇见同性的第一时间,都会先打量对方的容貌,然后评量对方的衣着打扮。苏菲很快地发现两人在容貌和衣着打扮上的差距。
生活在贫瘠小岛上的真,根本无法与苏菲相比,那头未经剪裁的短发蓬松紊发,衣服千疮百孔,到处都是补丁,任何贵族看了都会忍不住摇头。
若非真现在的身分是大作大师的关行弟子,恐怕苏菲不会正眼看她。
然而,此刻苏菲的内心非常惊讶,因为,真看着她的时候,流露在脸上的那抹浅浅的微笑竟是如此自然,不禁有疑念升起:「她真的是上位大人新收的乡下人弟子吗?乡下人不该有如此气度神态。」
「苏菲贵女,妳很漂亮。」真微笑,心想代理民政官已经另有派定,很好。
「谢谢真能量师的赞美。」
苏菲发现真两颊上的酒窝好吸引人,她也注意到真的眼神清澈得有如一泓清水,很自然地抹去彼此之间的距离感。
苏菲打从心底地喜欢上真。相较于过去她所接触到的那些贵女,往往在初识苏菲时,便因为她的美貌而生出妒意,接着会因她的家族贫弱,不愿意用平等的态度与她往来,言谈之中经常多有轻蔑之意。身为大作大师关行弟子的真,那种发自于内心的赞美,让她很开心。
「大作大师要我来此地见他。」真说道。
「真能量师,不好意思,我忘了先告诉妳,上位大人这两天无法跟任何人见面。」
「啊!我不能与大作大师见面?」
「不是这样子的,妳误会了,不好意思,是我没有把事情说清楚……妳可是上位大人的弟子,当然可以随时见他。」苏菲连忙解释道:「只是上位大人昨晚特别交代,这两天,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他。不知妳是否了解,上位大人的命令,视同王命,不能违背。但是上位大人特别交代过我,要我注意,妳随时有可能会来找他。要是妳来了,要我好好接待和安排。其实要不是妳已经自己来了,等我这边一忙完,也会主动过去找妳。」
「那怎么好意思呢?还好我自己来了……」真笑了笑。
「好说,好说……真能量师是上位大人的弟子,身分很特别,其实我应该早点主动去找妳才对,但是,早上这里太忙了,我根本走不开……这座宅子以后是岛上的行政中心,必须好好整理打点。」苏菲的脸上堆满笑容说道:「刚巧,不久前,这里的事情终于都忙完了,来,我们先到里面坐坐聊聊,待会顺便一起吃饭……管理者李欧、行政官卜吉和六名行政佐理,妳也都该跟他们认识认识,以后大家要天天见面的。」
苏菲说着,挽起真的臂膀要往屋内走。真轻轻地避开苏菲挽着自己的双手,道:「无法见到大作大师,只有我跟你们见面好像不大好……我想,我还是后天再来吧。」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苏菲又一次挽上真的臂膀,道:「妳是上位大人的弟子,要是这样子走了,叫我如何跟上位大人交代?」
「大作大师现在无法接见我,我留下来,不好吧?」
真委婉地拒绝着。她以前来到这里时的身分是小女仆,现在却有代理民政官邀她进去作客,感觉落差太大了,况且,待会她要见的都是陌生人,而大作大师无法现身,她认为自己还是改天再来比较好。
「真能量师,妳千万别客气,里面有一个房间是特别为妳和妳婆婆所准备的,妳是上位大人的弟子,尤其上位大人还特别的重视妳……」苏菲有点焦急,道:「上位大人跟我说,过几天就会把收妳为弟子的这件事正式往上呈报,一旦得到王的认可,妳的能量师身分,很快会正式核定下来,届时,我只是王的准四级行政官员,而妳能量师的身分超然,地位等同于二级行政官员,许多事情,我还得听妳的指示呢。妳可千万不能这样就离开,要是让人知道我把事情处理成这样,不仅会被笑话,上位大人也会责怪,我担代不起。请妳不要让我为难。不如,我们先去看看妳的房间。」
说到这里,苏菲手下用了点力,强行拖着真往屋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