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族大殿里空空荡荡,俩位老者负手而立。其中一位鹤发童颜,面色红润,宛若仙人。左手抚着长须,眉间透着忧色,一脸索思,此人便是灵族大长老——玄月。”
另一位老者俩鬓斑白,满脸皱纹密布,苍老似行将就木。浑浊的双眼望着前方悠悠出神。他就是灵族大祭司——寂无
静过半响,寂无忽然嘴角蠕动,长叹道:“万灵大阵又现异动,看来我灵族天劫将至,可怜我等枯木老朽,只能坐等天意,无计可施,当真是愧对列祖列宗。”语声嘶哑乏力,满含悲情。余音在大殿之中经久回荡,更添伤意。
玄月闻言,神色一凛,左手缓缓垂下,劝慰道:“大祭司不必太过自责,自古天意难测,所谓‘道无常道,法无常法,’此事或有些许转机。”
寂无眉眼一舒,望着玄月道:“你有何办法?”
玄月笑道:“大祭司可还记的我当年带回来的哪个孩子?他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又得老夫亲传剑法,武功已有小成。这孩子虽然心性有欠沉稳,但行事还知轻重,我想他定能担当大任,替我们找回神灵石。”
寂无闻言一愣,继而喜道:“好,好,快叫那孩子来见我。可忽又想起一件事来,脸色黯淡下来,怅然道:“二十多年前,我用‘渡灵’之术查探守护长老魂识,可惜突遭变故,只查探到灵石在中原一带。咳咳。咳咳咳。他说道伤心之处,气血上涌,咳嗽不止。
玄月慌忙上去帮他捶背顺气,一边失望道:“是啊,我曾去中原寻找多年,未有所获,此番叫他一人前去,倒也难为他了。况且他所修炼的‘天残决’乃绝世奇功,莫说口诀艰涩难懂,内容更是繁复精深。老夫钻研了十多年,也没能参透其中奥秘。可惜他又非我灵族之人,不能修炼灵力,要不然我必将全身灵力传授给他。可为今之计,你我也别无它法,只能寄希望与他身上了。
好一会儿,寂无才缓过气来,咳嗽道:“罢了,也只能如此了,叫他来见我吧!
玄月超门外叫唤一声,进来个魁梧汉子,神色木衲,一言不发。玄月对他道:“你去把少飞叫来!”那汉子面无表情地应了个“是”字,转身去了。
后山悬崖边上,立着一个青衫少年,约莫十八、九岁,眉目俊朗,样貌清秀,白净的脸上带有几丝稚气,略显文弱。在他前方一座孤峰兀立,直入云端。峰顶之上三条巨大瀑布如同天坠,飞奔入崖,瀑布之下,白浪翻滚,轰隆如雷。
那少年立于磅礴声处,却是一脸平静,面无波澜。忽听一冷硬的声音道:“大长老请你过去,”声音虽不响亮,却凝而有力,直贯双耳。说话的正是大殿中那个木衲汉子。
少年闻声,转过头来,答道:“恩,我这就过去。”汉子也不说话,径自走了。那少年本想问候几句,但知他性子孤僻,素不喜言辞,只好作罢,匆匆往大殿方向去了。这少年就是大长老十三年带回来的孩子,姓葛,名少飞。
葛少飞进入大殿,先朝俩位老者躬身作了一揖,道:“少飞见过,大长老、大祭司。”俩人转过头来,玄月含笑点头,寂无却是一脸惊讶,忍不住赞道:“当年那个羞涩娃儿,现已长成了个偏偏公子了,好。好。。
葛少飞面上一热,讪讪道:“大祭司过奖了。”玄月敛起笑容,对葛少飞道:“少飞啊!这次找你来是有要事相商,恐怕要劳烦你一番了。
葛少飞见他他面色凝重,欲言又止,心中惊疑不定,忽地抱拳道:“大长老尽管吩咐,少飞定当尽力而为。”
玄月与寂无对视一眼,点头笑道:“好,好,难得你有这份心意,不过此事说来话长,还得听我慢慢道来。葛少飞见他神情忽又变的凄然,脸上满是追忆之色,不由心中暗凛,凝神倾听。只听玄月缓缓道:我灵族有一块宝物,唤作神灵石,传言这神灵石中所蕴藏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葛少飞闻言一愕,奇道:“这世间还有如此宝物?”玄月笑道:“世间奇事、异事多不胜数,你以后出去了自然见识的到。不过这神石的力量能不能毁天灭地老夫可不敢说,但此物老夫倒是亲眼见过,其中蕴有无穷力量,也绝非虚言。咳,先说正事。
葛少飞正听有趣,忽见他止住,大觉扫兴。又听玄月续道:“我灵族本隐居中土南疆一带,也正是应为神灵石的神奇力量,给我们带来了无尽的灾祸。所以三百年前,我组族长未免圣灵石带来的无辜杀戮,带领族人离开了南疆,利用神灵石的力量造就了虚幻之境,唤之灵域,从此我灵族世代隐居于此,不问世事。
葛少飞只觉大长老这番话说的惊世骇俗,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不由截口道:“灵族还能自造天地吗?”玄月笑道:‘盘古能开天辟地,女娲能造人补天,我灵族为何不能?葛少飞一愣,哑口无言。心中却怪他强词夺理,拿神话故事搪塞自己。”
寂无见葛少飞双眉紧蹙,似有不信,不禁笑道:“少飞莫要怀疑,正如大长老所言,这灵界虽在天地之间,却又不在俗世之中,的确是用神灵石的力量开辟出来了的奇异空间。”
葛少飞和玄月关系亲近,知道他性子随和,也常常编些故事取乐自己,他说的话未必是真的。但大祭司虽然很少露面,在族中威望却是最高,向来一言九鼎,他的话不能不信。
葛少飞心神一定,摒去杂念,忽又听到玄月的声音低沉起来,只听他道:“二十年前我族三长老为夺族长之位发动内乱,后虽在族长倾尽全力下,得以平息,但经此一役,族内高手死伤殆尽,而且神灵石也被不轨之人趁乱盗走,不知去向。灵界少了神灵石力量的支撑,眼看就要毁灭,辛亏我族族长修为通天,设下万灵大阵支撑着整个灵界,我灵族才得以保全,可族长却因灵力损耗过度不幸仙逝”。
说道此处,大长老一脸悲伤,眼睛泛红。葛少飞心中也觉凄然,忍不住向寂无看去。只见寂无眼角颤动,露出痛苦之色。
过了一会儿,大长老压制情绪接着道:“守护神灵石的几大长老虽然被杀,但神灵石上却注有守护长老的魂识,大祭司当时也身受重伤,无法使出渡灵秘术查探,老夫也要收拾残局一时走不开。待大祭司伤好已经是一年后了,大祭司立马使出渡灵术查探守护长老魂识,可这‘渡灵之术’也非无所不能,只能隐约查探到守护长老魂识在中原之地,具体在哪也不得而知。”
葛少飞暗自忖道:“这‘渡灵之术’我倒是听说过,是灵族的最高秘术,能够查探别人魂识所在,历来只能由灵族大祭司修习。而且施展开来极耗灵力,非有绝世修为者不能使出。大祭司看起来这么苍老,想必就是施展此法,灵力极度损耗所致。”
玄月叹道:“老夫知道神灵石去向后,立马带上族人前去寻找,可中原地域广阔,那贼子也隐匿的很好。老夫带人寻找多年,未有所获。后来大祭司又派人捎来消息,说万灵大阵出现异动,急唤老夫回去,老夫本想自己回去,留下族人寻找,可是中原武林卧虎藏龙,一旦神灵石的消息泄露出去,那必定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无奈之下,老夫只能带领族人回去了。”
寂无感叹道:“是啊,你那次回来,还带了个小娃儿,唉,这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间,这小娃儿也这么大了。”
葛少飞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小娃儿正是自己,不由勾起来儿时的记忆。葛少飞五岁那年,家乡突发瘟疫,死了很多人,父母也未能幸免。从此自己便流落江湖,成了孤儿。有一次自己生病了,不能起来去行讨,饿的直发晕,本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突然大长老出现了,不仅也自己治病,还给吃的。知道了自己的遭遇后,更是把自己带回了灵族。想起这十几年的恩情,葛少飞心中不胜感激,驀地觉得鼻酸眼热,泪水似要流淌出来。但见大祭司、大长老在旁,又害怕丢了面子,于是又极力忍住。
大祭司和大长老见他模样,甚感欣慰,玄月拍拍他的肩道:“老夫当年赶回灵族,翻阅了大量古籍,找到了一门法子,可暂缓万灵大阵崩解,但那法子也极为阴毒,不仅要破坏我灵族之人的灵根,更要我们以血祭阵,方能奏效。”
葛少飞奇道:“以血祭阵,这是何意?”大祭司脸上忽明忽暗,变转数次,悠地开口道:“我们灵族中人,鲜血之中蓄有灵力,以血祭阵,就是用我们的鲜血滴入万灵大阵阵眼之中,万灵大阵就是吸收血液里面的灵力,维持运转。但我们的灵根长于心脏之中,心脏受损,灵根就破坏了,修炼灵力也会变的更加困难。自从我们灵根破坏,这十多年间,也无后辈能担当族长大任。”
葛少飞心道:“难怪族长宝座一直空着,原来是因此缘故。”想着想着,心情也沉重起来。接着又听玄月说道:“我们以血祭阵后,万灵大阵就成了万灵血阵。我们族人的行动也要受到牵制,不得出灵界半步,否则就会被万灵大阵嗜血而死。今日叫你前来,就是希望你能替我们找到神灵石,解我灵族于水火之中。”
葛少飞心领神会,不待大长老把话说完,拱手道:“大长老、大祭司尽管放心,晚辈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大长老,和大祭司相对一笑,连连点头。而后三人从长计议,直至月已中天,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