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高门大户,平时就爱赏花赋诗,因此这样的说法,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再晴听了,接过那几瓣白芙蓉看了,觉得这事情又平常却又满是奇异的味道。就这么巧地被妹妹遇见几个抬着白芙蓉的家丁,一时心爱捡了几瓣,却正好有李先生刚才的请求。
许多事情真的是看着平常,但却都像是上天特意安排的一样。“这芙蓉花确实很好,也不知是哪家,寻来这么好的花?”再晴看着手中的花瓣自语道。
小莫曲一来到岳筝跟前,就急着把买来的东西让她吃。
再晴见此,也抛开了这什么芙蓉的事,有些羡慕地说道:“妹妹,你家的曲儿怎么就这么懂事?妹妹你是怎么教的?”说着又点了点不服气地看着她的张玄:“哪像你,整天都不知道有你娘我呢!”
张玄瞅了眼母亲,又看看那边什么事都喜欢待在母亲身边的小莫曲,不屑道:“整天黏着母亲,才不是男子汉该做的事情呢。”
再晴好笑道:“那你这整天就知道吃的,难道就是男子汉该做的事了?”
张玄被母亲说的不好意思,转头不理。
但岳筝却被触动了心思,张玄虽是童言,却有几分道理。
她重生以来,一直都想着怎么宠儿子,成了现在小家伙十分黏自己。虽然她也很喜欢儿子有什么都想着自己这个娘亲,但是以后还是要注意些,免得把小家伙养地像个女孩子一般。
“两位夫人,我家的蚕价格很公道,你们……”这个没人说话的空挡里,一道老迈沧桑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正是岳筝她们所站的那摊子的主人,一个衣衫破旧的老妪,她身边还蹲着一个八九岁大的男孩子,也是一身破败,膝头手肘都打着大大的补丁。
祖孙两个均是瘦骨嶙峋,面黄肌瘦。
岳筝刚刚也只是看了眼那幼蚕,并没有注意摊主。这时看到这一老一少,心中也不免升起怜悯之情。
不过这些幼蚕,比着其他摊位上的,瘦小太多了,况且也都只是些平常家养的蚕,她还真没有想买的意愿。
再晴也转身过来看了,说道:“你家的蚕看着都是干干瘪瘪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吐丝结茧呢。”
老妪不好意思地点着头,却忙说道:“老身也知道,我家的蚕儿比不上其他人家的,价格上可以比其他人家的减下一两文来。”
这时她身边面黄肌瘦的小男孩有些不同意地喊了声:“奶奶,姐姐抓药还要钱。”
老妪抬手打了他一巴掌,脸上却是禁不住的心疼。这孩子太不懂事了,他们一早上就来了这里,却一只幼蚕都没有卖出去,而旁边的好几户,都又回家担了好几次箩筐了。
若再不减了价钱,只怕一只都卖不出去。
唉!“夫人,您再瞧瞧,我们家的蚕只是瘦些,其他方面都是没有问题的。”老妪又转向岳筝,好言的劝说着。
若非这两个夫人在她这摊位前停的时间过长,她也是不敢拉住这样的人物推销的。
岳筝想了想,普通的蚕她也是准备买些的。而眼前这些瘦瘦小小的蚕,有异园中的那些桑叶,她确实是不怕喂的。
这时小莫曲上前一步,把手中的包着几个小巧的肉包和豆沙包的油纸递到那小男孩面前,眯着小眼睛笑道:“给你吃吧。”
这男孩子看了眼小莫曲,突然有种被施舍的感觉,不舍得看了那白嫩嫩的包子好几眼,这才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我可不是乞丐。”
张玄看见不愿意了,也上前两步,十分看不上地对那男孩道:“曲儿弟弟好心给你你接着就是了,装什么骨气?”说着又转过身教训小莫曲道:“这是我买给你吃的,吃不下就扔掉。”
呃,小莫曲愣愣的,不理解那个小哥哥怎么会不要?以前他很饿很饿的时候,不管谁给他东西,他都会感激地高兴地接过的。
老妪忙笑着解释道:“小公子,别生气,我们家小朔说笑的。”
再晴道:“老人家,不必如此。”说着就想走了,却见岳筝又蹲下身却仔细地看那些幼蚕。虽然她觉得这些蚕很差劲,但她们也不差这点钱,就当做好事吧。
老妪见岳筝有买地意向,便更加好言好语起来:“老身家里没个能指上的,就这孙子和一个孙女贴心。但是两个孩子常被他们那娘派许多活计,都是趁天黑了那会儿才去桑林里勾些叶子。”
“老身又老眼昏花,照料的不精细,故比别人家的差,但到夫人家里,想必都有专人照顾,这些蚕宝也都要享福了。”
老妪的一句话,说地再晴好笑不已,“你这老人家,说话真有意思。”
老妪也忙笑道:“老身也只是说实话,看您这通身气派,家中只怕就像天上一样,这些蚕还不是去享福?”
这老太太真会说话,岳筝好笑地摇头。
也只是略看了看,这几个箩筐共有几百只幼蚕,岳筝便就都要了。
老妪自然欣喜异常,其实若不是家中连棵桑树都没有,她倒更想把这些蚕儿养大,缫丝来买的。
但家里有那不争气地只听媳妇话的儿子,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养这些蚕。
就这蚕宝宝,还是用了孙女平时外出做活偷省下来的十几个铜板买了蚕种养下来的。
只这,就被那女人把孙女给打了十几棍子。
想起家中那个凶恶的儿媳妇,老妪又不禁轻声叹了口气。只怪当初太随着儿子,两个孩子的娘没了,就不该没几天就让他把那女人给娶进门来。
不过今天也算交了好运,碰到这么一个好心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