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一回来了!”一听到那声音,苏夏至的眼睛就亮了。扶着身旁颜夕的手臂站了起来,俩人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娘亲,我回来啦!”穿着一身繁琐宫装的一一扭头看见从屋里出来的母亲,马上又冲着她飞奔过来,只是身子才一动就被不知何时已经飘到身边的万皇贵妃提了衣领又给拽回到了门口:“身为女子,行住坐卧都要有个模样!”
“姑姑是这么教你的?怎么一见了你娘就都忘了?”
把小丫头放在门后,万皇贵妃瞥了苏夏至一眼才淡淡地说道:“再走一次。”“嗤!”苏夏至不以为然的一声嗤笑,只觉得在自己家里也端这个架子委实太累。
但万皇贵妃管教他的学生,就是她这个当娘的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插嘴,因此苏夏至只在正房的门前站了,并未说什么。
万皇贵妃再次瞟向苏夏至,显见她口中的一声嗤笑已经被他听见。
注意到苏夏至面上的颜色,他原本不经意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遂不再管一一,而是直接走到了苏夏至的身前:“你最近可以不适的症状?”
太后娘娘已经到了近前,苏夏至赶紧敛衣行礼,却被万皇贵妃抬手止了:“进屋,我给你诊诊脉。”
没了万皇贵妃的管束,一一又一路小跑着到了苏夏至的身边,先扑进她的怀里无限依恋的将小脸在母亲的身上蹭了蹭才扶着她往屋里走去。
“颜夕姑姑,多谢您帮着一一照看母亲。”看着母亲坐在的桌边伸手放到了桌上,一一才郑重其事的对着颜夕行礼道谢。
“哎呀,小姐,您这么说不是太见外了吗!”颜夕身子往边上一躲,并不敢受小丫头的礼。
她在宫里虽然是尚衣局的女官,可宫里的人似乎从来都是把自己当了下人看的。
在宫里,主子只有两个人: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
所以即便现在离开了皇宫到了闵家,颜夕也是自然地把自己放低了位置。
而让她所庆幸的就是:闵夫人居然与皇后娘娘一样慈悲,也是会把她们这样的人看作是自己的家人。
颜夕非常喜欢现在这样的过的日子,简单而随意。
但,即便是如此,她也不会真正忘乎所以到忘记自己的身份,而真的把一一当了小孩子看。
“我去泡茶。”见万皇贵妃一语不发的只管专心诊脉,颜夕放低了声音说了句便出了屋。
苏夏至从看见女儿开始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多日未见,如今看着这个越长越像秀才的闺女,她竟诧异的发现自己想秀才了!
“没出息啊!”暗自摇了头,把秀才身影从自己的眼前摇走,她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女儿的身上,这才看出她身上的衣裙与寻常见了的大是不同。
“嗯?这衣裙是万姑姑给你置办的?娘都未见你穿过呢。”苏夏至对着一一招了手,等她走近了才仔细的端详起这衣服上的纹饰,不禁有些心惊!
在古代,等级制度森严,一切皆有规矩。穿衣也不例外。
从上而下,按照身份地位,不管男子还是女子,都必须穿戴和佩戴符合自己身份服饰。
看着女儿这身做工精湛繁复的衣裙,尤其是披在肩上的那件珍珠披便吓了苏夏至一跳:“这是哪里来的?”
这样的披肩,只有皇亲国戚以及二品以上的命妇才能穿着,一一还这么小,到底是谁给她弄了这东西披上的?
要知道,僭越了穿戴可是有掉脑袋的大罪啊!
“你不用担心,那是阿暖给她的。”感觉到手底下的脉象突地不稳起来,万皇贵妃收了手,轻声说道。
“阿暖……”那不就是姜温的姐姐吗?
这两人什么时候遇到了?
苏夏至胡乱地想到。
“是皇后娘娘赏给女儿的。”一一侧头往身上看了看,跟着还扭了扭小身子:“这东西披着倒是不热,娘不说我都忘了。”
“给您穿着吧。”说着话,她抬手去解披肩上的搭扣,手却被母亲按住了:“皇后娘娘赏你的,你便好好留着吧,这个娘可不能要!”
好端端的,姜暖干嘛要赏一一一件这么贵重的东西呢?苏夏至不解的望向万皇贵妃。
“现在是否纳少睡眠差呢?”不过是一件珍珠的披肩,这样的东西在万皇贵妃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因此她还是直接问了苏夏至身体的情况。
“是有点,不过问题不大。”见女儿听了万皇贵妃的话小脸也沉了下来,苏夏至忙大大咧咧的说道。
“有没有问题我自会判断,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即可。”万皇贵妃打断了她的话并又问道:“我开的方子可还用着?”
“前几日就换了。”颜夕端着才泡的新茶进了屋,先对着万皇贵妃行了礼才把托盘上的茶盏放到了她的面前:“如今每日的补汤都是从国舅大人府上直接送来,奴婢只是听巧心公公说现在的方子是国舅大人留下的。”
“嗯。”万皇贵妃点了头,伸手接过颜夕递过的湿布巾擦了手才姿势妙曼的端起了茶盏,苏夏至冷眼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好看是好看,就是天天这么端着,也不知道他累不累!
“作为一个女人,做不到优雅是有罪的。”万皇贵妃似乎知道苏夏至正在偷窥他,忽然开口说道。
他生的美丽,地位尊崇,大半辈子都活在人们艳羡的目光里,而唯独一样是他的心殇,一辈子也当不了真正的女人。
因此反而造就了他病态的追求完美的性子,只觉得天下的女子大多都白生了女子的身子却不能做到作为一个女子而赏心悦目,那就是一种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