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不知想到什么,再走了几个来回之后他再次停到一一的面前:“走,你娘这样的脉象,还有一人与之十分相似,咱们去把她捉了来,你再切切看!”
话一说完,万皇贵妃已经抱了一一飞身出了屋子,苏夏至只听见他优雅的声音传入耳中:“这一去或许几日,或许月余,有本宫护着她,你不用担心……”
“这什么意思啊?!”苏夏至掏掏耳朵霍然站起,快步追到屋外,仰着脑袋往天上看了半天,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
“娘娘说或许几日,或许月余,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悻悻地回了屋子,苏夏至蔫头耷脑地坐在椅子上,心里倒并不着急,知道万皇贵妃说话算话,不会真拐了自己的女儿。
“娘,您听见万姑姑说话了?”娇娇与乐乐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啊,那么大的声音我能听不到吗……”苏夏至开口才说了一半,一看那小姐俩诧异的神情,才警觉道:“难不成,那话只是对我一个说的?”
“传音入密,老万本事大着呢,这不算什么。”简夫子见怪不怪地接了话:“闵夫人完全不必担心,这天底下还没有一个能在他手上占到便宜的人呢。”
“而且一一又学的是医术,这必定是要和病患多接触才能积累起经验。老万跟我讲过,说他当年才学医的时候,可是从死人堆里滚了几回的!”
“呃……”简夫子的话说的都是实情,可苏夏至一点都不爱听。虽然知道现代医学也是要这样积累起临床经验来,可她作为母亲,还是觉得一一那样小的年节便开始接触这些有点早。
担心归担心,她也明白:儿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
既然一一喜欢学医,那便由着她吧……
接下的三天,连着下了两场大雨,将闷热不已的天气一扫而空!
湛蓝湛蓝的天空上没有一丝云彩,清澈的如一池湖水倒挂在那里,只瞄上一眼便叫人心旷神怡。
“东家!”小武送了娇娇和乐乐去了花荫巷才把马车赶到后院便急急地往前面跑。
“我在颜夕这里。”二进院子里传来苏夏至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见她和颜夕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院子:“怎么了,跑的这样急?”
“那个花姑娘在咱家门口跪着呢,您是出去看看,还是我去把他直接赶走?”小武边说边挽着袖子,露出两条肌肉结实的手臂来,看架势已经是准备动手了。
“过来几个花姑娘啊?”与颜夕的紧张不同,苏夏至语气轻松地问道。
“一个,就那个会说咱大梁的话后生跪在咱门口呢,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了!”小武一五一十地回道。
“我去看看。这些人不是应该都走了么?怎么还摸到咱家里的来了……”苏夏至带着疑问提步往前院走,手臂却被颜夕拉住:“夫人,会不会是来找事的?还是让小武到前面问问再说吧……”
“瞅你那小胆儿……”反手抓住颜夕冒着冷汗的手,苏夏至带着她一起往往外走:“这是咱大梁的土地,又是咱自己的家门口,花姑娘又没得失心疯,他犯不上到这里来找事儿……”
“我估计,他还是为了挂面的事儿来的。”
才走到院门口,苏夏至就听见了外面乱哄哄的声音,她停下脚步叫住了走在前面的小武:“去把猫小白放出来。”
“是。”小武赶紧走到门楼下的狗窝旁解了正立着耳朵一声不吭地往门外方向望着的大黑狗。
闵岚笙最近不在家,闵家又这么大,等下院门一开,门口的那些人便会一眼瞅进院子,若是被那些鱼龙混杂的街坊邻居们看到这么大一处院子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是会找事的!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苏夏至就不能给贼这个机会……
院门打开,壮得如同小毛驴似的猫小白‘嗖的’窜了出去,站在大门口就冲着台阶下围着的众人狂吠了两声:“汪!汪!”
这两声叫的,带着回音传出去老远!震得地都颤……别说吓得围观的那些人立马安静下来,就连早有心理准备的苏夏至也被吓了一跳:“我艹!这狗东西是练过吧?怎么叫得这么有底气!”
猫小白在山下村作威作福惯了,现在到了帝都,便被苏夏至给死死的关在家里,见生人的机会都少,因此猛一看到外面的这些味道不同的生人,猫小白神情警觉地望着他们,连身上的长毛都是炸起来的,看那样子,只要稍微有点动作刺激了它,便会招致它的撕咬!
就在围着的众人都把警觉的视线盯向台阶上的那条恶犬的时候,苏夏至却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一眼看见跪在自家台阶上的玄衣青年淡声问道:“还不死心?都找到我家里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垂首跪着的青年猛地抬头:“太君,我,北条信,想要学做挂面!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收下我。”
“你叫北条信?”苏夏至脑子里飞快地在记忆里搜索着……
“是的。在下北条信。”北条信双手撑地俯身行礼道。
“进来说话。”苏夏至心里一动,扫了眼正与与猫小白面面相觑围观的众人,她转身回了院子。
走到紫藤花架下,示意跟进来的花姑娘坐下,苏夏至开口问道:“你不是平家的人吗?怎么跟着源家的使节到了大梁?”
北条信脚步顿住,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苏夏至,片刻之后他才沉声问道:“太君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现在是我在问你。”苏夏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北条信是个高挑有力的青年,他还是个地道的武士,对于将武士的名誉看得比信命还可宝贵的武士阶层来说,他确实做了一件被人瞧不起的事:从平家投奔了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