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至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古往今来,剩男剩女们不喜的话题料想也差不太多,没人喜欢被逼婚!
尤其是姜温这样的花样男子,更不知是帝都里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他不成亲,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苏夏至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也招人讨厌了……
想想自己的年龄,满打满算不过二十三岁,怎么就像老太太一样碎嘴唠叨起来啦?
“吃饭吃饭,这么好吃的饭一定要多吃点!”有错就改的她马上转变了话题,并从桌子中间的大盆子里挑了几片肉并夹了几筷子豆芽给乐乐和一一放在碗里。
她们两个还小,坐在桌边吃饭就是站起来也够不到放在桌上的菜。
这顿饭虽然吃的安静,却不是索然无味的。
帝都里辣椒并不多见,所以像水煮肉这样的明显带有现代烹饪技法的菜肴更是绝无仅有的!
姜温先是挑着盆子里的肉片吃,等肉片吃完了又挑着里面的豆芽吃,最后直到里面挑的就剩了调料,他才放下了筷子,自己盛了碗粟米羹放在桌上:“夏夏,你太讨厌啦,做的饭菜这么好吃,我会长胖的……”
“嗯,那就长吧,正好赶上过年……”苏夏至低头扒拉完碗里的米饭粒,也觉得吃的有点撑。
赶上过年?那不是正好杀猪么!
被人家调侃了,姜温也不气,依旧很有风度地说道:“我也不能在这里白吃白喝,这样吧,我让府里的马车过来,你用着也方便些。”
“嗳,说起这个马车,我还想问问呢,怎么我家秀才在平县做县令的时候还有官府给派的车马,如今到了京里升了五品郎中反而要自己备车马,待遇大不如前啊!”
既然有机会与大梁的丞相大人坐在一张桌子前吃饭,苏夏至就顺便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省的她家秀才面子薄,这样的小事憋着不说,你就自己花银子预备车马吧,说了又显得矫情。
“嘿嘿!”姜温端起粟米羹,意味深长地瞅了瞅了闵岚笙:“我都送浴桶给他了,夏夏还怕没人给他送车马?”
“……”本想也喝点粟米羹的闵岚笙顿时没了胃口,他放下筷子起了身,就手把姜温手里的碗也夺了下来放在桌上,拉着他就往外走:“丞相大人已经吃好了,娘子可以收拾了……”
“哎哎……我还没喝完呢……”姜温被闵岚笙揪了袖子拉着去了书房,临出门前不忘对着苏夏至抛媚眼:“我与闵大人有要事详谈,夏夏你不要多想!”
苏夏至摇摇头,懒得搭理那个没有正经的东西,扭头望向几个愣呵呵望向门口的小丫头问道:“吃饱了吗?”
“吃饱了。”娇娇马上就应了,并起了身,开始帮着收拾桌上的碗筷。
“真是娘的好宝贝儿!娇娇就是有大姐姐的样子!”
苏夏至的一声夸赞让娇娇红了脸,只抿嘴笑着并不接话。而乐乐和一一也赶紧站了起来,争着帮娘亲干活,要当‘好宝贝儿’……
娇娇和乐乐虽然不是自己生的,可两个小丫头打小就在闵家养着,从吃奶的娃娃长成现在水灵灵的小姑娘,苏夏至不偏心,哪个都疼。
而几个孩子之间感情也很好,平日打打闹闹的事情常有,就是小孩子之间的屁大小事,用不了半刻的功夫就会和好如初,一天到晚三个人都是形影不离的,苏夏至从不搀和小姐儿几个之间的事。
三个孩子中娇娇最大,在山下村的时候跟着安逸读了几年书,开蒙的书籍早就读完,离开村子的时候她已经读到了《语论》,苏夏至正准备忙完手头上的这点事儿就再给她找间学堂去接着读书呢。
“夏夏在叫谁好宝贝?”被闵岚笙揪进了书房的姜温如今正歪七扭八地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支愣着耳朵听着隔壁影影焯焯地说话声。
“我。”闵岚笙大言不惭地接口道,脸不变色心不跳。
“……”姜温一愣,随即拍着书案大笑道:“别看科考闵大人不及我,脸皮倒是比我厚呢!”
“姜大人连浴桶都与在下送到府上了,就不要再说别人脸皮厚薄的问题了。”
闵岚笙淡淡地看了姜温一眼,他身子高挑细长,一侧身,半拉屁股就坐到了书案上。
于是两个在人前都是一副翩翩佳公子形象的年轻才俊,此刻就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在书房里开始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
“府里的下人不会做事,也不知道信口开河说的什么,明明是我用的浴桶,怎么就给说成了是送给闵大人了呢?不妥啊,不妥!估计是要有人说闲话了,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了……”
姜温托着下巴,口中说着道歉的话,只是语气分明就是在幸灾乐祸,哪有半点不好意思对不住人家?
“姜大人要的不就是要人说闲话吗?”闵岚笙一手支着书案,一手撩了袍子右腿往坐腿上一搭,身子探向姜温,而姜温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蹙眉往后一躲……
闵岚笙心里一阵冷笑:装断袖?你就这个样子差的太远!
“姜大人要的不止是京城里眼睛盯着你的那些人的闲话,而且还巴不得这些闲话能传到左相大人耳中吧?”
“嘿嘿!”姜温身子前倾,又成了八道弯的坐姿,无赖似的说道:“这都被你看不出来了?不简单啊!”
闵岚笙别开了头,实话实说,他对于姜温的无赖是束手无策的。若遇到君子,你可以同他讲道理,可遇到无聊呢?闵岚笙自问没有那个资本比国舅大人更无赖!
比如现在,他明知道自己是被这厮利用了,还不能张口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