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笑的!你不是也不认识吗!”苏夏至气得只想哭。
她活了这么大从未种过庄稼花草,也就是穿越过来以后才跟着哥哥看了几天,她还没认清各种菜蔬的种子秧苗便嫁了人。
本想着附庸风雅种一院子花繁叶茂国色天香给他,谁知道竟被自己种出了平野草青青的笑话……
“呜呜……”他越是笑,苏夏至越气,最后攥着一把怎么也拔不出来的苦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哈哈!”娘子这番模样落到闵岚笙眼里只觉舒心:还好还好!傻子还是有傻的时候,就这样才能让他心里安定些……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哈哈!”他把想把她从地上抱起,只是她手里还拽着一把蒿子不松手,他竟一下没有抱动,人也跟着跌坐在地。
索性就这么把哭的别提多伤心的小媳妇揽进怀里,他边笑边哄:“不赖娘子,都是为夫太过愚笨,没有认出这些牡丹的真面目来!”
“……”苏夏至心里还是气的,可他说的这些话惹得她还是笑出了声:“滚你的吧!”
忙了半天,夫妻两个终于把满院子的‘牡丹’清除了干净。苏夏至洗了手,站在井边往院子里一看,只觉一马平川的院子好像大了很多。
“拔了好,看着利落了。”她自言自语道。
“呵呵!哎呦!”蹲在地上洗手的闵岚笙才张嘴一笑,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以后我还不种了呢。”苏夏至白了他一眼进了厨房:“还不是为了给你看吗。”
白天收拾了院子,两口子都挺累,再加上半夜落了雨,总算是让他们睡了一个凉爽安逸的好觉。
穿好衣裙,苏夏至下下了地。她发现自从那晚洞房花烛之后秀才经常会比自己起的晚。
“艹!”一夜好雨,天空碧蓝,青山含翠,而昨天明明已经拔得很干净的院子里又四处滋出了一些苦蒿的幼芽,直接碍了她的眼!
“老子就不信了!”苏夏至牛脾气上来谁也拦不住,茅厕都不去了,憋着尿蹲在地上就开始拔开了。
“娘子何苦和它们较劲。”跟着出屋的闵岚笙瞅着她赌气地样子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劝道:“慢慢拔就是。”
“不行!我看着别扭……”
巳时,昨日来的那一拨女子准时登了门。
闵岚笙转身进了屋。
盯着他的背影苏夏至想了想,这一院子的姑娘媳妇进进出出,秀才确实不方便,连上个茅厕的不好出来。
“婶子。”略一思忖她对着高婶子说道:“您家的后院不是还空着?小四儿成亲还早,不如租给我使使。”
“租院子?”高婶子还未开口,几个女人就开了腔:“我家院子也空着,秀才家的,你给几个钱用着就是。”
“咱村里人家院子都不小,谁家都行啊……”
苏夏至听得心里一动,办挂面作坊这事儿可是说是临时起意脑子一热就下了决心做的。准备不足很是仓促。
原想着在自己家里找几个老是稳妥的女子做帮工先小打小闹地试试,现在搞得满村子的人都被惊动,已经容不得她在细细的去谋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家的后院能租!”高婶子一扒拉围在苏夏至身边的那些女人:“秀才家的是和我先说的,你们争什么?”
“既然能成,那咱们就都去高婶子家吧,一起帮着收拾收拾,拾到干净了咱就开始练抻面,学徒的时候虽然没有工钱,饭还是要管的,就是大伙手里做的面条……”
“在没学会之前,咱们就天天吃面条!”
领着叽叽喳喳的女人出了院子,苏夏至边走边说,声音渐远,不一会后院高婶子就传来阵阵嘻嘻哈哈的说笑声。
闵岚笙出了屋子关了院门,仰头也望着碧蓝碧蓝的天,有点小失落,他的娘子被一帮老娘们抢走啦……
抻面是一个技术活也是个体力活。几天下来,最初吵吵得最欢实的几个女人开始累得怨声载道废话连篇。
这是苏夏至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就是在现代社会手工抻面作为中餐面点师必考的内容,操作者也大多为男性。没有一股子毅力的女人根本坚持不下来。
毕竟抻面环节里的溜条一项真是太费体力了!
所谓溜条就是将和好的面团拉长一手攥住一头站直了身子向下甩去,悠着劲儿,两把面头交在一手,空着的手再去抓起折叠后出现的新的面头……如此反复,直到面粉里面的面筋网络完全被溜顺,这样再在案板上抻出面条来成品的劲道程度自然是那些用擀面杖擀出来的挂面所不能比的!
从溜条到出条这个过程就是要求制作的那个人要拿着四斤水面在手里来回抻长,叠起,再抻长……整个过程怎么也要持续三刻时间。
没点子体力和毅力的人是做不了的。
而挂面作坊要长久的经营下去,所有的帮工做工时的态度与耐心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所以她什么也不说。爱来不来爱走不走。
一窝蜂起着哄说要一起干的,未必受得了这份苦这个罪。世上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您想挣挂面作坊的工钱,就得先过这道坎儿。
一个累字就把几个受不了苦的女人自动淘汰了出去。
而且还是她们自己灰溜溜地走的,那是你没有本事挣到这笔银子,怨不得她苏夏至。
其实依着她的本意是想招几个年轻小伙子的。可在山下村谁家的年轻小伙子也是壮劳力,都得在家里老老实实地种地。再一个她女人的身份,若是作坊里招了几个男人进来,一天到晚什么也不用干了,只那些嚼舌根的口水就能把她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