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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至少还有你,陪我到时间的尽头

第二天,天大亮时分,毓儿从蒙蒙胧胧中醒来,这时楚源端着盆水正好进屋看见毓儿已坐起来便说道:“醒了毓儿!我给你打了早餐,搁在你旁边呢。”

楚源放下盆后,接着用手摸着装着早餐的饭盒说道:“刚刚还有些烫,现在好多了。”

“爸!”毓儿忍俊不禁地笑道。

“哦!爸爸听着呢!什么事儿笑得这么开心?”楚源缩回手问道。

毓儿指着楚源的手笑得更是合不拢嘴地说道:“爸!你的手还没干呢!你看还挂着几滴水滴”

楚源忽然醒悟道:“哦!这么回事啊!我说怎么一下就降温了,原来是我的手刚刚打过水,我自己刚刚也在那里去洗了洗。看来还是我们家的毓儿聪明!”楚源就着手刮着毓儿的鼻子后又说道:“来,别笑了,先起床洗漱洗漱吧!”

到了这会儿,毓儿也停止笑声了,伸出手说道:“爸!把毛巾给我,我自己来。”

“好咧!拿着吧!”楚源递上毛巾和一杯水说道,“先漱漱口,脸可得擦干净点儿啊!”

等到毓儿收拾完毕后,毓儿二话没说就开饭了,“饿死我了,终于可以吃饭了。”

“慢着点儿,小心咽着,看你这个样子好像八辈子没有吃过饭似的。”楚源笑着说道。

毓儿咽下饭团,喝了口汤后说道:“可不是吗?从昨儿下午到现在我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少安已经够忙的了,我也没心情吃饭就只好忍着了,谁知到了半夜肚子就呱呱地叫了,难受死我了。现在我觉得还是物质上的东西实在些,什么精神啊!什么主义啊!要是没有物质上的支持人们怎么会总结出那么多道道来,所以说还是吃饭最重要,再大的事儿都没有吃饭重要!而且我有一个计划……”毓儿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以至于楚源都没有听清,楚源一脸疑惑,毓儿又呵呵地笑起来。

“什么计划?别卖关子了,声音再大点儿,刚刚我没有听清楚。”楚源拿着碗筷接着问道。

毓儿又提高了嗓门说道:“我准备我腿好了以后一定要走遍天下,吃遍天下美食。”

“吃吃吃!就知道吃!瞧!你那点出息,还吃尽天下美食。”楚源又伸手刮着她的鼻子说道,“那么照你这么个吃法,好像一顿饭什么事儿都能解决了似的,那些个祖辈们遗留下来的东西都抵不上你一碗饭啊!什么高考啊!什么出国啊!都是浮云啊!且不说时间的问题,那我只想知道谁能来供着你这个吃货呢?”

毓儿趁着楚源已把饭菜吃了大半,撇撇嘴又说道:“对啊!老爸我觉得你觉悟老高了呢,我以为大家都不明白这个道理,谁知道连我老爸都明白这道理。可是我就纳闷了,既然大家都明白,但为什么大家挤破脑袋都要去争那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仅丢了自己,还丢了别人。哎!那你说究竟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呢?”

“呵呵!这下你又佩服你老爸了,你老爸吃的盐巴比你吃的饭都多,怎么会不明白这些简单的道理。”楚源滔滔不绝地讲起来,毓儿便预备认真地听起来,“其实,大家都不服气,不服老,不服输,这一点在国人眼里可是自尊的体现。人啊!要是没有个干劲,那就会像温室的花一样若是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就会凋零的,你看看大街上的人哪一个不是在为生活而努力着。当然!你也没有错,你若是认为那是你想过的生活,但你必须得有一定的物质保证,享受人生就意味着自己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去适应这个社会的规则,否则到头来只是一场空啊!至于什么性善、性恶啊!你得考虑多方面的情况才能下结论,换言之,这不是你目前所能考虑的,也不是你所能掌控的。行了,快吃你的饭吧!不然就凉了。”

毓儿拿起筷子说道:“哦!我知道了,爸爸你听听是不是这样。人就是一种产生于复杂的环境和在取舍之间徘徊不定的生物而已,很多时候他们做出的选择并不是他们的本意,但却用各种各种的理由搪塞给自己,从而丢失了自我,才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接着心机也变得深了,更多的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情,让彼此之间缺少信任,缺少关爱,缺少一颗真诚的心,所以人们才会盲目地去追逐那些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使那会是失败了的,不折手段了的,还会为自己的不甘心冠上一个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继续去沉迷其中,所以他们也是可悲的,哦!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性善、性恶的问题嘛!那些古人也真是的净给自己添堵,推本至末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妄称是什么圣人。”

“嗯!也可以这么理解吧!看来你的心思挺细腻的嘛!都快成社会观察学家了。不过这也不能一概而论,毕竟老祖宗的东西也是有精华的,现在的大多数科技都是得益于前人的努力和实践而来,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都有他们的影子,比如说孔夫子那是多少年前的人了,但却把和谐社会的思想流传给了我们,让我们后辈人得以继续传承和发扬。”楚源逗趣道,“哎!看来你今天要是不把那些话说出来是没完的,真不知你这性子是遗传谁的了。”

毓儿抱着坐在床边的老爸调皮道:“好了爸!你闺女我,再这怎说也是你的女儿,反正你这辈子是逃不了了的。”

“你呀!真是拿你没辙,学好不容易,倒是学坏挺快的。也不知道是我上辈子遭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么个活宝!”楚源喜中带着责备的口气说道。

楚源这时觉得自己有这么个女儿不知道是幸福,还是幸福。可这已经不重要了,其实我们每个人的父母都只是单纯地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得好一些,健康一些,快乐一些,幸福一些,也就满足了,因为孩子的幸福就是他们最大的牵挂,孩子就是他们的一切。然而,关于这一点,却是很多人都忽略了的问题。

早餐的时间就在这快乐中度过了,当楚源再次回到病房时,毓儿看着早已升起的太阳对着楚源说道:“爸!时间不早了,家辉他们也该醒了,我想去看看他们。昨天晚上薇薇过来说他们都已经脱险了,可是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我想再过去看看他们,行不?”

“好吧!出去走走也行。”楚源淡淡地道,“我去把拐给你拿来,你慢着点啊!”

“嗯!麻烦你了爸爸。”毓儿说话间楚源已将拐递给她了,毓儿拿好拐,楚源顺手还将鞋给她穿上。

弄好后楚源说道:“好了,你没有问题了吧!来!爸爸扶着你要好走些。”

“爸爸!其实不用怎么麻烦的,我自己可以的,你放心我没事儿的。”毓儿推开父亲伸出的手说道。楚源却并不怎么放心,一路跟着毓儿一拐一拐地到了另一间病房。

刚一进门,就听见病房里传出欢笑的声音,“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的爸爸妈妈来了,你们也不派个人来找我玩,可把我给闷着了。”

文静抱歉道:“对不住啊!毓儿,钟叔叔!我们几个都不知道你也在住院啊!”

但当毓儿坐下,季陶故意问道:“毓儿!还有个人呢?今天他怎么没有来。”

“他,我哪管的着啊!你们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昨儿被你们几个给吓的,我干嘛又会回到着医院来逛逛。”毓儿没好气地回复道,“我说着说着就忘了问各位叔叔阿姨们好!对不起啊!叔叔阿姨!”

楚源也说道:“你看看你自己,还好意思吗?”毓儿自个也笑起来。

“老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毓儿真的规矩起来,那她可不叫毓儿了。”叶澜安慰道。

“就是啊!这几个还都是孩子嘛!早就没大没小惯了,就是想管他们啊!我们也管不了了,由着他们去吧!”骁德和梁韦齐声回道。

楚源又说道:“也是啊!我们这些人转眼间都过了二十多年了。想当初我们想他们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插队呢!还不是一天到晚惹些糊涂事儿,农场的主席还批斗我们不少次呢!我记得最深的是那一年,小得半夜背着我们起来摸地瓜,却被刚从娘家回来的李婶在路上逮个正着,吓得你把手中的地瓜都丢了,一股脑全想着跑了,可你不久又被他们捉住了。为这你不仅被扣了工分,还被扣上投机倒把分子的帽子,那个时候的你倒是真的把我们急坏了。你们猜猜他当时是怎么被人找到的?”

骁得听到这儿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了,还说道:“钟哥!你哪!就坐着歇着吧!也不嫌站着说话腰疼。”

“爸!你就让我们听钟叔说完吧!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怎么能让大家扫兴呢,钟叔!别听他的我要听听,快说吧!”季陶忙说道。

梁韦笑道:“你这个小鬼头,看来是存心不让你爸爸好过啊!”说完便朝季陶这边走过来。

“哎呀!韦叔,你这脑瓜敲得太到位了,真是舒服。”季陶感叹道。

叶澜掩嘴笑道:“好了!你就消停会儿吧,你钟叔该不乐意了。

“最后啊!是公社的伙夫听到厨房后面有动静,带着众人点着火把从阴沟里把他给揪出来的。”楚源笑道。众人听后都大笑起来,笑的不亦乐乎,连骁得自己都挺佩服自己的所做所为跟着他们大笑起来了。“

家辉看着着笑起来的众人也想笑起来,刚笑出几声疼得叫起来了:“哎哟!我的嘴!”众人便停止了笑声,但当他们明白是家辉笑的嘴都裂了,拿纸巾的白露,刚起身的梁韦,托着水杯的文静,准备上前查看的叶澜,跑过来的骁得,擦着眼睛的楚源,坐在床边的毓儿,就都笑得更乐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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