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沿被敲击的节律又重新恢复到原来的频率,大管事不紧不慢地说道:“可是秘密有大有小,飞离姑娘身上的秘密可不同于他人。”
“是吗?”风飞离目光不移,身体去微微向后靠,忽然放松,整个人都躺靠到椅背之上。“可是在飞离看来,事无大小,同样,秘密也没有大小的分别,只要不能堂而皇之,那便是秘密。”
“飞离姑娘真是生得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大管事不去接这个话茬,反而夸赞起风飞离的口才来。
风飞离对此不予置评,“大管事又哪里有多让,若是细细算起来,恐怕飞离是远远比不得大管事了。毕竟在那街道之上,飞离可是被大管事直说得毫无还口的余地呢。”
“飞离姑娘这是记恨上我了吗?”大管事笑道:“那我可真是得不偿失了。那我就在这儿给姑娘赔个不是好了。”
风飞离摆摆手,“大管事这真的是折煞飞离了。哪有长辈给小辈赔不是的道理,飞离可真是万万受不起这样的礼。”不过风飞离嘴上如此说着,但除了摆手之外,却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那大管事不过只是顺水推舟的一句话,却没料到风飞离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倒是有片刻的怔忡,不过她显然也不是真的要给风飞离赔不是,于是壮族没有看见风飞离的不作为而是笑道:“飞离姑娘,我们就此冰释前嫌,以后就是朋友了。”
风飞离耸耸肩,无所谓地回答:“大管事现在可是掌握着飞离的生杀大权,飞离可不敢高攀了大管事。朋友说不上,但若是大家目标一致,飞离倒是不介意和大管事好好合作一把。”
“合作?”大管事轻笑,“飞离姑娘不知目标为何?”
风飞离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大管事莫不是想空手套白狼?若是飞离和盘托出,那万一大管事趁此将飞离的小命飞给收割去了,那飞离可真是死得冤枉。”
大管事冷冷地看了风飞离一眼,似乎是在思考着对策。风飞离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之上并不催促。
良久,大管事似乎有了决定,她目光透出一丝狠戾,看向风飞离的时候甚至让风飞离也忍不住在心里惊叹了一声,好浓厚的恨意。
却不知为何,大管事忽然泄了气。她轻叹一声,以手扶额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若是我说了,飞离姑娘可会借机除掉我这么一个知晓内情的眼中钉?”
风飞离微微一笑,她知道自己在方才的针锋相对中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她摇摇头,“大管事大可放心,飞离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会是小人。”
不过这样的保证似乎对大管事并没有什么意义,仿佛她这么问所为的也并非是从风飞离的嘴里得到一个保证。她只是无意义地虚点了点头。“如果我说,我的目标是让这整个尚书府荡然无存,你会相信吗?”
风飞离神色一凛,大管事脸上那浓得散不开的恨意让她忍不住汗毛直立。“大管事说是,飞离就信。”
大管事惨然一笑。继续说道:“我现在是那个厢房的大管事,同时也在这个尚书府里有些人脉,但是说来可笑,其实我也不过是从那厢房中走出来的一个可怜虫罢了。”
风飞离闻言忍不住低呼一声,目光中满是震惊。那个厢房,这么多天下来,风飞离早已同意了绿裳的说法,就是一个吃人的牢笼,而眼前这个看来威严有余的大管事竟然会是从那里面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