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是脑袋被驴踢了吗?她怎么会认为自己想要借机接近奚成壁好诱惑他?
听到这里,她也不禁板了脸:“娘娘放心,我根本不需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因为我,本身就是凤凰。”
瑶妃正等着看她自卑,没想到却听到这等狂妄之语,一时愣住,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江晚鱼看着她,觉得这女人真是愚蠢到家了,她是不是把这宫里的所有女人都当成了她的假想敌,也不觉得累。又或许,她认为自己才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女人,奚成壁不接受她,也就不能接受其他人,否则,她那不知打哪来的骄傲自尊,就会被打击成一片片碎渣。
算了,跟这种女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或许她能还能利用这个蠢女人,帮自己做事。
转了转了眼珠,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其实,以娘娘这种身份,还有您的美貌,不做皇后真是可惜了。”
瑶妃终于中呆愣中回神,皇后两个字无异于重磅炸弹,连她都只敢在心里想想,这个小小女官,却如此大胆得宣之于口。
她飞快朝四周瞥了眼,狠狠斥责道:“你胡说什么!”眉梢眼角却是带着得意之色。
“奴才可没有胡说,娘娘的父亲是上将军,手握重权,娘娘这个后位,应是实至名归。”拍马屁嘛,谁不会呢。
瑶妃更是得意:“算你识时务。”
“娘娘今日前来求见圣上,是为了祭祖随行一事吧?”
一说到祭祖,瑶妃脸上的得意就淡了下去:“皇上政务繁忙,没有时间见本宫,本宫也不是那种无知妇人,自然不会打扰皇上。”
还不是无知妇人,我看你都无知得没谱了!
江晚鱼心里嗤笑,嘴上却说:“娘娘说的是,圣上近日来,确实一直忙于政务。”她顿了顿,觑着瑶妃的脸色,引诱道:“奴才倒是愿意帮娘娘这个忙,就不知娘娘是个什么意思。”
瑶妃猛地睁大眼,再次朝四周看了看,靠近江晚鱼,低声道:“你能帮本宫?”
“当然了,奴才是御前女侍,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娘娘觉得呢?”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饶是瑶妃再蠢,也听出了她的画外弦音。
她这分明,是在拉拢自己。
江晚鱼想得很明白,与瑶妃结仇,并非明智之举。这女人心眼直,做事欠缺考虑,自己虽然是御前女侍,但在宫里的活动范围却很小,能接触到的人也不多,加上她每天都随侍在奚成壁身边,她的所有小动作都会被他察觉,实在难以行事,如果能成功拉拢瑶妃,把她作为自己的枪手,很多事情,就容易多了。
果然,瑶妃立马就动心了:“你……真的能帮本宫?”
“奴才愿尽力一试。”
有了她的保证,瑶妃终于不再犹豫,欢喜道:“你倒是个明白人,放心吧,本宫若一朝得势,必然不会亏待你。”
江晚鱼抿唇笑了笑,没有回话。
一朝得势?恐怕这辈子,你都没这个机会了。
瑶妃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有皇帝的贴身女官做内应,她还愁得不到圣宠吗?想了想,为了防止江晚鱼反悔,还是先给她甜头比较好,从自己发上取下一支点翠嵌宝金步摇,递给她:“这个权作本宫的谢礼,事成之后,自然另有赏赐。”
望着那步摇,江晚鱼眼中开始放光,想到周围还有人,这幅模样被人看去不好,连忙摆出正经之色,“娘娘真是客气,就冲娘娘待下人的真诚,奴才也必定竭尽全力,助娘娘一臂之力。”说完,接过了那支金步摇。
瑶妃更是喜不自胜,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带着自己的贴身女婢,扭臀摆腰地离去了。
江晚鱼看着手中的步摇,越看越欢喜。
哎呀,这个瑶妃原来这么容易骗,看来以后不愁没钱花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一个声音道:“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深沉,倒是本王小看了你。”
她猛地转头,竟看到一身雪白的慕容怀卿,正带着一脸莫名笑意,站在自己身后。
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强忍心中惊慌,她将从瑶妃那里得来的金步摇揣进袖口,故作轻松道:“原来是王爷。”瞥了眼他身上的服饰,一身素雅月白长袍,腰悬玉珏,肩披雪色织锦皮毛斗篷,倒不似之前那般的特立独行,于是笑道:“看来王爷的病已然痊愈,恭喜恭喜。”
他脸上神色讳莫:“何来恭喜?本王这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时好时坏。”他的脸容似冰雪透明,阳光下更显脆弱:“长命百岁,对于本王来说,根本就是个奢望。”
一股强烈的忧伤感围绕在他身周,即便隔着一丈远的距离,她也能清晰感受。
壮志未酬,身残无力,这或许,是每一个心怀梦想之人,最大的悲伤与绝望了。
不过,她并非那种慈悲为怀,悲悯在心的人,她是同情他,但也不至于因为他一句话,就对他放松了警戒。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十分危险。
早知道上回不去招惹他了,钱再重要,也不如小命重要。
一百个懊悔在心里转啊转的,袖中冰凉的步摇贴着肌肤,让她忽然觉得,这五月明媚天,似乎也渗出了些微的寒意。
如果她猜得不错,他刚才应该是看到了自己拉拢瑶妃的全过程,不知他会不会以此做把柄,威胁她做不愿做的事。
见她一副紧张排斥的模样,慕容怀卿无奈笑了笑:“本王就这么可怕吗?”她还未回话,便又听他叹道:“还以为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王爷说笑了,奴才只是个小小的御前女侍,天子为大,奴才对圣上,那可是又敬又怕呢。”
慕容怀卿不置可否:“一个连皇帝都敢算计的人,竟然说对天子又敬又怕,这可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她干笑两声,果然,他将自己与瑶妃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如此胆大妄为的人,还真是可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