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说:“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就还你的钱,你也好寄回家去,盖房子是咱们小民的大事,要是没有房子,这哥哥弟弟还怎么娶媳妇?哎,对了,你哥定亲不是订好了?这房子要是盖成了,年前就该办结婚了吧?”
她低着头走路,我看不到她是什么表情了,不过我能感觉到,我这些话起作用了,最起码她不再仰着头看遥远的天空了。
我也就趁热打铁继续说:“哎,恁家情况比较特殊啊,全指着你和恁哥挣钱盖房子唻,现在是什么呢?我想加班还没得加,你呢,排一个加班挺不容易的,多挣个两三百块钱,也够爸妈吃个十天半月了,你说是吧?”
没想到她加快了脚步,我也就紧跟着跟上,我想,这妞肯定是想着回去上班呢,今天晚上刚好是她值夜班。这样也好,把相思的苦恼化作工作的动力,我相信,要不了几天,她就会慢慢地好了。
刚到家门口,我眼睛一亮,一个黑酷炫的潇洒身影映入眼帘,白高兴一场,可惜不是吴昊。我就装作没看见,仍跟在徐玉卿后面走自己的路。
“从蓉!”那个一直骚扰我的“牛头先生”又一次以兴高采烈又带着浓浓情意的声音叫我。
我转过身子,嘴角弯出一丝弧度,假装一丝惊喜,其实我主要是想表达我震惊不满的情绪:“哎呀!你怎么来我家了?”
他微笑着向我走来,当走到我面前时,我突然就觉得这人不像以前那么帅了,更多的是邪恶,因为我能感觉到他接近我的意图,顿时有一点恶心的感觉,我收起那一丝微笑,同时在心里说,也是最后一次微笑,接着我说道:“郑祎华先生,为什么我在哪里都能碰到您呢?”
他笑着感慨道:“这就是缘分呐!”
我嗤之以鼻:“这缘分也太深了吧?郑先生,您别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了,您应该知道,这缘来缘去,是不由己的,这是天注定的。您觉得这是缘分,我觉得未必是,您觉得我们缘分很深,可是我觉得,我的缘分不在你这里。抱歉,我上辈子没有向佛主求我和您的缘分,这只是您单方面的想法,我有我的生活,我希望您别来骚扰我了。”
他愣了一下,接着以情场老手的娴熟技巧,莞尔一笑又带有几分洒脱,说道:“看你说的,朋友之间见个面,聊聊天,喝杯下午茶,这怎么能叫骚扰呢?”
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用错词了,于是改口说道:“是打扰,打扰好吧。”接着我向他阐述自己对异性朋友的观点,“您觉得男女朋友之间有纯洁的友情吗?我觉得没有!所谓异性相吸,不外乎是性的相吸,所以你说的朋友之间见个面,聊聊天,喝下午茶,绝非是这么单纯的目的,我说的对吗?”
他正要张口回答,我又连忙说:“您是何等身份啊?家财万贯,本人又这么风流倜傥,英伟不凡,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渔尽美色,我就很奇怪,像我这么平庸的女人,怎么能入得了您的法眼?您怎么能和我这种人做朋友呢?我觉得走在您身边,都会玷污了您的身份啊。”
“从小姐,你这么说就很伤人了。你说到渔尽美色,这个我就要喊声冤了。”
我白了他一眼,生就一副潘安貌,行事一派西门庆,咱这一生只倾情于吴昊,自然不把他放在心里。
他倒执迷不悟起来,看样子非要在我这棵花上吊死,着急地问我:“你是什么意思啊?我一直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做朋友,你说的什么性的相吸,绝对没有!和你认识这么久,我怎么觉得越来越不了解你呢?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和我说嘛。”
我彻底无语了,我想要什么啊,我想要吴昊,我想要和吴昊红颜相伴老,他能帮得了我吗?他能给我的,无非是些金银钱财之类的。记得有一次,也是巧合地碰到我了,拉着我到一奢侈品牌的包包店里,问我喜欢哪一个,让我给委婉地拒绝了,没想到一来几次他还不死心,又以奢靡诱惑我,我岂是用金钱就能勾住的女人?我岂是吴萍那样以美貌换取奢靡生活的人?
我转身离去了,人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是深有感慨呀,现在和他多说一个字,我都觉得浪费口水。
他叫住我,说道:“从小姐,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你希望我怎么做,你说,我一定改正。”
我不理他,径自走到屋里。吴萍正翘着兰花指吃着开心果,看见吴萍,我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假装哭泣地喊道:“老佛爷,救命啊,那个老帅哥又来骚扰我了,您救救我吧。”
萍姐又把果壳吐了八丈开外,瞪了我一眼说道:“老娘还想让他来骚扰骚扰我呢,你问他去,给我这个机会吗?你丫!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我早就投怀送抱了,有了他,就等有有了半壁江山,到时候你就是想买一条富人街,还怕买不到吗?要不然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就和他说,‘想要追求我,可以啊,给我签一份协议,离了婚之后,家产有我一半。’妹啊!你就梦里笑吧。”
吴萍说的激情分昂,好像自己真的能拿到老帅哥的半个家产似的,我无奈地垂下头,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吗?如果真的有,那李莫儿又怎么是现在这个下场呢?
吴萍用胳膊肘捅捅我,仰着下巴问:“那妞怎么了?脸拉得那么长,好像谁欠她八百似的,和她说话也不理。”
“我呀!谁还能欠她钱?除了我这个穷光蛋呗。”
吴萍听到我这句话,又不能平静了,略带责怪之意地教训我:“穷也是你自己活该受!有那么好的条件,那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利用,活该你吃了上顿没下顿,叫我说,饿你个十天半个月的,看你还装清高吗?”
我瞪了她一眼,麻利地站起身,甩给她一句:“话不投机半句多!”接着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不一会儿,我隐隐约约地听到客厅里有个男人的声音,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听,才知道是老帅哥进来了,吴萍正怒气填膺地教训他呢,大概是把对我没发完的怒气又传输到老帅哥身上去了。
我摇着头叹了口气躺在床上休息去了。其实,要我说呢,萍姐和郑先生也真是绝配了,一个风流,一个多情,天生的一对啊,可惜,俩人都是玩江山风雨情的,属于飘摇的那种,即便是真的在一起,也是不能长久的。而我呢?死心塌地的恋着一个人,却还不能摆正自己的位子,为什么人总是这样子呢?
带着对人生的疑问和对生活的无奈,我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