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大巴前后穿梭在茫茫漆黑夜色中,繁星当空,崇山峻岭,尽显冰凉。
陆川的车开在最前面,地狱光芒投射前方崎岖山路,设置上自动驾驶。
出发的时候一众学生亲眼看到一辆车竟然能从身体里涌出,跟变魔术一样,让他们大感震惊。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这车的外观和价值。
宝马七系,车身超流线型,比传统跑车都具有美感,霸气的轮胎,仿佛来自地狱光芒的前灯。
就连教官都傻眼,全方位灵化且随身携带的灵车,而且是宝马七系,德国纯进口。
在一众惊讶和艳羡的眼光里,陆川的车先行而去,后面跟着三辆大巴。
陆川车上有导航系统,各地的地理和人文,以及特征都有详细记录。
这一次试练主要目的是把一百个学生往深山老林里送,大量游魂野鬼和野兽,是磨练胆量的最好地方。
每看到一处野鬼多的地方陆川就放下去十个,同时派出五个幽灵监控和保护。
直到把一百个学生全部放完,陆川操纵个五个幽灵现身,对一众学生说道:“大家好,我是陆川,这五个幽灵是来自被无尽折磨的地狱恶灵,被我操纵负责观察和保护你们,也许你们这里有本地人,知道这里有很多孤魂野鬼和野兽,你们要在这里过夜,磨练胆量,具体的还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的幽灵,那么祝你们好运。”
来自地狱被折磨的幽灵都是恶灵,普通人的眼睛也能看到。
陆川不像两个教官那样死板和教条,他不想看到有学生死亡,毕竟快过年了,大家都想过个好年,一个家庭培养个大学生也不容易。
三辆大巴离开,陆川把车停在荒山野林的路上,打开车载空调,调出音乐听着。
两个教官坐在车后座,吹着空调听着音乐。
女教官道:“小哥,还没自我介绍,我叫燕妮,跟那个电视明星闫妮谐音一样,今年二十六岁,不知道你这车多钱买的,是全额付款么?”
陆川透过后视镜看着叫燕妮的女教官,道:“这车七亿来美元,是全额一次性付款,听你的口音,你是青岛银?”
七亿多美元?这也就是鬼帝以及至尊的门生和直系亲属才能买得起。
鬼面人确实比普通人有钱,但能花七亿多买辆车这也是很难想象的事情。
毕竟鬼面人还得买祭坛炼制死亡标记,各种各样花费可不是小数目。
燕妮道:“嗯,崂山区,小哥你真的只有四个死亡标记么?”
陆川道:“是的。”
外面天寒地冻,山上白雪皑皑,最低零下几十度,即使是体校学生,即使穿着羽绒服也受不了,别说过一夜,就是一分钟都不愿意待。
“草,冻死了。”
“这叫磨练胆量?明明是虐待。”
“大家忍耐一些吧,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我宁愿不赚这些钱也不受这委屈,特么的那个长官跟我们同龄,凭什么指挥我们?”
“那你走吧,别留在这里。”
“有人有打火机么?弄些树枝烧了取暖。”
野外生存最重要的是水、火跟食物,好在只有一个晚上,好在有打火机,不用像古人那样钻木取火,虽然没有盐和味达美,但最起码能取暖吃熟食。
每一个十人队伍都是五男五女,男的基本上吃烟,打火机必备。
十个地方,十个队伍,每一个队伍的存在考验着各自的能力跟团队配合。
有的队伍只会抱怨,有的队伍烧火取暖,克服着不利条件。
陆川在车里吹着空调,通过幽灵眼睛观察着一切。
观察别人同时也是在观察自己,以人为镜映照自身。
一百个学生,都来自体校,身体条件差不多,身高都是一米八以上的优秀青年,放在外面都是被姑娘和小伙无限追求的对象,此时面对即将出现的困境,每个人的应对态度都有所不同。
陆川在思考自己,如果把自己置身于绝对不利局面,会不会跟他们其中的一些人一样,只会抱怨和咒骂,不会想办法去克服。
猛然间他思考到了自己的家庭,出身在破碎家庭,遭遇各种虐待和漠视,是否就有理由此沉沦和堕落,而不懂反抗。
陆川瞬间迷茫,看别人的行为,反思自己,反思出了他不想要看到的结果。
在此之前他一直坚信着自己的价值,认为出身破碎家庭是值得怨恨的,是值得诅咒苍天的,是值得为出身破碎家庭而堕落的,但是眼看现在,有的队伍里有人在怨恨跟咒骂,而有的队伍里在烤火取暖。
不禁在思索,怨恨有用吗?
它只能让自身陷入更加深沉的冰冷地狱,对拯救自身于不利局面没有丝毫用处。
可怨恨家庭也是有理由的,人的成长历程中,家庭带来的性格因素是绝对无法逆转,为人处事和一切都被深刻影响,根本就改变和反抗不了。
观察的这些学生,也许他们的家庭都是优秀的,都是在大学里无忧无虑的存在,为什么一定要来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
“我,到底该如何去思考!”
茫然的陆川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挣扎,怨恨家庭,悲痛人生,诅咒世界,到底应不应该。
此时十个队伍里,有的已经开始烧树枝取暖,而有的依旧在抱怨。
有的因为队伍里没有帅哥美女而不爽,有的因为能有其他九人陪伴度过寒冬而感激。
陆川通过五十个幽灵观察着一百个学生的处事为人态度。
王小波曾经说所有痛苦的本质是对自身无能的愤怒,可自身无能的原因是由自己能决定的么?
但是话又说回来,天不生无用之人,地不长无名之草。
只要能跟其他人配合,就可以完全克服不利局面。
陆川越来越艰难,越来越有兴趣观察这一百个体校大学生带来的认知。
寒风吹拂,游走在荒山野林里的鬼魂飘荡,寻找着提供他们发泄怨恨的目标。
“我死的好冤啊,还我命来。”
“哈喽树先生,有谁知道我叫树吗?”
一声声凄惨声音直奔拥有无限生气的体校大学生而去。
因为心有怨恨,所以永远无法超脱。
陆川好奇,那个改变了一切的岁月也有恨吗?
他能超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