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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得失之间

其实大部分人已经不屑于来这里了,因为草药品阶太低,所含的药力太弱。本以为这次行动手到擒来,但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

那一行五人上山后,却是领头的弟子重伤,被人救回门派的途中便毒发身亡,另外几个人更是连尸骨都没看见。如果山顶真有如此猛兽筑巢守护,不知道灵药到底到了哪个层次?吴前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不管别人有没有想到这一层,自己绝对不能放过。

不过逐霞山内天气逐渐变冷,谷内的这些灵药也会失去适合它们生长的环境,不知道还能生长多久,自己得抓紧时间。

想到这儿,吴前振作精神。借着正午的阳光,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周围的石壁,确定了几处灵气聚集明显的地点,并且仔细记下周围的地形,迫不及待的开始了自己的采药大计。

说来也怪,在自己采摘了两株灵药的山崖附近,吴前目力所及之处,再也看不到一个哪怕再小的一个灵气团。

吴前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一来自己双眼分辨灵气的距离毕竟不是无限的,以自己这些天的经验,要想精确地分辨灵气稀薄浓郁的程度,距离不能超过十丈。自己的目力看三十丈外的东西已经能做到纤毫毕现,但是十丈之外,灵气的分布情况也只是一片淡淡的雾气。

二来灵药之所以称为灵药,是因为它们跟普通药草有很大的不同,在生长的过程中会自然地吸收周围的灵气,植株本身一刻不停地将灵气吸收、储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才有了一些让众人趋之若鹜的稀有的药性。

看来这两株灵药生长的时间不短了,吸收灵气的范围逐渐扩大,附近没有其他灵药生长的空间,估计是不会有其他的收获了。

吴前在山上上上下下爬了半日,腿脚早就开始发酸了,于是干脆趁这个机会坐下来休息一会,将药篓里的两株灵药整理好,用布将其包裹起来,免得刚采摘下来草药水分过分流失,伤了药性。一边整理,吴前也慢慢想到了一些问题。

据朱三桂说,每个月下山采药的弟子怎么也有百十来号人,但众人能采到的大部分都是普通草药,在世俗界固然能换得些许钱财,但想要凭之换那些修真丹药,却还差得远。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能碰到稀有的灵药,每次这些人都会在门派内大出风头。现在自己入门不到两个月,还第一次进入蛇谷,便独得两株灵药,只怕太过扎眼了,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事儿恐怕是还要着落到三贵兄弟身上。

想罢,吴前看了看日头,离和朱三贵约定的时辰还有一段时间,不如趁现在去别处找找,在这外围的崖壁搜索一下,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些灵草灵药,顺便看看往峰顶攀爬的路线。自己肯定还要再过来的,到时候即使山顶的稀有灵药没有入手,采些其他的灵草也能换些丹药来。修真所用的那些灵妙丹药如此受人推崇,自己一定得想方设法提前弄些来尝试一下,也为将来服用开元丹长长经验。

说干就干,休息片刻后,吴前便开始四处攀爬寻找。在这蛇谷内的确是越往上灵气越浓郁,吴前避过那些太过靠近峭壁顶端的山崖,在谷内山壁上仔细寻找,上下观察一番,勉强找出了一条能爬上谷顶的路线,同时又确定了两处有灵药的地点。

整个蛇谷太过狭长,而朱三贵早就警告过自己,蛇谷深处万万不能轻易踏足,里边地形太过复杂,危险之极。下次能不能爬到峰顶采到灵药,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了。倒是自己探索过的地方百不足一,其他地方那些灵药虽然有些可惜,也只能任其自生自灭了。

看了看时辰差不多了,吴前用心记下选定的位置,便寻了一个坡度稍缓的山坡,麻利地下了山。到了约好的地点,朱三贵早坐在那等着。

朱三贵一见吴前,便站了起来,一边招手一边向吴前走过来:“怎么才回来啊,有什么收获?”吴前看朱三贵的神情,就知道他怕是没遇到什么好东西。当下拽住朱三贵的手,压低声音说:“兄弟采到好东西了,不过不认识,一会你给认认,”吴前拍了拍腰间的药篓,看了看周围,三三两两的人群都开始往山谷外走去,“咱们先回去,到了我那再说。”

朱三贵一看吴前这神态,就知道吴前怕是碰到灵草了,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因为一天没有收获而沮丧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当下也不多言,和吴前一起出了山谷。

一路无话,两人进了山门,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吴前的住处。俩人进了屋子,在朱三贵迫不及待的目光催促下,吴前摘下药篓,小心翼翼地将两株灵药取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朱三贵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灵草:“这。。。。这是葬井花?难道我眼花了么?这个白色的花,这叶子的形状,这个。。。。这是三息草啊!我的天,吴前你不是误入什么世外高人的药圃里了吧?”

吴前看朱三贵的神态,知道这两株应该都是灵草无误,赶紧让朱三贵停止说胡话,别忙着感叹,赶紧介绍一下这是什么东西,采到手的灵药自己到现在还两眼一抹黑呢。

朱三贵好容易才把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跟吴前介绍起了这两种灵药的用途:长着白色小花的是三息草,另一株叫葬井花,而前一种是后一种的伴生植物,珍惜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所谓伴生植物,就是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植物总是在一起出现。葬井花是一种低阶灵草,一般情况下生长期五年到六年,是一种叫做安心香的丹药的主材,主要是用来在初期境界还不稳定时用来安定心神。可以单独使用,也能配合其他增进修为的丹药一同服用,能使修真者有较大几率快速安全的通过集气初期,对刚进入集气期的修真者来说效用奇佳,说是集气初期的修真者间最火丹药也不为过。

而它的伴生草三息草则更珍贵,被称为低阶草药中的仙草。是用来炼制三息丹的主药,也是那三息丹最难找也是最珍贵的一味灵草,三息丹的珍贵异常多半也是因为世间罕见的三息草。而三息丹的大名连吴前这个修真新丁都有耳闻,据说是修真者用来辅助冲击沉脉期的神品。

葬井花并不少见,每个修真者的药圃中几乎都有。但作为伴生草的三息草只在葬井花生命周期的最后一年才有可能出现,更何况药圃中也不会有三息草的幼苗,所以三息草绝大部分都只会出现在野生环境中。

三息丹的作用也是安心养神,但和安心丹不可同日而语。在进入沉脉期之前,修真者体内的灵力只是量的增长,最后积累到一定程度,使之在体内开始液化,才算进入沉脉期。在集气末期全身经脉已经拓展至极限,但灵气入体的的速度有限,体内灵气增长之慢令人发指,但修真之路本就艰辛,再着急也只能慢慢积累。

前人历尽艰辛,不知用了多少年才终于炼制出了三息丹。在集气末期服用三息丹的话,能使自身进入一种神秘的境界,稍微触摸到沉脉期才能体会到的神识离体感悟天地的状态。从而在一定程度上绕过了集气末期的门槛,根据个人悟性不同,持续时间也不同。但往往就是因为这短时间的感悟,有的人便能一举突破瓶颈,少数拥有绝顶天资或者基础非常扎实的的人,甚至能将三息丹配合其他珍惜丹药使用,一举突破进入沉脉期!

吴前听了朱三贵的这一番描述,早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看来这次自己是捡到宝了?这算是天上掉馅饼么?如果朱三贵对这两株草药品阶的判断没有错的话,光是三息草的价值怕是已经远远超过开元丹了。

吴前看着桌子上的两株灵草,心中兴奋之情难以平抑。灵草在吴前眼里犹自缓缓地发出着淡淡的荧光,间或有一丝灵气袅袅地从灵草叶子上散发出来,转眼便消失在空气中。

朱三贵说完,看着桌上的灵药,脸上踌躇之色一闪而过,继而转头对吴前说:“吴前兄弟,这草药太过珍贵,之前我们说的平分之言现在看来怕有点儿戏了。我不能平白分你的东西,这些灵药还是由你一人分配的好。”

吴前听了一愣,看着朱三贵坚定的神色,心下感叹,怪不得连大师兄都评价三贵资质上乘,光是这份心性就殊为难得,让人心里不由得一阵赞赏。当然,吴前不会食言,一是朱三贵家里境况不佳,而且为人不错,和自己很对路,况且这次也是朱三贵带自己去蛇谷采药,要是自己独吞者东西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二来自己第一次上山就采到灵药,没有朱三贵在一起打掩护的话,太显眼了。

吴前转瞬间便把事情理清,看着朱三贵,笑道:“三贵,说什么呢。咱们都是一种人,假如说今天采到灵药的是你,你会自己要么?”吴前见朱三贵一窒,赶紧抢住话头说道“好了,咱俩就别墨迹了,以后还要去呢,先把这些东西处理了再说吧。”朱三贵心下一暖,没有说话,暗下决心,以后采到灵药一定多分给吴前一些。

吴前说服了朱三贵,仔细观察着灵药,有的人可是多少年都看不见这东西啊。

“可是,我们要怎么处理它们呢?门内以前可从来没人采到三息草这种东西啊?”朱三贵猛的一拍膝盖说道。吴前听了也是一怔,继而明白过来。门内弟子平时采到的草药多被逐霞派在内部消化了,因为有供有需,有时候一方晶石不够时还能以物易物,双方都各得其所,乐得交易。

不过这三息草价值非常,已经不能再用平时的交易手段了,门内弟子肯定没有同等价值的交换物或者晶石,只能上交门派,换取一些修炼用的丹药。但是门内有规定,在门派炼丹房换取丹药时,所换丹药的品阶不能超过自己当前的修为过多。

这样规定的原因,一是防止低阶弟子修炼时好高骛远,舍弃对自己当前修炼有益的低阶丹药,二是低阶弟子如果机缘巧合得到稀有的灵药,换取了远高于自己的丹药或者数额巨大的晶石,但是一时半会又用不到,也会给自己带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丹药在一定程度上就意味着修为的增长,对修真者的诱惑太大。去换一大把初期的丹药?不甘心啊。。。

灵草自己二人留下是不可能的,一株完整的葬井花能换几份安心丹,这个交易还是次要的,自己和朱三贵有了三息草,根本不在乎这些。但这三息草实在难以处理。先不说三息丹集气圆满的使用要求,单是这炼丹之术自己二人一窍不通,将之出手就成了当下唯一的选择。

进入集气期之后,大多数外门弟子两三年左右就会将境界稳定住。但是一直以来,都有半数以上的人停留在集气期,终其一生,直到寿元耗尽也达不到沉脉期。吴前和朱三贵心里理想的结果,就是换取一些集气中期能用得上的丹药,这样效率最高,也能使三息草的价值达到最大化。

朱三贵和吴前怔怔地看着桌子上的灵药,沉默了下来。宝物在手却不知如何利用,心里无比纠结,而且这灵草采摘之后药性会慢慢消失,必须尽快处理才行。

吴前看着三息草表面流淌的灵气,也是臭美不攒,突然心中一动,想到三息草的药性,急忙转头向朱三贵问道:“三贵,听说大师兄已经到了集气大圆满了?”

朱三贵心里发愁灵草怎么出手,猛然听到吴前这么一问,愣了一下,也没多想,答道:“是啊,栾师兄两年前就达到了集气期顶峰,之后师傅就一直让他在山下历练,算算时间,今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吴前听了这话,心中一喜,暗想:这丹药怕是要落到这未曾谋面的大师兄身上了。将心中所想前后过了几遍,觉得这是最稳妥的方法了。便拉过朱三贵,对其如此这般交代一番。

朱三贵听着吴前的话,一边点着头,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最后哈哈大笑道:“还是吴前你心眼多,我怎么没想到呢,就这么办了。”两人又商量一下,约定了明天会和的时间,朱三贵便告别了吴前,向自己的住处赶回去。

原来吴前苦思处理这灵药的方法,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大师兄栾圣在,也是年轻一辈中短时间内最有希望突破瓶颈,进入沉脉期的弟子。这栾圣在也是门内出了名的奇才,修真不过短短八年,便从入门的水平一举达到了集气圆满,目前为止已经在这个境界修炼了三年,按照正常的修真过程来说,怕是离突破境界的日子不远了。

这栾圣在是北阳真人最看重的弟子之一,除了门内的数十位沉脉期的内堂弟子,北阳真人对栾圣在抱的期望最高。依吴前推测,以三息草的珍惜程度来说,北阳真人也不见得能寻到。和朱三贵商量了一番,二人决定明天去面见师傅北阳真人,将灵药直接交给师傅来换取丹药,到时朱三贵也可借机说明将三息草给大师兄,帮其突破境界,以报知遇之恩。

从之前的经历,和江山、朱三贵等弟子的平时所述,吴前也大概能猜到,北阳真人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对门下的弟子关照的不少。两株灵药这么处理,想必得到的东西怎么也比门派炼丹房的要好,也不怕消息走漏,而且还不算便宜了外人。如果能借此和大师兄栾圣在打好关系,以后在门内也方便许多。

吴前想了想明天到师傅处的说辞,确认没什么问题,又检查了一下收起来的草药,用布将之罩的严严实实,尽量减少药性流失,然后妥善的收起来。摆弄妥当后,便收拾了心情,坐在床上开始打坐修炼。

这次虽然好似天上掉馅饼一般,得到了珍惜的灵草,但专心打坐修炼的吴前,在周天循环的过程中,很快便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进入了一种专注修炼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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