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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缘由

在霍格沃茨的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莱姆斯卢平带着德里克学习了有关博格特的知识,那时德里克面前的博格特直接变成了他记忆中前世的样子,显而易见,他最惧怕的事物是死亡。

然而,一年半后的今晚,德里克清楚地意识到,比起死亡,上一世记忆的暴露才更让他恐惧。

卢平的话一点也没错,他真的只是对大脑封闭术和摄神取念粗通。与伏地魔此时的入侵相比,卢平一年前带领德里克进行的攻防学习好比儿童游戏,伏地魔不费吹灰之力就摧毁了德里克一年练习建立起来的防御,破开他的思维与意识,直奔记忆而去。

不……不行……必须……停下来……

德里克集中全部意念,努力将那缕充斥着恶意的念头向外驱赶,但他的抵抗力量太薄弱了,节节败退……伏地魔轻而易举地开始翻阅这一世的表层记忆,现在,只要伏地魔愿意,就能对德里克的大脑随意做出修改批注,给予他无穷的痛苦,或让他堕入再也爬不出的幻象中去……

“大脑封闭术!哈?”伏地魔的嘶鸣声在德里克的大脑中回响,“你的水平离伊森还差的太远!”

无力的挣扎中,伏地魔快速翻阅完了十五年来的所有记忆,他发出一声轻咦,思维在德里克的大脑中转了一圈,立即再次“向下”俯冲,钻入了潜意识构筑的稳定梦境之中。

无形的轰鸣声在德里克耳边震荡,德里克的意识也跟着快速下沉,进入了梦境中,重新幻化出一具不受束缚的躯体,和伏地魔面对面站立在山丘起伏的荒原上。

“啊……我也有错误的时候,”伏地魔阴测测地感叹道,“你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差劲,德里克格瑞多。那么,你构建起这样一处梦中世界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大脑封闭术的练习,还是为了保存一段不想为别人所知的记忆?我们很快就能知道……”

“滚出去,”德里克用尽全身力量让自己的声音抖得不要太厉害,“从我的大脑里面滚出去。”

伏地魔狰狞一笑,嘴里念念有词,身体变淡了,化作一团黑雾,向周边侵蚀蔓延。

无形的较量再次展开,也许用了一秒,也许用了一分钟,德里克的防御再次土崩瓦解,黑雾肆无忌惮地向外扩散,伏地魔马上就能找到存储着前世记忆的石坑了……马上就能……

最绝望的事情即将发生,也许因为他今晚的失误,整个英国魔法界将进入永恒的黑暗……

他宁愿死亡。

下一秒,德里克浑身猛地一麻,仿佛突然能清楚地“看”到大脑中发生的一切,在这个瞬间,梦中世界微不可查地颤了颤。然后,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下,黑雾毫无察觉地略过了那处石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怎么可能?

运气吗?

……

喀——喀——喀——喀

伴随着鞋跟短而急促的敲击声,米勒娃麦格快速行走在魔法部的一条走廊里,凤凰福克斯在她上空低飞着。

“拜托,麦格教授,拜托。”一位卷发男巫小跑跟在她身后,一边气喘吁吁地说,“求您了,我不能允许您这么做。”

“那你打算怎么做,威尔逊。”麦格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传得老远,“根据值班条例,掏出魔杖制服我吗?”

“不,我怎么敢对您动手,麦格教授。”魔法部值班员威尔逊惊恐地说,“只是……等我十分钟好吗?我需要获得司长的许可。”

“那你还是对我动手吧,威尔逊。”麦格头也不回,平静地说,“但千万别用变形术,你N.E.W.Ts的变形成绩只有A,我至今十分失望。”

威尔逊的脸涨成了紫红色。

“求您想想后果,麦格教授。”他恳求道,“哪怕您是霍格沃茨的副校长,强行进入魔法部的保密区域也会被视作入侵,我这么做是为了您——”

“我这么做是为了霍格沃茨的两名学生!他们的生命安全正在受到威胁!”麦格陡然停下脚步,魔杖直直戳在来不及刹车的男巫的胸膛上,“我和邓布利多教授愿意为今晚的事情负全责!现在,威尔逊,我给你两条路。”她的鼻翼微微翕动,“一,我把你击晕,事后你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二,安静跟在我身后,事后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你有三秒做出选择,三——二——”

“我跟在您身后,麦格教授。”威尔逊立刻说。

“很好,记得保持安静。”麦格回过身,继续快步向前走去。

三分钟后,两人一鸟来到了一扇木门外。

“是这里吗?”麦格问。

“是的,踪丝记录办公室。但我们需要开门符咒。”威尔逊绝望地回答。

“我对你的提示万分感激,威尔逊。”麦格抬起魔杖,“退后。”

一道亮光闪过,木门直接化为碎片。

……

满眼的亮光渐渐消散,眩晕逐步褪去,腰间隐隐的疼痛又回来了,德里克痛苦地咳嗽了一声,还没来得及侥幸,双眼就对上了伏地魔猩红的目光。

“你不知道?”伏地魔蛇一样的眼睛眯的更细了,其中的红光越燃越旺,“除了遗产,你竟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德里克格瑞多?那个怯懦怕死的胆小鬼,那个卑鄙可耻的背叛者,就这么把他唯一的后代指派来了霍格沃茨,他想干什么……杀掉我吗……怎么可能?钻心剜骨!钻心剜骨!”

德里克从未经受过这样痛苦的折磨,他全身的骨头都在燃烧,他的脑袋好像要炸开,剧烈的疼痛占据了一切,他什么也想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挣扎和承受……

折磨突然结束了。他瘫软地挂在把他绑在墓碑上的绳索上,腰间的伤口裂开了,一滴一滴鲜血再次浸润了袍子。

“一定很痛苦吧,格瑞多。”经过钻心咒的发泄,伏地魔一无所获的怒气似乎发泄了不少,决定不再继续折磨他,“但这绝对无法与你的困惑相比。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我遭受如此的痛苦?”他嘲讽道,“但这都是你应得的,德里克格瑞多,一万个钻心咒也无法赎清格瑞多的罪过!”

也许是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物存在,而且它真的没有发生,德里克此刻反而没有刚才那么恐惧了,他抬起头,颤抖着深深呼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平静地对上了那双发光的红眼睛。

“是吗?那说说看。”

看到德里克的态度,伏地魔微微睁大了眼睛。

“是的,是的,格瑞多家一脉相传的小聪明。”伏地魔轻蔑地笑了,转身绕着他的仆人们开始踱步,“朋友们,你们心中一定也满是好奇,德里克格瑞多到底是谁,为什么在我这里能和哈利波特相提并论?这都和他的祖父伊森有关,我不得不遗憾地承认,伊森格瑞多曾是我们这个家庭中的一员。”

整个圈子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大蛇围着哈利不停地转悠。

一片寂静中,名为埃弗里的食死徒发出了轻轻的吸气声,刺耳极了。

“你一定还记得这个名字吧,埃弗里?”伏地魔懒洋洋地问。

“是的,主人,可——可我以为,他很早就死了。”埃弗里谨慎地说。

“欺骗者总是有着诸多的手段,”伏地魔说,“那时我还年轻,法力还不够强大,因此也被蒙蔽过,要知道,我曾经以为自己亲手处死了他。可是,伊森格瑞多这个狡诈的骗子,玩弄死亡,逃出了英国。

“说到年轻,我都有些伤感了……我们都曾经年轻过,是不是?结交着年轻的朋友,莱斯特兰奇、埃弗里、诺特、罗齐尔、穆尔塞伯……以及——格瑞多。是的,虽然他是个泥巴种,但既然分院帽将他选入了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学院,我就还是选择欣然接纳他成为伙伴,当然了,他也的确有几分才华,为我们的魔法和事业的做出了贡献。可是——”伏地魔的声音转冷,“——泥巴种就是泥巴种,肮脏的因子流淌在血液中,伊森格瑞多背叛了我的事业,窃取了我的成果——不需要我再帮你们回忆叛徒的下场了吧,朋友们?”

圈子上的目光一致移向了地面上了卡卡洛夫,食死徒们共同打了个寒噤。

“本来我对你一无所知,德里克,那时我甚至没有身体。”伏地魔说,“可就在去年,一个傻乎乎的女巫,伯莎乔金斯,走进了我藏身的森林,现在看看命运是多么照顾伏地魔吧,她好像在魔法部里不太招人喜欢,被人下了咒,糊里糊涂地遇见了我……啊,又要提到伊森了,真是一个难以绕开的关键人物,你的祖父极其擅长侵袭头脑,德里克,靠着他研究出的一些小技巧,我成功控制了乔金斯,从她的嘴里套出了无数的情报,虫尾巴的情况……巴蒂的下落……三强争霸赛……一个很罕见的美国转校生——德里克格瑞多……转学申请表可不能乱填,德里克,伯莎清楚地看到了家庭关系中祖父的名字,以及从美国传来的流言蜚语,伊法魔尼的转校生是为了祖父的遗产来到霍格沃茨的。

“运气开始站在伏地魔这边了,是不是?德里克格瑞多,伊森格瑞多,遗产,我将有机会弥补当年的过错,并收回被骗子和小偷拿走的东西——哦,还有你,伯莎。”

他挥动魔杖,呆立的兜帽人的斗篷呼地落在地面上,露出一个一脸茫然的胖乎乎的女人。

“伏地魔从不亏待帮助过他的人,但是太可惜了,伯莎的头脑再也无法恢复如初。”伏地魔的语气中满是惋惜,“食死徒中不需要废物,阿瓦达索命。”

绿光闪过,伯莎乔金斯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她死了。

“好了,叙旧时间结束。”伏地魔走到德里克身边,轻柔地说,“我本该仁慈地给予你死亡,但看在伊森格瑞多的份上,我还是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代替你的祖父为我效忠。叛徒和傻瓜的下场都在你的面前,德里克,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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