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狂热了,球迷们都这么疯狂吗?”德里克说,“学院杯已经够热闹了,但和这里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我的耳朵都快聋了。”
“当然没法比,儿子。”詹森回味地说,“最顶尖的扫帚加上顶尖职业球员,比赛自然无比刺激和紧张。我这辈子都会记住这届世界杯的,克鲁姆抓到了金色飞贼,爱尔兰队却赢得了比赛胜利,太戏剧化了,这是足以载入魁地奇历史的一场比赛!”
“克鲁姆!克鲁姆!克鲁姆!克鲁姆……”
弗雷德和乔治跳起了胜利的踢踏舞,嘴里一遍又一遍唱着克鲁姆的名字。
比赛结束后,大家都难以入眠,他们五人与韦斯莱家八个人聚在小天狼星的豪华帐篷里狂欢。
他们喝着热可可,兴奋地讨论刚才的比赛,双胞胎兄弟为他们赢来的一大把金加隆欢呼雀跃,罗恩将热可可一饮而尽,激动地加入了他们。
“没人能比的上克鲁姆。”他说。
“冷面杀手克鲁姆!”弗雷德或乔治高声附和。
“他就像一只鸟一样在空中飞行。”罗恩用低沉且夸张的语调说,“他不仅仅是位运动员。”
双胞胎张开双臂围着罗恩转圈,模仿鸟类飞翔,然后把一面爱尔兰国旗盖在了罗恩头上。
“冷面杀手克鲁姆!”
“他还是个艺术家,魁地奇的艺术家!”罗恩摆脱了国旗的纠缠继续说,“从今天起,他就是世界上最出色的找球手!”
“我想你爱上他了,罗恩。”金妮笑着说。
“胡说,我只是敬仰他的伟大!”罗恩激动地说。
但是已经晚了,弗雷德立刻拉住罗恩的左手,深情地咏唱。
“维克多尔,我爱你!”
乔治扬起脸颊做憧憬状,配合他的兄弟。
“维克多尔,我是真的爱你!”
“当你离开的时候,我的心只为你跳动。”韦斯莱家的老大和老二——比尔、查理加入歌唱,罗恩的脸涨得通红,和他的哥哥们追打起来。
德里克走到帐篷角落里的小茶几,小天狼星、哈利和赫敏正坐在一起说些什么,他隐隐听到了“梦”和“老人”和“疼”几个字眼。
“真是精彩的比赛。”他向小天狼星和哈利举了举杯子,“谢谢你们的邀请。”
“我们是朋友嘛。”小天狼星给他拉开椅子,“朋友之间就要将好东西互相分享。有什么事吗?”
德里克决定像上学期一样开门见山,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和交流,他发现小天狼星是非常典型的格兰芬多式性格,率直、爽朗、有活力、爱憎分明,他们这类人最不喜欢的就是闪烁其词和兜圈子。
“去年的变形课上麦格教授讲了阿尼玛格斯,看起来似乎极其困难,我查询过记录,一个世纪里魔法部只登记了七个阿尼玛格斯。然后就遇到了你的事,你能指导我学习这种魔法吗?变成动物真的太酷了。”
“可是这非常危险,很容易出事。”赫敏满脸惊愕,压低声音,“并且练习这法术要向魔法部申报,没有注册的阿尼玛格斯是违法的,会蹲阿兹卡班!”
小天狼星笑了起来。
“我当然可以教你,阿尼玛格斯变形术其实没有那么难。想想吧,连彼得这样的垃圾都可以学成,更别说你这个尖子生了。”
“嘿,等等。”赫敏尖刻地说,“我们应该认真考虑一下……”
然后她被哈利打断了。
“我能学吗?”哈利期待地问,“变成我爸爸一样的牡鹿?”
“唔。”小天狼星眼里闪烁着兴奋和怀念,“莱姆斯说过你们的成绩,你比德里克差一些,不过没关系,只需要多花点时间和精力,一定会成功的,哈利。毕竟詹姆和莉莉都那么优秀。”
“现在是三比一。”德里克冲赫敏摊开手,咧嘴笑着,“亲爱的格兰杰小姐,你是和我们一起学习以监督我们还是要向魔法部检举揭发?”
赫敏一言不发瞪着他们三个,无可奈何地抱着双臂。
“等到开学我就让哈利把笔记带过来,”小天狼星说,“平时定期霍格莫德碰面,我给予你们指导,轻松些,赫敏,根本不会出事。”
帐篷里的狂欢气氛又持续了半个小时,制服住罗恩后,双胞胎逼真地模仿了开幕式媚娃表演时,哈利和罗恩想从顶层包厢跳进球场的动作,逗得所有人开怀大笑。最后金妮在小桌边睡着了,把一杯热巧克力全洒在了地上,詹森和韦斯莱先生才命令大家去睡觉,小天狼星反而站在了孩子们这边,搂着弗雷德和乔治不停地讲笑话。
韦斯莱家八口人回到他们的两顶帐篷,德里克他们则在小天狼星的大帐篷里一人一个房间休息,还洗了舒服的热水澡。
按着一个多月以来的惯例,德里克没有进行普通的睡眠,躺在床上练习大脑封闭术。但今天实在玩得非常开心,加上外界持续不断的歌声,他一时半会儿竟没法清空大脑。
就这样恍恍惚惚地,房门突然被一把推开,詹森疾行的身影在走廊里一闪而过,连续推开了赫敏和哈利的房门,大声喊。
“起来!德里克——赫敏——哈利,快起来,有紧急情况!”
不知道什么时候,营地里的声音变了,歌声停止了,德里克听见了惊叫声和人们慌乱奔跑的声音,他没换下睡衣,迅速套上登山裤,光脚穿上运动鞋,披着夹克,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魔杖,走出帐篷。
就着仍在燃烧的几堆火光,德里克看见人们纷纷朝树林里跑去,好像在逃避某个在营地上朝他们移动的东西。在他们后方,一群带着兜帽,脸上蒙着面罩的巫师踏着步伐走来,发出响亮的讥笑声和狂笑声,他们举起魔杖射出数道魔咒,在他们头顶上方,四个挣扎着的人影成为牵线木偶,被魔咒控制着;还有几个人点燃了帐篷,掀起熊熊大火。
德里克下意识举起魔杖,一只手从侧面伸来,按住了他的胳膊。
“别,带着哈利和赫敏去树林里躲躲,这里交给我们。”小天狼星脸上满是肃杀,探头在帐篷里大吼,“你们两个!随便穿件外衣快出来,快点儿!”
“他们在干什么!”赫敏走出帐篷看,到这一幕尖叫着,身上简单地披着牛仔外套。哈利跟在她身后,脚上还穿着拖鞋,一脸茫然。
“我要去帮助那些人。”小天狼星的声音盖过了喧嚣声,一边卷起自己的袖子,“你们三个,去树林里,找到韦斯莱一家,走在一块,不要散开,等我去找你们。詹森,一起吗?”
“当然,我们走。”詹森严肃地说,转向德里克,“我相信你儿子,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的朋友!”
他们抽出魔杖朝迎面过来的游行队伍奔去,一些魔法部的职员也脱离了逃跑的队伍,向破坏者们冲去。
“荧光闪烁——快走。”德里克右手高高举着魔杖照路,左手牵着赫敏,“拉住哈利,别走散了。”
在半路上,他们遇到了韦斯莱双胞胎和罗恩、金妮,他们的父亲和三个哥哥都不见人影,显然是去帮忙了。
“感谢梅林你们没事。”罗恩高声说,冲哈利伸出手,“我们快走吧,去树林。”
原本闪亮的彩灯现在已经熄灭了,树林里有一些黑乎乎的人影跌跌撞撞地走着,小孩子在哭闹,紧张、焦虑的叫喊声和说话声在他们周围寒冷的夜空里回荡,德里克感到自己被人群推来搡去,他只能死死攥住赫敏的手,拉着她一起向前。
终于,他找到了一块比较宽敞的土坡,使劲拽着赫敏挤过去。然后,如同吊了一串鱼一样,他们一个拉住一个挤出人群。
德里克魔杖头上的荧光一下爆裂,温和的白光照亮了附近,照亮了大家汗涔涔、苍白的脸。他的心脏猛地一跳,双胞胎中的一个、哈利和罗恩不见了。
“他们走丢了?”他气喘吁吁地问。
“对不起,我没抓住哈利。”赫敏的声调带着哭腔,左手紧紧地捏住德里克的手,“有一段路人实在太多了。”
“没事,没事。他们三个肯定在一起,这里全是躲藏的人,不会出事的。”德里克立刻安慰说。
“我要去找他们。”双胞胎中的另外一个说,看着他的红头发妹妹,“金妮,你就待在这里不要离开,和赫敏、德里克待在一起。”
“嘿,嘿,嘿。”德里克叫住他(金妮尖声说:“我要和你一起去!”),“你独自一人去找他们反而容易出事,他们三个在一起会很安全。”
“我必须要找到乔治、罗恩和哈利。”弗雷德利落地说,“他们是我的亲人,现在可能处于危险。”
“好,我们休息两分钟然后一起找他们怎么样?”德里克顺着他的话说,“喘口气,然后一起走,这样不会走散。”
弗雷德用掂量的眼神看着德里克,显然在思考德里克会不会诓他。
然后,没有一点征兆,一道绿光从远处的黑暗里射向树梢,冒出一个巨大的绿光闪闪的标志,它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由无数碧绿色的星星般的东西组成,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像是一条舌头,骷髅越升越高,绿莹莹的烟雾在空中飘荡,森林里爆发出阵阵尖叫,稍稍平静的人群再一次沸腾起来,拼命想要远离那处地方。
“黑魔标记。”弗雷德恐惧地喃喃低语,一把抓住德里克的肩膀,手不停地颤抖,“伙计,我们要赶快过去,看看是不是他们——”
他硬生生地停住了话语,金妮的声音高的吓人。
“那个玩意是什么,弗雷德?你们要去看什么?”
但德里克根本无法回应他们,在这个标志清晰出现的几秒后,他的记忆深处的一个点仿佛炸开了,无数根本看不清的画面电光一般不断闪现,一股突然出现恐惧感席卷了大脑,所有毛孔齐齐张开,仿佛在疯狂叫喊着让他离开,他什么都做不了,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僵硬地跪倒在地上,还拉着他左手的赫敏被带得一个趔趄。
而右手握着的那根黑檀木魔杖,此刻一片滚烫,不断抖动,温度高的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