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学期开始一星期后,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赛了一场,斯莱特林赢了,但比分很接近,对赫奇帕奇而言这是好消息,因为胜利并没有有给斯莱特林增加多少净胜分,赫奇帕奇仍然遥遥领先。因此,塞德里克仁慈地将魁地奇训练保持在了每周三次,加上卢平的摄神取念课,德里克每周只有两个晚上属于自己,万幸他的选修课只有算数占卜和古代魔文,这样在写完作业后,他还有时间去熟悉几个课外魔咒或练习最喜欢的变形术。
与他不同,赫敏选课太多,课程的重负终于在她身上显露出来了。每次德里克去图书馆,赫敏总是必然出现在那块区域,面前的几张桌子上摊着各种课本:算数图表、各种魔法词典、麻瓜举起重物的图解,还有各种广泛的笔记;他们现在很少像原来那样边写作业边聊天,赫敏对于所有打扰她学习的人都恶声恶气。
“这是什么?”一天晚上德里克从赫敏的书堆里抽出一本又厚又大,满是灰尘,卷起毛边的大部头,“《神奇动物管理条例》,N.E.W.Ts都不会考它,就算你以后想去神奇动物管理司工作,也可以在入职后了解这玩意。”
“不,”赫敏重重地用羽毛笔划了一道,“我是为了巴克比克。”
“巴克比克是哪种神奇动物?”德里克问。
“你应该看到我在写作业,”赫敏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在平斯夫人看过来的时候,她不耐烦地清清喉咙,转为低声,“它是海格的宠物,在课上抓伤了马尔福。”
“鹰头马身有翼兽,扎卡赖斯提过。”德里克说,“看来海格遇到了麻烦,马尔福抓住你们的把柄可不容易,你要帮他免受刑罚?”
赫敏啪的一声放下羽毛笔,用一种烦躁的眼神注视着他。
“听着,如果你只是好奇,就别问这么多,我最近真的非常非常累。”
德里克扬起眉毛。
“我现在挺闲,”他指指自己正在看的《变形大全》,“作业写完了,今天没有训练。所以,作为朋友,我可以对你提供些帮助。”
赫敏的表情缓和下来。
“你要帮助我处理海格的官司?”
德里克点点头:“你看起来随时会倒下,我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说说具体情况吧,感觉不太妙,都上法庭了。”
“是啊,”赫敏重新拿起羽毛笔,没有理会他的前半句,“大马尔福想让委员会作出处死巴克比克的判决。”
“慢着,海格没事?”
“当然没事,”赫敏给了他一个眼刀,“有邓布利多教授在呢。”
“那我们还坐在这里讨论什么,”德里克一把将旧书扔回桌子,扬起了一大片灰尘,“去三楼找邓布利多啊,他只要写封信,什么委员会都不会找麻烦了。”
“今年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够忙的了,布莱克、摄魂怪还有,”赫敏环顾一圈四周,耳语道,“还有卢平教授。”
德里克撇撇嘴:“我打赌没有邓布利多,鹰头马身有翼兽必死,海格看起来就很好对付。”
“所以这就是我们工作的重点!”赫敏坚定地说,“我们要帮助海格准备辩词,驳倒委员会的人。”
“这是你要做的事,”德里克说,“我的建议仍然是寻求帮助,我都能看出来邓布利多很信任海格,不需要花很多功夫,约个时间叙述一下情况,请他写封信,全部结束,你也能卸下包袱。”
赫敏有些动摇,随后她狐疑地看着德里克:“你是不想费工夫翻这本《条例》才这么建议的吧?”
“是的。”德里克坦然承认,“我提出这个建议的初衷是帮你减轻负担,而不是陪你一起干傻事。你费几个月功夫准备的证词绝对没有邓布利多教授的一封信管用,我在妈妈的办公室见识过太多这样的事情。”
“好吧,”赫敏犹豫几分钟之后同意了,讽刺说“谢谢你毫不费力的方法,我深受启迪。”
“另外,虽然这件事是马尔福找茬,但你最好建议海格改进他的教学方式,”德里克补充道,“带领学生学习XXX级神奇生物却不做任何防护,他本身也称不上无辜,这样下去,麻烦迟早还会找上他。”
赫敏又一次放下羽毛笔,转头瞪着他,声音充满了愤怒。
“要是马尔福按海格的要求去做,别挑衅巴可比克,他不会受伤的!”
“我没把责任全部推到海格身上,”德里克耐心地解释,“作为一个教师,在课堂上必须有应对突发状况能力,显然海格没有做好课前准备。你看变形课上,麦格教授始终能解决层出不穷的变形事故。”
他觉得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赫敏却站起来怒视着他。
“哈,出了事情自己总是对的,把过错全部推给别人,却不想想自己的问题。你们男生是不是都这样?”她怒不可遏地喊道。
然后,平斯夫人举着鸡毛掸子猛扑过来,她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紧紧绷着。
“我观察了五分钟,图书馆不是大吵大闹的地方!”她尖声叫着,“出去——出去!”
这对赫敏来说并不容易,她的书包又大又沉,手里还抱着一堆,刚走出来,包就不堪重负地呻吟一声,底部撕开了条大口子,书和本子洒的满地都是。
图书馆门口一片寂静,仿佛酝酿着风暴。赫敏一言不发地抽出魔杖,用力挥动几下,地面上的东西杂乱无章地叠在一起,漂浮在她身边。
“如果现在你想嘲笑我没有听你的建议,选择全部课程,使自己变得神经质的话,麻烦快点,我还要回休息室继续写作业。”赫敏语气平静地说。
德里克走到她前面,发现她的眼眶发青,眼里蓄满了泪水,嘴唇不断地颤抖,脸色苍白而憔悴。
“我从不干这么没品的事。”他说,“我现在想做的事是拉着你去塔楼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抱歉,我不能去”赫敏低下头,“古代魔文和变形课的作业还没写完,下周要交的。”
“毫不费力的方法之二,抄作业。”德里克说,“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不行,”赫敏拒绝道,“我绝不会——”
那摞书的掌控权被德里克获得,他指挥着它们升到天花板顶部,离他们远远的。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他说,“要么和我去塔楼上逛逛,我把作业还给你,你回去接着做;要么不和我去塔楼,你回去干点别的,我复制我的作业下周帮你一起交。”
赫敏抿着嘴,泪珠滚落下来。
“去塔楼吧。”她说。
两人并肩走向塔楼,一路保持着沉默,德里克知道赫敏此时最需要的不是安慰的话语,而是倾诉的对象,他只用等着她开口,然后安静地倾听就行了。
他们来到寒冷的夜空下,赫敏将胳膊支在围墙上,深深呼吸了几口冷气,眼泪又划过脸颊。
五分钟后,赫敏哽咽着开口。
“这个学期我一直,一直过得不舒服。12门课,作业很多;海格出了事情,我要帮他查找资料;罗恩和我闹得不可开交;现在,哈利也为火弩箭生我的气。最近我很烦、很累,找不到人说话……”
德里克静静听着,没有询问哈利和火弩箭的事。
“……尤其是克鲁克山,它非常有灵性,我喜欢它。但无论我说过多少次,它还是对斑斑抱有很大敌意,总想攻击它。我和罗恩都要保护自己的宠物,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猫攻击老鼠又有什么错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的朋友太少,一有矛盾就容易孤单。”等到她讲完,德里克评价,“你与哈利、罗恩关系密切,这没什么问题。但是你没有可以说知心话的女性朋友,平时的心里话不能对他们说,只能憋在心里,就很影响心情。扩大社交圈,多交几个不同类型的朋友,多几个人倾诉,你会轻松许多。”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你们都只有13岁,平时犯点孩子气,有点冲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别太放在心上。十年后再回过头来再看这些你们非常在意的事物,你会感觉不以为然的。”
赫敏转过头,怪异地望着他。
“怎么了?”德里克问,“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你也是13岁,德里克。”赫敏说,“用这种老气横秋的语气说话,实在挺滑稽。”
一不小心暴露年龄了,幸亏面前只有赫敏,要是邓布利多或克莱尔也在场,肯定会发现不对的。
德里克尴尬地笑笑:“希望这种滑稽能改善你的心情,舒服一些了吗?”
“谢谢你,德里克。”赫敏吐了口气,“我轻松不少,咱们该回去了,不然费尔奇要来找麻烦。请把作业还给我。”
回休息室的路上他们还是保持了安静,气氛却轻松了许多。等到他们在二楼分别后,赫敏又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德里克,其实有点奇怪。我发现克鲁克山好像只对斑斑感兴趣,前天我带着它遇到了你们学院的纽曼,他怀里也有只老鼠,克鲁克山却对那只不屑一顾,难道只有斑斑才合克鲁克山的口味?而且罗恩的老鼠已经活了很久,魔法界的老鼠可以活十年以上吗?”
“这个嘛,你去找海格,我去找卢平,怎么样?”德里克说,“他们对魔法生物一定很了解。”
“没问题。”赫敏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