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同抱着朱琳向上赶路,又往上数百米,身边响起一阵风声,干瘦如同瘦竹竿一样的柳长老出现在他的身旁。
稍感意外地看了一眼厉同和他怀中朱琳,柳长老说道:“你不该帮她,她肯定不能通过后续考核。你帮了她,连你自己也害了。”
厉同停下脚步:“多谢柳长老关心,这人和我有旧,也算符合标准。只是因为一些事情身体虚了些,因此才出手帮她。”
“随你。”
柳长老留下一句话,身形微纵,脚下一片淡红色光芒倏忽一闪。在那瞬息之间,他的脚踏在那淡红色光芒上,如同凌空虚渡一般,整个人朝着山顶方向飞纵而去。
一路上,柳长老并不借助任何东西,只是偶尔在虚空中一点,简直就像是飞翔一般。
望着柳长老渐渐远去的身影,厉同也不由地又惊又奇。
这便是先天高手吗?不止能够将气劲放出体外,附着于刀兵之上,更能将气劲释放出来,宛若实质一般……或者说对于先天高手来说,气劲已经算气劲,被他们释放出体外,发挥着神奇作用的气劲被人称呼为先天气芒。
一个先天高手但凡有一点先天气芒在,那后天武者应当无论如何也难以战胜他。
当然,《神体诀》是个例外。嚣人屠依靠着并不正确的神体诀铸就的强悍身躯便硬生生挺过先天气芒的攻击,这在后天武者中已经是绝无仅有。
厉同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地微微激荡——自己修炼了正确的《神体诀》,效果惊人,等到自己的实力更进一步、甚至于后天九层的时候,自己的实力又该如何?
或许不是先天高手的对手,但是应该不会像是嚣人屠那样狼狈了才对。
心中这样想着,厉同脚下速度不紧不慢,继续向着山上行去。他没有越过太多人,也没有落到最后,仅仅保持中游水平,和众人一起到达了山顶。
山顶上,千翠迎风,凉风阵阵,在这一片松青柏绿中,坐落着一片极为宽阔的建筑物。
最前面是一扇红门镀金大门,上面牌匾龙飞凤舞,写着“丹霞派”三个大字。此时大门已经打开,厉同抱着朱琳穿过大门,迎面便是一个宽阔至极的练武场。
练武场正中央摆了六个空椅子,旁边上又摆着数十个座椅。这会儿数十个座椅上已经坐满了人,赫然便是文公子等冀州府家族中人和武道门派派出来的弟子。
此时入门考核的武者在练武场越聚越多,这些家族子弟和门派子弟免不了说说笑笑之余对着入门考核的弟子们指指点点。
厉同进了练武场之后,放下了睡得很沉的朱琳——虽然他已经刻意放慢了速度,其实也只用了一刻钟多一些的时间,也真难为这朱琳在这点时间里面便能够睡得如此之香,倒像是放下了心事一样。
朱琳睁开眼睛,微微捂着口打了个呵欠,听着周围的喧闹这才醒过神来,左右打量一下,奇道:“我们不是正在参加丹霞派的入门考核吗?他们怎么都在看我?”
厉同沉声道:“不单单是看你,也在看我,你这次可是给我惹了麻烦。”
因为他抱着一个女人上山,已经足够惹人注目,成为众人的焦点。只是这片刻功夫,他的目光一扫,便已经发现了两处对他不善的目光。
他已经引起了原本不想引起的一些关注。
这让他不由在心中暗呼失策——本来只想从租赁手中获得一些好处,尤其是那个朱老四准确识别他的办法。没想到这个好处竟然这么棘手,早早便引起众人关注,成为众人焦点。
若是刚才自己在外面就放下朱琳……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厉同便打消了:虽说那般谨慎也不错,但是自己也完全不必因为这种事情而后悔。因为自己做了便是做了,就算自己在门外掩饰一下,也不过是遮人耳目罢了。
等到厉同通过入门考核之时,那两道不善的目光也同样会发现他。再谨慎再小心,说到底自己依靠的也是力量,那两个人又不是先天高手,自己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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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届的丹霞派怕是招收不到好弟子了……”文公子哈哈笑着,微微摇动折扇,对身旁的一名家族子弟高声说道。
“哼!”
不远处,身穿黄衫的谢一水目光阴冷地盯着他,明白他这话故意高声说出,本来就是故意来恶心自己。
不过今日丹霞派是主人,要对客人礼让一些。在此招收新弟子的时候,谢一水若是为了这一点小事和文都青闹起来,不管有理无理,丢脸的都是整个丹霞派。
到那时候,丹霞派绝不会认为他为丹霞派维护了什么声誉,只会对他加以惩罚,就算他哥哥是丹霞第一公子也护不住他。
“这卑鄙小人也是可笑。听人说,他被个后天七层的的土匪打伤了,结果还带人去杀那土匪,最后还没杀成。啧啧,后天九层,听起来厉害,其实也就不过如此罢了。”谢一水冷笑一声,阴森森地小声说道。
偏偏这“小声”却又极为清晰,全部传入了正坐着的众人耳中,众人听了顿时都有些神色古怪。
文都青来这里语含讥讽,着实不算客气,也并非做客的道理。但是这一贯阴柔的谢一水也并不是好惹之人,当下便揭开文公子最近的那个伤疤,让文公子痛不欲生。
文都青脸色顿时气得通红,顿时便要拍案而起。
忽地,他目光一转,落到了门口,惊讶地说道:“怎么是他?他也来了?”
众人大感奇怪:这丹霞派入门考核的武者里面还有让文公子认识的人?能够让后天九层的文公子这样惊奇的人还来参加丹霞派的入门考核?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吧?那人是谁?
映入他们眼中的是一个比常人略高的年轻男子,他的怀中正抱着一个女人,从他的模样看,似乎是一路上抱着这女人上来的。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这年轻男子放下那个女人,面不改色、气息均匀,似乎并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和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