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直到傍晚方才散去,厉同并没碰多少酒水,柳长老更是滴酒未沾。
酒宴散去之后,厉同便主动找上了柳长老:“师父,我给丹霞派惹了一件祸事。”
柳长老闻言也不意外,开口说道:“外面家族和门派众多,你毕竟只是一人,难免和其他人有所摩擦。说说吧,你到底得罪了哪一门派或者哪一家族?对方先天以上武者有几名?”
厉同答道:“对方先天以上武者有几名我不知道,仔细想来,一二十名应该是有的。”
“一二十名先天高手?”一向风语不惊的柳长老明显怔住了,下意识地问道。
厉同点点头:“应该错不了。”
柳长老认真地看了厉同一眼:“对方如此之强,真难为你还能活着回来。”
稍作思量,对厉同说道:“去把邱掌门、谢长老、王长老请来,此时事关重大,必须要商议一下对策。另外,把明月也请过来吧。”
时明月眼看就要突破到先天,这种重要事情也有了参与的权利。
厉同微微点头,在丹霞派本院的院子里转了一圈,将邱掌门、谢长老、王长老和时明月都请了过来。
谢善云听说是门派大事,又有邱掌门、王老婆子、时明月参与,也叫上了自己儿子、昔日的丹霞第一公子谢一山,叫厉同心中倒是佩服他这个做父亲,当真是想尽一切机会让自己儿子出头。
柳长老的房屋内,众人到齐。邱掌门柳长老等四人坐下,厉同、时明月、谢一山站在一侧,听他们开口说话。
“厉同此次下山,在外面说是没做什么,其实却是给丹霞派惹来一件祸事。”柳长老首先开口说道。
谢善云闻言,皱着眉头问道:“什么祸事?”
“对方有十名以上先天高手,说不定二十名都有……”柳长老说道。
在场众人顿时神色大变,白日里仅存的一点那点欢庆气息荡然无存,邱掌门沉声喝道:“柳长老,这是真的?”
柳长老微微点头。
王老婆子脸色灰白,似乎更加病重,犹自有些不信地看向厉同:“厉同,你莫不是开玩笑消遣我们?此言当真?渭州府、泾州府我多少也听闻过,从没听说过这样庞大的势力!”
厉同答道:“并不是玩笑,虽然此事的确是我惹下的,并且差点给门派带来祸事。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打算追究这件事情了,至少这两个月来的确是不再追杀我。”
邱掌门顿时脸色变回来,转忧为喜:“你这个小子,当真是开玩笑消遣我们!既然已经无事,想必你小子不过是对人家小有冒犯,人家已经不和你计较了,到让你说的这样吓人!”
王老婆子也笑骂道:“厉同,你这小娃子实在可恶,出去一趟倒是会耍人玩了,把我们这些人叫来,便是要听你说已经安然无恙了吗?”
厉同微微拱手,脸上半点轻松神色也没有,开口说道:“邱掌门、王长老,实在是我曾经惹下的祸事太大,虽然现在或许已经无事,但是当时实在是考虑不周,竟被人知道了真实身份,连丹霞派也被对方知晓。此事是我的过错,因此不得不说。”
邱掌门不在意地摆摆手:“说这些做什么?你只不过是第一次外出游历,碰上这种事情考虑不周也是在所难免。再说,你现在无事,对方也不再追究,这就是一件好事,你也不必因此想得太多。”
厉同微微点头,面带微笑。只看现在邱掌门的反应,厉同之前为丹霞派冒险的行动便已经值得了。以真心相待,自然能得到真心回报,除了王先令那等必有用心的人之外,这丹霞派的确能让人不知不觉地愿意为它效力。
时明月面带笑意,开口道:“厉师弟,听你所说,对方至少有十名以上先天高手?这等势力的确少见,你得罪的是哪一个?又是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对方?”
柳长老也干巴巴地开口道:“不错,虽然说大齐国国土不小,但是相邻的数个州府之中有这种势力的的确不多。拥有十个以上先天高手,往往会有更强的筑基境界的强者坐镇,厉同,你得罪的到底是什么人?”
厉同答道:“是过夫人的断肠楼——”
“啊!”
“啊?!”
话还没说完,邱掌门、柳长老、谢善云、王老婆子不由自主地一起惊呼一声,站起身来。
谢善云对厉同最无好感,直接喝骂道:“你好大的狗胆!你可知道过夫人若是真的追究起来,整个丹霞派都要毁于一旦!”
柳长老皱眉,冷声道:“谢善云,我的弟子,还轮不到你来责骂!”
谢善云面带怒色:“你看他到底做了什么事!那可是过夫人的断肠楼,若是过夫人一个念头,丹霞派上上下下都要被这混账给毁了——”
“谢师兄,暂且冷静!”邱掌门沉声道,“此事追究到底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咒骂又抵得上什么用?”
谢善云不忿地看了厉同一眼,冷哼一声:“谁知道过夫人会不会那一天想起来这件事,然后就来剿灭整个丹霞派?”
厉同神色平静,一言不发。
谢善云见他这样,也暂且忍住怒火,不再多说。
邱掌门又对厉同问道:“事情究竟如何?你如何得罪了这过夫人?”
厉同也并未多说,只是说道:“和过夫人的属下有了些误会,然后将过夫人的儿子手臂打断了。”
听厉同说到此处,谢一山讶然:“咦?要是这样,过夫人岂会善罢甘休?”
时明月说道:“谢师兄有所不知,过夫人出了名的靡乱,又没有夫家,因此子子孙孙颇多。她最大的孙子已经活了六七十岁老死了,而她两年前还刚刚生下一个儿子。”
“她的儿子也未必个个都受她看重,厉师弟所伤的应当是一个没什么天赋的人,过夫人出于面子,作势为难了一下厉师弟便罢手了。”
邱掌门微微颔首:“明月说的不错,我也正是同样想法。相比较而言,厉同随意招惹一人便是过夫人儿子,这也当真是无妄之灾了。”
谢一山看了看厉同,又看了看之前侃侃而谈、言之有物的时明月,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去。他忽然感觉到了自己这个昔日的第一公子和他们两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