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伯父……我大伯父是病死在路上的!”柳无萱说。
“你说,这世上怎么就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萧柳儿略带嘲讽的笑着说。
“你不要试图诬陷我父皇!我大伯父病逝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情。而且当时随行的宫人们都能作证!倒是你……你那反贼父亲当众行刺大伯父失败,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柳无萱气愤的看着眼前试图诬陷自己父皇的邪恶女人。
“我爹刺杀大伯父?这可能是我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了。”萧柳儿回忆着自己儿时那段模糊不清的记忆。
其实廖随风和大皇子乐离关系一直很好,而乐离从小也甚是疼爱自己。廖冉的爹是乐国皇帝的私生子,所以其他皇子对他或多或少都是十分鄙夷的,可奈何廖随风从小就对丹青和乐曲的造诣非常高,又深得皇上的喜欢,所以大家也就没办法去揪他的小辫子做点什么。能做的就是表面上其乐融融,背地里各种暗讽。
廖随风并不在意这些,在成年之后,主动申请与妻子搬离皇城,做一对普通夫妻,放弃皇位的竞争权。可皇上不愿意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只是同意了廖随风夫妻二人搬离皇城生活,但是一周必须觐见一次,还保留了廖随风的皇子身份。
虽说廖随风生性淡然,也不喜欢皇权财富,可随着皇上对他的欣赏和宠爱,让其他皇子感受到了威胁,除了大皇子乐离之外,其他人更是想方设法的把廖随风赶出皇位的竞争圈。
萧柳儿还记得,乐国提交候选名单的时候,乐离亲自到家里,盛情邀请自己的爹一同前往,可被廖随风拒绝了。廖随风连夜进宫,恳求皇上把自己的名字划掉。果然第二天皇上宣布候选名单时,就只有,乐国大皇子,二皇子和五皇子的名字了。
公布名单的第二天晚上,就是晚宴,萧柳儿因为着凉了,所以并没有去参加,自己的娘亲也就没有跟着去,当晚只有廖随风只身赴宴去了,可就是这一去,却再也没有回来。迎接廖冉母女的,便是第二天的抄家,府上的人更是一个不落的全命丧在冰冷的刀刃之下。
原来那天的晚宴上,大皇子乐离遇刺,而行刺之人就是廖随风。
据说廖随风为乐离献上行别礼,是一只玉箫,并邀请乐离共同奏一曲自己写的《伴君安》,结果乐离在演奏当中,居然突然晕倒,随后太医上前进行检查,发现这玉箫上被涂了巨毒。皇上勃然大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居然会对自己最看重的儿子下如此毒手,气急攻心,便一下子也倒下了。一时之间,夜宴乱成了一锅粥。这时候,一切事宜只能由二皇子来定夺了。
于是二皇子便下令将廖随风押入大牢,并下令去廖府将所有人一同治罪,就地正法。廖随风不知为什么一言不发,只是突然之间像发了疯一样反抗,并向宫外冲去,还发出嘶哑的吼叫声,士兵见状都吓傻了,平时温文尔雅的四皇子居然突然发疯了,拿着剑乱挥不说,还有一种见谁杀谁的疯劲。二皇子当即下令,乱箭处死……
一夜之间,天都变了。
第二日,廖府被就地正法,血染了一地,萧柳儿因为着凉发烧,一直处在半昏半醒之间,她只记得母亲一直紧紧的抱着自己。廖府一早上的时间,只剩下廖夫人,廖冉,和廖夫人的陪嫁丫头。而之所以廖夫人他们三人还活着,那是因为廖夫人的爹是乐国首富,二皇子也不敢轻易动她,所以只能将她们先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那天不只是发生了廖府惨案,乐国的皇帝还驾崩了,大皇子乐离昏迷不醒,太医说乐离性命堪忧,恐有不测。
第三天的时候,乐离奇迹般的苏醒了,只是身体有些虚弱。他听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震惊加气愤。他一下子便意识到,是有人故意设下了这局。他自责他内疚,也恨自己将一切看得太善良,早知道如此,他也绝不会硬拉着廖随风来参加这次晚宴。
苏醒的当天晚上乐离就拖着虚弱的身子来到地牢,赦免了廖家唯一幸存的三人,他是断不能让廖随风断了最后的这点血脉。
这些事情,萧柳儿都是听母亲的陪嫁丫头说的,因为在她的记忆力,就只有母亲紧紧护住自己的怀抱,漫天的惨叫,和乐离大伯父拉着她的手交代着什么,以及最后母亲悬挂在地牢上凄惨的背影。
等她彻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事件发生的半个月之后了。也是从那一天起,她的世界只有复仇二字。
“你知道大伯父为什么会惨遭毒手吗?就因为他要替我爹平反,所以被你爹那个畜生给杀害了!”萧柳儿堪堪从悲痛的回忆中回过神来说。
“你胡说!”柳无萱不肯相信。
“我胡说?哈哈哈,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乐离伯父苍白着脸,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说,让我们好好活着,一定要等到他替我爹平反,还我爹个公道。你觉得,如果我爹真的要对乐离伯父下手?乐离伯父还会傻乎乎的替我爹讨公道?”萧柳儿有些悲痛,年幼的她还是太天真,以为有乐离伯父自己就可以早些等到那一天,可谁成想,就在去往君主殿的路上,大伯父被传出了病逝的噩耗。自己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那也只能说明大伯父善良!被你爹的手段欺骗了!哼,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柳无萱指责着萧柳儿的信口雌黄。
“手段?呵,说到手段,谁会比你那个畜生爹更有手段呢?”萧柳儿好笑的看着柳无萱。“原本皇帝爷爷就对你爹不怎么喜欢,觉得他手段有些狠绝,虽然有点治国的头脑,但是无善心之人,断不可能成为仁君明君。要不是我爹主动退出,你觉得还有你爹的份吗?”
“你胡说!我爹能让你活着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柳无萱反驳到。
“你爹让我活着?你还真敢说,当年大伯父赦免了我们三人,准我们成为庶民。可你爹呢?还真是不辞辛苦的把我抓了回来,贬为低贱的女奴,为的是什么?我能活着,是因为大伯父,也是因为你那畜生爹可笑的算计,他无非就是想让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他多么仁慈,同时也让那些知道内情的人知道,挡他路的下场就像我这个样子!”萧柳儿发狠的控诉着柳无萱父皇的劣迹。
“你胡说!你那个爹连个国姓都没有,早就怀恨在心,才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来!你的低贱是你们自己家的劣根就是如此!别试图去扭曲事实!”柳无萱做着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