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连君主殿也不知道？”这一点让沐真有些意外，如果眼前这个女人连君主殿都不知道的话，那是不是说她所在的国度，并不在君主殿的管辖之内？
“我听说过，只不过没有这么详细而已，出来着急了。”向奕忙解释到。
“原来是这样啊……”沐真显得有些失望。
“所以其他国家，到底是怎样的？”向奕问。
沐真又开始根据他的所见所闻，为向奕讲解这个世界的一些事情。
原来，五国并不是完全独立的，很多国家的丞相、谋士、官员等，大多数都由业国人担任。而每一个国家的国师，都是玄国优秀的星象师。就连五国的军队，也都是戎国的雇佣兵。所以，虽然五国都严重的偏科，但是资源有一种诡异的分配平衡感。可是让向奕想不通的就是，这种五国之间的人员流动，不稳定因素也太多了。你想想，五国的兵力，基本都来自戎国，五国的参谋、政策均来自业国，后宫又多是乐国的人，天师这种说话分量极重的都来自玄国。这样一来，这个国家的权利和命脉都基本会被别的国家的人所左右，很不合理啊。如果戎国有什么图谋不轨的想法，也是很容易危机到每个国家的根基的。这几个国家都是怎么想的？难道没有人觉得不妥吗？
“这种这么诡异的设定，是什么鬼？这些国家都不会觉得不安全吗？”向奕忍不住发问。
“会，但是……这就是规定。”沐真有些无奈的说。
“规定？谁的规定？”向奕说。
“君主殿。”沐真说。
又是君主殿？说实在的，向奕很难相信，会有这样一个组织，有这种能力让五国这么乖的听从他们的安排。就拿戎国来说，这么强的兵力，为什么也甘愿臣服？
“从来都没有人试图打破这样的平衡吗？”向奕不死心的问。
“有，但是，结局很惨。”沐真想到了被灭国的曦国。
“为什么五国对君主殿这么敬畏呢？”向奕有些纳闷，因为任谁都不会甘心，永远无法拥有自己的自由意志吧。
“至少从史记最先有的记录开始，我们的先祖好像就已经默认了这种安排。那个时候，是有六个国家的，而且那个时候，每个国家对君主的选择，也是由君主殿进行筛选的。好像，都成为了一种定律。”沐真说到。
“六个国家，那消失的国家是？……”向奕好像记得刁阳有跟他提起过。
“曦国。”沐真觉得最近提起这个国家的频率越来越多了，总有一种风雨将至的感觉。
“曦国？……就是……忘忧毒的出处？”向奕想起来了。
曦国就是那个一夜之间被消灭的国家，第一次听刁阳说的时候，就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现在又听到沐真提到这个国家，让她开始觉得，也许曦国有着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所以才会被灭国，而又有谁能做出这么大的动作呢。难道是……君主殿？
“曦国一开始的定位并没有像其他国家一样，它更像是一个五国共有的交流场所，一开始大家也是抱着互相学习、互相交流的目的去的，可是据说，后来有很多人已经不想回到自己的国家了，并在曦国常住了下去。当时的五国制度没有像现在这么严苛，所以留在他国生存是被允许，不像现在，要是想留在他国生存，需要去君主殿申请和留名，而且一旦申请被退回，就永远没有机会出国了，连游历又不可以了。再到后来，曦国的很大一部分人开始对君主殿有了质疑。而这一批人，也开始煽动其他人去仔细思考，现在的制度真的是，适合我们生存的吗？有的人更是对君主殿的管制，开始进行了各种形式的反抗。那段时间，反抗的诗文、小曲、画作越来越多。甚至有了小规模军队。事情由此也开始越闹越大，已经到了无法掌控的地步了。再接着……曦国就只存在于历史之中了。”沐真回忆着从说书人的口中听到的曦国的事情。
“这些都是史书上记载的？”向奕问。
“并不是，是我从说书人的口中得知的，至于真假，我也无法确定。史书上只记载了，曦国有违天命，遭受天罚，一夜灭国。”沐真有些惋惜的说。
“有违天命……呵，到底是有违谁的命。我看，八成是君主……”向奕气愤的说到，可是很快被沐真打断了。
“后来在君主殿的帮衬下，其余的五国吸取教训，国运蒸蒸日上，实乃大幸。毕竟谁也不想违了天命，受到天罚。”沐真边说边对向奕使眼色。
向奕看着眼前一个劲挤眼睛的沐真，明白了他的意思，难道是，隔墙有耳？
不会吧？有这么神奇？这具身子好歹也是一国之皇啊！而且他们该说的不该说的已经说了一大堆了，这个时候再来阻止她，是不是有点晚了啊？！这个蠢皇帝！
“那，你们怎么保证每个国家都能遵守这种自古以来的规定，和谐相处呢？”向奕换了个问题。
“历届皇帝选出之日，都会在言行官及君主殿长老的见证下，签署五国合约。”沐真说。
“五国……合约？”what？还合约？这个时空的人，居然还有这种超前的想法？！这里已经发展的这么迅速了？连合约这种东西都有了，这也太飞速发展了吧？向奕开始觉得这个时空的很多设定，多多少少都有点现代世界的影子，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是的，如果有一国做出了违背合约的事情，其他四国有权利对它进行管制。”沐真说。
“这次不用君主殿出手？”向奕忍不住调侃道。
“不需要，如果该国做出了违背合约之事，将会被其他四国平均瓜分，国民一律贬为奴隶，烙上印记，不得翻身。”沐真想到合约里的各种条约和惩罚制度，不自觉的感觉到寒冷。
同样感觉不寒而栗的还有向奕。如果说之前听到君主殿选拔皇帝的方式，她还能调侃像超级选秀，那么听到这些惩罚和制度，让向奕觉得，它的存在更像是一个封建管制的部门。皇帝是他们选的，五国的研究方向也是他们定的，怎样调动人员也是他们说了算，更可怕的是，如果出现了危险，他们就会立刻进行处置。
而且有了合约上的惩罚，其他五国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毕竟谁也不想，放着现在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冒这个险吧？五国打仗，最终吃亏的是戎国，因为打来打去，在前线卖命的，大多数都是戎国的人。戎国的皇帝就算再没智商，这点事情可还是计算的过来吧。再说说其他几个国家，除了笙国，其他几个国家的人，在别的国家可都发挥着很重要的作用。互相制约互相监督，互相进步。只要有脑子的，都不想自讨没趣吧。
虽然这种分配，在向奕看来，也有利于管理。但向奕还是觉得，这个君主殿，似乎把自己放在了掌控一切的上帝视角的位置了。
再来，关于曦国的惨剧，向奕能十分肯定，就是君主殿的作为，而这种一夜灭国的恐怖力量，连向奕这个来自现代的人都觉得可怕，更何况这些常年被管理着的异时空的人们。他们学什么，能学什么，做什么，能做什么，都被君主殿控制的死死。而且，向奕觉得君主殿还很会去拿捏人的软肋。就比如，对不安分的国家的惩罚，这样的残忍和不带任何犹豫。在这种压迫下，还有谁会想做这只出头鸟？因为曦国的结果就是对其余五国最直接的警示。
原来五国，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无知和和谐。
“你们就没有想过……改变现状？”向奕问眼前的沐真。
“改变？为什么要改变？”沐真笑了笑，说真的，他也看出来了五国其实是在君主殿的管辖之下才得以平安存在。不过这又怎么了？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们五个国家还是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不用担心战乱，不用担心饥荒，甚至有天灾人祸的时候，君主殿都会替五国做好最妥善的安排。也许是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久了，每个国家对于君主殿的存在和干涉，都变成了一种习惯，如果哪一天，君主殿不再干涉五国的发展，那一天，绝对会是五国的末日。他也很清楚的知道，笙国绝对是最早灭亡的一个国家。
只不过，这都只是如果。所以，他在现在的这种环境下，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相反，他觉得，君主殿的存在，才是他们五国能存活到现在的关键。
向奕看着眼前一副习以为常的沐真，一开始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她开始理解沐真的这种想法。是啊，有人给他们打造出这样一座温室，又何必要出去呢？
向奕又回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生活的一些经历。其实现在五国的情况，就有点像小时候的自己。无忧无虑，不用担心第二天该做什么，该吃什么，会不会冻着，会不会饿着。因为有父母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照，自己可以安逸并且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这一切。
可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这个世界里，发生在五国的未来，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难道君主殿，只是一个圣母一样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