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兔听闻后不敢迟疑,跟着王疙瘩加速向上攀缘,只在数秒之内,通道果然已经到了尽头,二人观察地形,发现仍然还是空旷如也的石室,只是它的面积已远远大于先前所在的最底层,但是为什么这座不明来由的巨塔倒置而建,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铁兔累的大气喘不上半口,手里虽然包裹着布带但也是疼痛难忍,心里暗笑原来师傅又在编幌子骗自己加快速度了,这时候铁索的振动却又突然变得剧烈起来,还没等铁兔查看明细,一股乌黑色的洪水瞬间沿铁索自下而上汹涌袭来。王疙瘩首先爬上了最后一层塔室,来不及站稳脚跟便把手伸向铁兔,可却仍是慢了大半拍,这股不明身份的涌流在顷刻之间便将二人席卷全身。铁兔一边拼命握住铁索,一边紧闭双眼强作支撑,脑中的意识却突然间模糊起来,只感到千万只细足把自己往身体的中心处施压,好像要被活生生压成一只肉饼一般;鼻腔受阻加之胸部受压,就连呼吸也暂时罢了工。
就这样不知坚持了多久,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终于消散了去,铁兔试探着睁开眼,透过别在腰间的手电筒的灯光,只瞧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已被撕扯的满目疮痍,简直都要让路边的乞丐笑话了。
铁兔欲张口呼叫王疙瘩,嘴里面却不知怎的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骚味,勉强开口道:“师傅……没事吧您?”
“娘类个蛋的,这大老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摆着要把人踩死啊!”
王疙瘩边说边伸出头来查看铁兔的状况,却忍不住笑出声来:“徒弟,看来你的小白脸算是遭了老鼠们的嫉妒喽。”
铁兔刚刚被整的只剩下半条命,此刻仍是惊魂未定,却听得师傅还在拿自个儿开玩笑,不免哭笑不得,于是回道:“嘿,您老个大色狼,坦着胸做啥?”
王疙瘩闻言低头一看,不禁脸红了大截。原来鱼贯而上的群鼠竟将王疙瘩的衣服撕了个大口子,两排不明显的肋骨随即坦露出来。王疙瘩匆忙用左手将其裹好,再用右手把铁兔拉了上来,二人坐在地上,再观察刚才那道黑流的去向,却已经看不到了任何踪迹。
铁兔道:“刚才窜上来的东西是老鼠吗,怎么还这么多,差点被憋闷死。”
“是啊,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个头还大的不得了,没等看清楚就被包裹了全身。不过所幸不是什么要取人性命的东西,不然咱这会儿恐怕真去见太上老君了。”
“太上老君?我可不想见,他这位神仙恐怕也就手举一束白色狼毛傻乎乎笑,估计也没啥聊头。”
"嘿徒弟,太上老君可是咱祖师爷的祖师爷,怎么能这么说,简直就是大不敬……不过说正经的,我刚才明明看到上方有光亮,以为是一线天,怎么这会儿就瞧不见了,实在不对劲啊。”
铁兔听言灵机一动,便将王疙瘩的电筒拿了过来,和自己的一同关掉。只见手电筒关掉的一刹那,离二人不远处的的头顶上方立刻呈现出好似繁星满天的景象,难以计数的微黄色亮点点缀了整个黑暗的空间,在塔室幽闭诡秘的氛围下却也显出几分妖异的美丽。
“原来竟是萤火虫……”铁兔见此情景颇为意外,两只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小时候夏天在沈妈家的后院里也经常看得到稀稀落落的萤火虫,因为好奇于东晋车胤囊萤夜读的故事,想搞明白那个小竹笼收集的萤火虫到底能不能用来照明读书,所以也是顶着无数蚊咬的大包去抓,后来才发现萤火虫寿命极短,没等逮到多少里头的就已经死光了。
铁兔说道:“师傅,这萤火虫肯定飞不到地下多深,所以这样来看我们应该的确很接近地面了,但是为什么它们会飞到这里面来呢?”
眼下却并不见王疙瘩的回答,只隐约听到类似哆嗦一般的声音,铁兔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打开电筒,只见师傅坐在原地,却半低着头,额头冒出颗颗冷汗,脸色都不知道怎的变得不对劲起来。
“师傅,师傅,您咋了?您没事吧?”铁兔见状也急得不行,却空着手不知道该帮得上什么忙。
王疙瘩勉强到:“徒弟别慌,诶哟我只是刚才憋力过度伤了胸腔,运会儿气就好。话说你小子看上去瘦不拉几的倒还挺沉的嘛……不过估计也是老头我上了岁数,筋骨不行咯,想当年那是……”王疙瘩没接上去下句,干咳了几声,倒也不牛掰了,坐正了身子运气疗伤。
“您真确定没大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铁兔显然对王疙瘩不放心,眼睛片刻不离,又从行李中取出干净的毛巾擦拭师傅额头的汗,把备用水壶握在手心间。
大概过了几分钟后,王疙瘩慢慢睁开眼,脸色也开始渐渐恢复,守在一旁的铁兔总算把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师傅,赶紧喝口水,看您运功也定是耗了不少元气,不过别呛到了啊。”
王疙瘩挤出一丝笑容到:“老头我有你这样聪明灵巧的徒弟在身边,咋会出事?别担心了,师傅这会儿不是啥事儿没有了嘛!”
“那就好,您可千万别吓我或是再有什么事瞒我了。”
“这当然是保准的事儿。对了,刚才是不是有啥情况?”王疙瘩边说边再次关闭电筒,二人一同向上望去,刚才萤火虫漫天飘悬的景象仍是未变,只是这些萤火虫,好像并不多少移动,而且数十而聚,也不知道其举止意图,王疙瘩见状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暗觉其中定有文章,于是对铁兔道:“徒弟,得赶紧起身,看来上头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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