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琅县仲夏的夜晚,华灯初上车水马龙,我和段琴陪着两位局长,继续在“缘圆餐馆”的包间里应酬。
酒过三巡,我便觉得头开始发晕,脸开始发热发烫,知觉开始麻木,声音开始模糊,思维开始迟钝,情绪开始激动,语言开始兴奋,我知道我有点醉了。再看看段琴,早已是:
面若桃花带雨,
眼似水杏施朱。
腮间飞霞如画,
目如轻烟迷离。
我知道她更是不胜酒力,怕她喝多了伤身体,如是来个现场直播,那可不是闹着完的。于是在她向领导敬酒时,我便笑着对领导说:“段琴不胜酒力,她的酒就让我来替她喝吧。”就这样,我一个人喝两个人的酒,很快我就觉得招架不住了。只觉得眼冒金星,四肢麻木,耳鸣心跳,恶心想吐。情况真的有点不妙,希望这该死的饭局早点结束。还好此时段琴的姨爹回来了,段琴的三娘忙让他来陪两位领导喝两杯,我才得以缓和一下,没有在酒桌上就倒下去。
好不容易我才坚持到最后,终于两位领导要走了,我和段琴及段琴的三娘和姨爹一起,众星捧月般将两位领导送走了。我们将领导送走后,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坐在沙发上感觉头昏眼花、天旋地转、恶心欲吐。段琴忙给我倒了一杯甘草蜂蜜水来,说是可以解酒。其实这酒喝多了什么都解不掉,不过因为是段琴为我泡的甘草蜂蜜水,我却觉得喝下去以后却是有解酒的功能。我害怕在段琴的三娘家就吐出来,便对段琴说:“我喝了你的甘草蜂蜜水,酒已醒得差不多了,我要回我二哥家去了!”说着便踉踉跄跄地走出“缘圆餐馆”来,出来才感觉自己连走路都走不稳,只得扶着墙走路。段琴见我醉得利害,担心我摔倒在大街上,便一路扶着我往二哥家走来。我虽然喝醉了,但心里却明白得很,看着段琴对我的关心,我心里十分感动。心想:能得到她的关心,就是天天让我喝醉,我也心甘情愿。段琴虽然也喝了许多酒,但她却没有我那么醉得利害,一路扶着我来到我二哥家。二嫂见我和段琴醉得利害,便让段琴在沙发上坐下,给我俩倒了茶水来醒酒。我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忙到二哥家的卫生间里来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只觉得头晕眼花不清醒,便在卫生间用冷水冲了个头,段琴听见我在卫生间折腾,便起身来照看我,看见我醉成这个样子,忙问我:“欧阳,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说完便流下泪来。我忙安慰她说:“没事,你们别担心我,我真的没什么事!你快去休息吧!”二嫂忙问段琴:“你们去哪里玩,会喝那么多酒?”段琴忙说:“他是和我陪卫生局的领导吃饭,才喝成这个样子的!”二嫂笑道:“那就难怪了!”段琴流着泪说道:“都是为了我的事,还主动替我喝酒,才醉成这个样子的,我心里真过意不去!”我忙说道:“我没事,你别这样好吗?”我觉得实在难受,便来到床上倒头睡下。段琴怕我还要起来吐,便一直守在我身边直到深夜,看我睡着了她才松了口气。此时已是深夜,段琴便在二哥家给她三娘打了个电话,说今晚时间太晚了,今晚不回她三娘家了,就在二哥家住了一夜。
等我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是红日三竿起。我起床后觉得全身上下都像一团棉花一样软绵绵的,一点精神都没有,肚子里翻江倒海十分难受,便到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方才觉得清爽了许多。此时二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正准备去找段琴,二嫂便从外面回来了,看见我起来了,便笑着说:“你酒了吗?感觉给好一点了?”我忙说:“好多了,段琴呢?回去了吗?”二嫂笑着对我说:“段琴早上起来看见你还在睡,便自己回她三娘家去了,段琴这姑娘心肠不错,昨天晚上见你醉了,哭得泪人儿似的。”我正准备出门去找段琴,二嫂忙说:“今天早上十点过晓荷班车翻了,死了三十几个人呢!好惨啊!驾驶员就是我们单位老赵家的男人,最后一次跑车了,谁成想便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心中一惊,忙问:“是晓荷班车吗?”二嫂说道:“是啊,就是你们晓荷到县城的班车。”我惊道:“啊,感谢段琴,感谢上天,是段琴救了我一命,我和肖林俊本来准备就是今天来县城的,如果不是段琴打电话叫我早点下来找她的话,我和肖林俊都在那张车上,多么可怕的事情!”二嫂忙说:“啊!那真是缘分了,听说那张车上共有46人,死亡36人,4人重伤,5人轻伤,其中一人在花红镇街上时,下车去买烟错过了上车时间,因此逃过一劫。你和肖林俊因为段琴一个电话,也逃过一劫,真的是世事难料,生死有命啊!”我忙问:“那张车在哪里翻的,十点过应该还在我们花红镇的地界。”二嫂说:“听说就在花红镇出来不远的地方就翻车了,翻下去300多米远,车子都摔成废铁了。”我惊魂未定,这次真的是好险,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如果不是段琴的一个电话,今天我就在那张车上,是死是活谁又能说得清楚?我觉得是段琴救了我一命,她对我有救命之恩,今生无论能不能和她在一起,她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也许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也许这一切都是老天安排,也许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宿命。想到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便对她更为真心,死心塌地爱她一个人。
我忙从二哥家出来,一个人来到“缘圆餐馆”来找段琴。一见到段琴,我便情不自禁地说:“段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段琴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笑着说:“你怕是被酒醉傻掉了,咋说话疯疯癫癫的!”我忙说:“不是,你听我说,你真的救了我一命,今天早上晓荷班车翻了,死了三十几个人。如果不是你打电话给我,我和肖林俊今天就在那张车上!”段琴忙问:“晓荷镇到县城的车一天只有一张吗?”我忙说:“咋不是呢,就只有一张46座的大班车。”段琴忙道:“是好险的,那你还不感谢我!”我忙问:“那你要我怎么感谢你?”段琴却只是看着我笑。段琴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想今天去人事局问一下,看看是不是和昨天卫生局领导说的一样。”我忙说:“好啊,我和你一起去,顺便去拿我们昨天在‘保尚圆’相馆照的照片。”段琴笑着说:“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去。”说完我和段琴便到“保尚圆”相馆拿了照片,一路来到县人事局准备打听一下她们分工的事情。到了县人事局一打听,情况跟昨天晚上吃饭时卫生局领导说的一模一样。
我和段琴走出县人事局的大门,沿着新修的金色大道一直向郊外走来,准备去县城郊外的地方游玩一下。我问段琴:“你打算怎么办?”段琴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打算先找一下有没有医院要我再说!”我笑着说:“你们还要不要去朱提市报到?”段琴笑着说:“要去的啊,不过我想过一段时间再去报到。我想先找一下用人单位,今年的毕业生多了,我怕到时候岗位被人占完了就惨了。”我忙说:“你愿不愿意去我老家花红镇卫生院或是晓荷镇卫生院?如果愿意的话,我回去帮你问一下吧!”她笑着说:“我倒是想在离我家近一点的医院,好照顾家里的老人,不过没有认识的卫生院院长,有几个认识的院长我哥都问过了,都说医院的编制满了!”我安慰她说:“别担心,总会有机会的,我回去就帮你问一下好吗?我倒希望你能来我们医院呢!”段琴笑着点了点头。
我和段琴在沿江大道上走着,不觉便来到了那个有名的农家乐“梦里江南”的大门前,我笑着对段琴说:“我们去‘梦里江南’划船吧,反正明天我才去报名,现在回去也没什么事。”段琴笑着说:“我不会划船,我有点害怕!”我忙说:“有我呢,你怕什么?”段琴便点头答应,于是我和段琴出12元钱便租了一条小船,慢慢荡进那花红柳绿的芦苇荡中来,此时正值苇花盛开,我和段琴坐着小船穿行在那一望无际的苇花里,我的心都陶醉了,多么希望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多么希望生命定格在这一秒,多么希望岁月凝固在这一天。
苇花啊苇花,请为我俩见证吧,让我们的未来永远如今天一般绝代芳华。
绿水啊绿水,请为我俩留影吧,让我们的倩影永远如今天一般似梦如画。
蓝天啊蓝天,请为我俩祝福吧,让我们的希望永远如今天一般如烟似霞。
白云啊白云,请为我俩喝彩吧,让我们的夙愿永远如今天一般两心如花。
小草啊小草,请为我俩祈福吧,让我们的心事永远如今天一般终不虚化。
鱼儿啊鱼儿,请为我俩加油吧,让我们的前程永远如今天一般锦上添花。
轻风啊轻风,请为我俩洗礼吧,让我们的故事永远如今天一般流传天下。
彩蝶啊彩蝶,请为我俩化茧吧,让我们化出你一样美丽的翅膀飞伴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