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我和她一直保持通信的原因,我觉得这个学期时间真的过得很快,转眼就到放假的时候了。原来还有点想家的感觉,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对这座城市开始有一丝留恋的感觉,每当我站在学校宿舍楼阳台上观看这坐城市的时候,幻想着在这座城市的某一条街道,某一幢房屋,某一个角落,某一户窗前,有一位一直默默关心我的人在那里给我写信,这感觉真的很好,我喜欢这种感觉。我觉得能有这么一位关心我支持我的女孩和我成为笔友,是我一生最大的荣幸,也是我一生最大的财富,这份感情价值连城,千金难买。不,根本就是无价的。
就这样,我们虽然没有见过面,却通过一封封书信畅谈心声,我们谈理想,谈人生,谈经历,谈感受,我们无话不谈,天天都在想着对方现在应该在做什么。我们的信越写越长,有时甚至已经超重,不得不在信封上多贴几张邮票。写信的频率也越来越密集,后来发展到不必等到收到对方的回信了,什么时候想写什么就什么时候写。而且在写信时,我们都投入了自己真实的情感,有时,我会在那娟秀的字迹间发现一些斑驳的泪痕。为了确保每封信都能收到,她写给我的每一封都在信封上自己编了号,如果收到的号不连续,就证明中间有一封没有收到。很快,编号就到了36号,由于在学校里面的私人空间十分有限,这些信已经没有地方放了,我特意去买了一个精美的箱子,专门用于放置这些信件。
由于我十分珍爱这个箱子,害怕这箱子假期放在学校会遗失,便经常随身携带在身边。放寒假的时候,我不得已将这个箱子从学校带回了老家,引起了小妹的好奇,她总是问我那里面是什么,我骗她说那是我的复习资料,十分珍贵,所以不能随便翻看。小妹满脸迷惑地看着我,表示并不太相信。我只好对她说:“那是我们学医的标本,害怕得很,你千万不要随便翻看哦!”她这下真的有点害怕了,笑着说:“我的妈呀,里面难道是死人的东西,我不看不看,小狗才看。”
寒假快要结束的时候那天晚上,我发现小妹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一样,我问她:“你眼睛怎么了”,她说:“我眼睛痛,不舒服”。我说:“要不明天上街给你买支眼药水来滴一下吧?”她说:“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享用不起!”。当时我以为她说笑呢,并没有在意。第二天,小妹就死活要和她的同班同学王慧玲一起去逝江打工,父亲和娘娘都劝不住她。她说:“你们不要再劝我了,这次我是铁了心要去的”。娘娘知道我和她关系好,就问我:“你小妹怎么了?”我说:“不知道,她不太理我了!”父亲说:“去吧,女大不中留,只有一条你必须记得,每个月和我们保持通信,让你娘放心。”小妹点头表示同意,就这样,小妹铁了心要去逝江打工了。去的那天,天上飘着零星的雪花,我和父亲送她俩一起去花红镇赶车去春之城,然后转乘火车去逝江。当汽车开始慢慢开动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向挥一挥手,小妹在车里早已哭成了泪人儿,我心里也一阵难过,不停地挥手。小妹带着哭腔说:“别忘记我为你唱的歌,别忘记我是你的苹果,别忘记你送我的发卡……”她的声音淹没在汽车的轰鸣声中,只有我听得清也听得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看着车窗里小妹渐行渐远的身影,我站在风中若有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