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律阴风劲,坚冰在玉壶。暗中花更出,晓后色全无。涸沍谁能伴,凄清讵可渝。任圆空似璧,照物不成珠。
素质情方契,孤明道岂殊。幽人若相比,还得咏生刍。”----无名氏
北方苦寒之地一旦入冬,气温就极为寒冷,而处于更为偏北的坠龙山则更为寒冷,山下已然零下十几度,而山上只怕已经有零下三十多度了,漫山遍野一片雪白,犹如银装素裹一般,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山上半山腰之处滑雪场已然聚集了不少爱好滑雪的人们,在这寒冷的冬季,在这茫茫白雪之中遨游飞翔,也是一种享受。
而这片滑雪场还也是可以最佳的角度欣赏到坠龙山玉壶峰的风景。
坠龙山虽然滑雪场为主要的旅游休闲健身的场所,但却不是以此而得名,很多人知道坠龙山的原因不是因为滑雪场,而是因为玉壶峰。
玉壶峰位于坠龙山的最高之处,即便是盛夏之时,玉壶峰也是雪花纷飞,冰雪连天,所以玉壶峰始终是一片冰天雪白,远远望去仿佛天边一块晶莹无暇的宝玉,而山峰成一壶状,而得玉壶之名。
玉壶缝虽然有名,但只可远观,却不可高攀也,一是因为玉壶峰常年积雪,而且地势险要,即便是专业的登山员也不敢轻易尝试攀爬,所以为了游客的安全,也就限制了游客前往。而第二,也就是真真的原因,这片玉壶峰已经是一片私人的产业,外人自然不让随便进入了。
半山腰上,玉壶峰的入口之处,一块游客止步的巨大石碑立在一旁,入峰的道路已然被厚厚的积雪掩盖。今年冬季比往年要寒冷不少,山下的温度已经零下二十多度,这山上只怕已经接近零下四十多度了,上山的游客也只止步与滑雪场之处的半山腰,在往上走一来没什么游乐的设施,二来天气也太过寒冷,上山的路也过于危险。所以过半山腰后,基本上是人迹罕见。而这玉壶峰的入口又比滑雪场高出了一半,这个时候连在冬季活动的动物都躲起来躲避风雪,更何况是人。
然而在这条被积雪掩盖的上玉壶峰的路上,一个身影任然在向着玉壶峰前进。冷冽的寒风,漫天的大雪,对于那道身影来说,仿佛不存在一般,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那道身影在风雪中行进了一个多小时,已然攀爬到了玉壶峰的一半,可是那道身影却突然停了下来。
年轻而刚毅的脸上却出现了犹豫和彷徨不安。
这道身影是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青年,相貌咋一看不算英俊白嫩,可却给人一种很坚毅的感觉,年轻的脸孔和他那与外貌截然不符的深幽的眼神,却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
年轻人虽然在这么恶劣的天气攀爬玉壶峰这么久,却一点疲惫之态都没有,但坚毅的脸上,彷徨不安之色却越来越浓。
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出来,从信封中拿出其中的信纸。信纸因为年代的久远已然泛黄。这张信纸上只有三个字。
急!速来!
字迹狂劲飞舞,却又透露出一种急迫与焦虑。
写这封信的主人年轻人实在是太熟悉不过,即便是面对生死,依旧是云淡清风,谈笑置之!能够让他说出一个急字的事情,可见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而自己居然将他的信晚收到这么久,年轻人的脸上显出浓浓的愧疚。
遥遥看了一眼玉壶峰顶,年轻人的脸上重新恢复了坚毅,继续向着峰顶前进。
玉壶峰顶,琅琊交错的石林已经被冰雪冻成了冰林,各式各样的冰晶形态形成了一副绝妙的风景,在这片冰林之中,却有一处房屋,这处房屋一共有三间,里面二间到也正常,而最外面的一间房屋却做得有些奇特,在这寒冷的峰顶,房屋自然要做到起码的防风防寒,而这间房屋却做得四面墙壁皆是空洞,而这些空洞的排列也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图案,仿佛是为了专门展现这些图案而建筑,但这些空洞却让这间房屋变成了寒风的聚焦之地,冷冽的寒风经由这些空洞吹入之后,冷冽不减反增,让房屋之中的寒气比之屋外更为寒冷。
而这样一个寒风如刀,冷冽入骨的房屋之中居然端坐着一位花甲老人,只见老人已然满头白发,即便是眉毛也是一片花白,在这种情况下,甚至分不清究竟是本身已经花白,还是风雪将其冻得花白。
在如此寒冷的房屋中,老人却依然只穿着着一件单衣,即便如此,老人依然满面通红,仿佛浑身太热一般。老人的身前放着一块坚石制作的茶几,茶几之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茶具之中正在沸腾,似乎茶已煮好,整间房屋之中飘荡着一股清香。
咯吱一声,房屋的门被人推开。
年轻人推门而入,当看到老人第一眼时,仿佛松了一口气,默默的走到了老人茶几的对面,坐了下来。
老人看到年轻人推门而入,眼神之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归于平静,从茶具中在拿出一个茶杯放到了坐下的年轻人的面前。将已经煮好的茶给他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却始终一言不发。
整间房屋之中只剩下呼啸的寒风和茶具中茶水沸腾之声。
半响过后,年轻人将信件拿了出来,放在茶几上。沉声说道。
“我来了!”
老人扫了一眼茶几上的信封,平静的说道。
“我看见了。”
“我来晚了。”
“来了总比不来好。”
“我因为遇到了一些事情,才来晚的!”
“看得出来!”
说道这里,老人将茶几上的信封拿起,放入煮茶的炉具之中,信封立刻化为一团火焰,瞬间化为灰烬。
随即将茶杯举起,笑着说道:“不管如何,能在最后还能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然后将茶水一饮而尽。
年轻人也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后,年轻人将手一伸,一把抓住老人的手,老人也不反抗,自然的将手放在茶几之上,年轻人手搭在老人的脉门之上,眉头越皱越深。
老人依然平静的看着他,说道。
“小秦说我最多只能活三年了。”
年轻人嘴角一抽说道。
“小秦?那个半吊子小子,他放屁!有我在你死不了。”
“其实我能活到现在,多亏了他!你虽然不把他当徒弟,可他一直把你当师傅。你也应该清楚,没有他我早死了!这些年他一直对我如同对师伯一般!”
年轻人将老人的手放开,缓缓的叹了口气。
“也确实难为他了!”
随后又气道:“做我的徒弟,还拿着九转轮回针,居然还说你只能活三年,真是丢我的人。还有怎么对你如同对待师伯,明明我比你大好不好,应该是师叔才对!”
老人听到这句话平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喜悦。
“这么说你是认他这个徒弟了,相信他知道后,一定非常高兴。不过现在叫谁看,我都是比你大吧!”
年轻人一愣,随即也只得摇摇头。
“你的病当年我只有不到半成的把握,不过现在我最少有五成把握可以治好!你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老人含笑的给他在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上一杯,放在嘴边品了一口。
“我问过你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
“那你也别问我!”
“可是.....”
老人摆摆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又是一阵沉默。
“我记得当年你说过要为我做三件事!”
老人最先打破沉默,看着沸腾的茶水说道。
“是的,我说过。”
老人指着炉具中已然成为灰烬的信说道:“这本来是我让你做的第一件事,可是你失约了!”
“对不起!”
“难得,我记得你从来不说这三个字的.”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这三件事你准备什么时候为我做?”
“随时都可以。”
“什么事都行?”
“什么事都行,那怕你让我成为万人唾弃的恶魔,我也会去做,这是我欠你的!”
“做我孙子也行?”
听到这里,年轻人明显的一愣。
“做孙子都行,不过你不会真让我当你孙子吧?”
“为什么不可以,谁叫你现在长得跟我孙子一样大勒!年纪大的人,总希望儿孙满堂吧,可我却没有孙子。”
年轻人一阵苦笑,想起这家伙的性格和脾气,还真能让自己当孙子。
老人继续品着茶水,眼神中狡诈的光芒一闪而逝。
“现在我让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舍弃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你做不做得到?”
年轻人又是一愣,不过依然坚定的说道。
“可以。”
“而第二件事,我有一个孙女,我让你去追求她,保护她,并娶了她,也就是说,我让你当我的孙女婿!”
“什么!!”
年轻人听到这里,再也无法淡定。
老人制止了年轻人几乎要跃起的身体,呵呵笑道。
“放心,我这个孙女绝对是国色天香,天下绝美,你做我的孙女婿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