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厚林带车去接唐娜的那天早晨,唐娜误认为徐厚林还像往常那样,专心接她一个人,在家描眉、涂红,没完没了地磨蹭了很长时间。
后来,唐娜拎着小包,披着长衫,款款走下楼梯时,徐厚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美女呀,真是美女。眼前,打扮一新的唐娜,一点都看不出她的年龄段了。
上车后,徐厚林伸手揽了一下香气扑人的唐娜,跟她打趣说:“你搞没搞错哟,今天,你是观众,不是演员,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干什么?想引诱我‘白日春梦’呀?”
唐娜轻揉着手上的护肤霜,飞过一个媚眼儿,说徐厚林:“你脑子里整天都是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想点别的好不好。”
徐厚林眉来眼去地盯着唐娜粉嫩嫩的脸,手脚一刻都不老实。唐娜不搭理他,看似若无其事的样子平视前方,且,不紧不慢地从胸前的小包里摸出两块口香糖,先扒一块放进她自己红红的小嘴里,又扒一块递给徐厚林。徐厚林用嘴巴叼住糖,手中的方向盘往右一打,车子调头往回拐了,唐娜惊讶了一声,说:“哎,你不是说带我去看戏的吗,怎么往回拐了?”
徐厚林说:“还要去接一个人。”
唐娜嚼着口香糖,轻“噢”了一声,问:“谁?”
徐厚林说:“晚报一个记者,你不认识。”
略顿一会儿,唐娜又问:“谁?”
徐厚林说:“一个兄弟。”
唐娜没再吱声,可她下意识地看下表,似乎在估算,能否赶上徐厚林说的演出时间。因为,车子在她家楼下等她时,确实被她耽误了一阵子。恰在这时,徐厚林的手机响了,对方问他车子到哪里了?
徐厚林握着手机,笑哈哈地说,车子马上就到。徐厚林还跟对方调侃说:“你小嫂子在车上,她不让把车子开得太快。”
徐厚林的话音未落,唐娜一个美人拳打在他的大腿上,责问他:“谁是小嫂子?你少拿我跟人家开玩笑!”
徐厚林赔着笑脸,说:“一个朋友,挺好的,等会你就知道了。”
时候不大,车子在前面一个路口停下,对方拉开车门时,徐厚林情不自禁地揽过唐娜,向上车的朋友介绍说:“王鹏弟,这是我刚娶的新夫人,漂亮啵?快叫小嫂子。”
王鹏先是一愣,随之“哈哈”一笑,说:“唐娜吗,何时成了厚林兄的新夫人?”
唐娜也乐了,她猛推了徐厚林一下,跟王鹏说:“你别听他胡说!”
此时,徐厚林才知道,在这之前,王鹏和唐娜是认识的。而且,很熟!
接下来,徐厚林在车上把他最近创作的独幕话剧《草莓红了》说给了王鹏。他告诉王鹏,说今天是首场演出,文化局所邀请的嘉宾,都是本市的专家和戏剧界的领导,再就是他本人平时极为要好的几个兄弟。说到这,徐厚林看着身边的唐娜,马上又补充一句,说:“当然,还有我的爱妾唐娜!”
“谁是你的爱妾?”唐娜伸手拧过徐厚林的耳朵,说:“我是你老姑,你别拿我开涮好不好!”
徐厚林被唐娜拧得龇牙咧嘴,可此时,他双手正握着方向盘不敢松手,连声说:“好好好,你是我老姑、姑奶奶,行了吧?快松手。我开车呢!”
后来,他们仨人一起走进文化局小礼堂观看演出时,徐厚林和王鹏坐在后面抽着烟,说着话儿,没当个事情。唐娜却挺当回事似的,一个人跑到最前面一排,看得非常认真。
散戏以后,按计划要留大家吃顿午饭。因为时间尚早,许多领导纷纷上车走了。王鹏和唐娜也要回去。徐厚林拦住他们不让走,王鹏说他要回报社赶稿子,唐娜说她中午要去“出礼”,徐厚林是真心留他们,他们还是走了。
当天晚上,徐厚林还像往常那样,给唐娜发去些不着边际的“短信”,暗示她出来约会。可唐娜回话,说她头痛,不便出来。
第二天,以至后来好多天里,徐厚林再三约唐娜,她都婉言谢绝。再后来,唐娜悄无声息地把手机号换了。这期间,徐厚林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唐娜是在故意躲着他,是不是她和王鹏早就“有一腿”?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徐厚林极为知趣地疏远了唐娜。
事隔半年,一个苦热难耐的夏夜里,徐厚林和王鹏在小街的大排档里喝酒,两人喝到高兴时,都扒掉上衣,光着大背,“叮咣叮咣”地碰杯子。这期间,醉意朦胧的王鹏,忽然提起唐娜,问徐厚林:“唐娜呢,怎么半年多没有她的消息啦?”
徐厚林嘴上说:“鸡巴女人,不管她,咱们喝酒!”但此时,徐厚林似乎意识到,唐娜与他们两人的关系都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