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若是出现了这种状况,就是那个人中毒已深!想到刚刚自己直接剜出了皇上的一块肉。心中更是担忧起来。算了算了,在性命面前,那些钱财终归是乃身外之物!想着,抿了抿唇,最后是下定决心的点了点头,从自己的腰间布袋的最里边找出一朵翡翠玉心莲。这种莲花还真是少的呢,就算是刘潇这种神医上山采药,带那么一大堆人,都是要花上一年的功夫才能寻得到这种花朵。
而且,需要位置正确,若是不正确,你就算是寻上一辈子都未必能见着一朵。虽然不能解百毒,但是对那些酸胀定身的毒药还是可以解的。最好的使用方法当然是口食,可是皇上如今这般,还怎么口服啊?只好留留心,用翡翠玉心莲沾一下金盆中的水,然后再是一朵一朵掰下那花瓣,擦拭在陌问天的胸口和额头处。
“你竟是这么舍不得?为何又要救?”虚弱的声音从身下的那具身体传来。皇上的利眸微眯,有些累了的他竟是顾不上起身,只是贪婪的呼吸着,粗重的呼吸代表他已经缓过一些劲儿来了。嘴角的血液依旧不断的流出,不过颜色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的宝蓝了。刘潇脸微微红了,看着俊美动人的皇上,即使是她这样潇洒的女人都是禁不住浮想联翩。
竟是忘了趁着陌问天醒着,给陌问天服下那翡翠玉心莲了。“你还不拿给我吃么?咳……”又是一咳,嘴角渗出的血液似乎又恢复了点宝蓝色,竟是生生把那原本无所顾忌,无所畏惧的刘潇给吓住了。
“哦哦!”说着,忙又拿起那颜色已经有点发白的绿色莲,竟是顾不得什么,那般粗鲁,直接塞进了陌问天的嘴里。惹得刚刚好了一丝的陌问天又咳出血来。陌问天的眸子略微有些阴沉,不是因为口中翡翠玉心莲入腹后与毒药相碰的烧灼的痛,也不是因为刚刚被刘潇剜去一块肉有些发炎的痛,更不是因为刘潇的粗鲁。是因为那个小子,竟是把堂堂皇上害的这么惨!
想着,眸子更是阴沉,声音有些嘶哑,他奋力爬起,冷冷的斜睨了一眼那刘潇,嘴角的血液都还没有来得及擦拭,就是道:“你可以走了,刘太医。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会被载入史册的。不过朕也算是好心,便是饶你一命罢,只是,你看朕这伤口,是不是得给你包扎一下。”说着,眸子中更是闪过冷厉和嘲讽。
慌慌乱乱的,也没有说什么,竟是这样愣住了,看着陌问天那微微有些怒了的容颜,她才回过神来,不过却是傻傻的道:“啊——”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涩。若是那些太医看到,不得吃惊到才怪呢。刘潇为人泼辣潇洒,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动心的。皇上也是她见过多回,几乎是日日看时时看,根本不会有什么反应。今日却是这般娇羞。看来,这人是变了吧。
陌问天的脸色苍白虽是苍白,但此刻却也沉得明显,在暖色的烛光照耀下,带着一种冷若冰霜的吸引力。不过,这种冷,却倒是没有让刘潇心中一动,其实刘潇喜欢的,还是弱势一点的人。也许,她就是传说中那种遇强则强,与弱则弱的人罢。
“皇上!”刘潇一下跪下身去,脸上不再是泼妇骂街的怒容,也不是刚刚那副娇羞,当然更不是平日的潇洒,而是少有的认真。“这种事情微臣做不得!皇上是男人,微臣是女人,大昶男女之间有大防,怎可做这种事?就算是皇上会许微臣一个名分,微臣也是不干的。”
陌问天却是倚在床旁的墙上,脸上若有若无的一丝鄙视更是让刘潇心头一紧。这皇上到底是要做什么?“哦——既然知道男女之间有大防,还生生的剜去朕一块肉?”说着,嘴角微扬,略微发白的唇瓣有些干裂,自顾自的从身旁取来一盏茶,喝了起来。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狰狞的伤口,痛苦使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确实一言不发。
“微臣——微臣是救主心切!”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好理由,不过,这也只是自认为的好理由,陌问天可是根本不觉得。陌问天继续指着喉咙,缓缓开口,不咸不淡,却是震动人心:“真的啊,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取出你那翡翠玉心莲?”
不好,这下完了,早知道就不拿出来了,原本的死因是没有救好皇上,这下的死因竟是更难听了,竟是变成了私吞宝物,不愿救主,巧嘴狡辩!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虽是疼痛,她却是一声不吭,扑通一声扣了一首,带着点求原谅的意味:“皇上,微臣,微臣只是忽然忘了。真的只是忘了!”鼻子微拱,手脚不自然。
显然的,她是在说谎。陌问天却是不置理会,不管不顾,只是淡淡道:“那么,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帮我包扎起来!若是不包扎,就给我去死吧!”说着,利眸猛地睁开,黑白分明的眸子射出一道利光。
“谢——谢皇上。微臣这就出去叫太医们进来帮皇上包扎!”一言完毕,连看都没有看一下陌问天渐渐阴沉的脸色,就仓惶逃了出去。还好还好,皇上终是饶过自己了!想着,又给佛祖拜了两拜:“我佛保佑——阿弥陀佛。”说着,便是这样招呼来了一团急匆匆,又是不知该做什么的太医进了皇上的寝宫。
冰府,帘映居。冰媚然脸色和皇上竟是出奇的一致,苍白而阴沉。苍白若雪,阴沉若乌云盖顶。她细细把玩着手中的一盏铜镜,在黎明时分,铜镜从太阳那反光,光芒透进了屋子里。暖暖的,在这冬日,阳光是少有而难得的。冰媚然脸上忽然流露出一丝兴奋。她倒是想看看,皇上到底怎样了!这也是都怪皇上的缘故,非要威胁自己来着,还要将自己当作女人,就这样轻易的想要霸占自己。
小惩大诫一番罢了。手指尖的银针又探了出来,同样的闪烁着宝蓝色的光芒。冰媚然嘴角微扬,很快,很快,陌问天,你就要为你所说的莫须有的一切而感到痛苦了。当然是知道宫中有神医,但是,神医治疗过后一定会留下后遗症的。据她所知,所有的神医都是舍不得自己的珍贵药材的。那么,那位神医,应该是会开刀的吧?
算了,就这样让他逃过生命的威胁罢!就这样让他只感受到那一点点的痛苦好了。若是有那翡翠玉心莲下肚,也是会不好受一段日子的。冰媚然悠悠的起身,眉头忽然皱起,那皇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呢?算了吧,想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先静一静吧!
显然,她又是再次忘记了在砍柴院中新婚燕尔就成了寡妇的姚瑶。砍柴院中,姚瑶眸中含泪,手里一直握着那张纸条,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她绝美的脸庞上泪迹满是,额头滚烫,她也是自己摸过了,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染上风寒,却是中不肯睡下。任由昏昏沉沉的坐在那,早风寒冷,拂过她单薄的衣裳,紧闭嘴唇,竟是忍着过了三四个时辰。
“许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世间个根本没有什么配不上配不上!我需要的不是其他的,只是你!我现在有容貌了,你大可不必担忧我被嘲讽,只是,你为何还要这样狠心的抛下我!为何?”低声念叨着,昏昏沉沉的头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只是这样用刺耳的声音疯狂的念叨着。
若是今天不是所有砍柴院的砍柴郎可以归家看望父母的日子,看到这幅姚瑶这副样子,心中会对姚瑶充满讽刺的“怜惜”,也会笑着骂许磊的愚蠢,讨了个天仙似的老婆,反倒是跑了。还好今天他们都是走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呢!
冰媚然右眼皮一直在跳,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人单薄的身影。姚瑶?!真不知道她怎么了,不过新婚燕尔的,应该是很舒服的吧!但是,虽然这样想,却是终究准备去看看姚瑶。毕竟将来、以后都有可能再也看不到她了呢。
换上一身鲜艳一点的牡丹百皱流云雪袄,头上也不再是那松松散散的只是用一根平凡的发簪子盘一下,倒是认认真真的梳成了单螺,簪子也换成了一根金色的步摇。冰媚然摇摇晃晃的身体因为陌问天那一压,还有之前的吐血,有些不适,却是努力调整着自己的身躯,尽量是款款走来。
“姚瑶,跟郎君昨日怎样啊?应该是舒服至极了吧!我来看看,应该是没——”话还没有说完,推开那扇门的瞬间,就愣住了,声音也是停住了。颓然倒地,姚瑶竟是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吹着风,双目紧闭,脸颊上都是鲜血!就连许磊,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