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夫人无奈的望了望怀中已经昏去的女儿,她确实是狠心,可是看到冰媚婵这幅模样,还是有点不忍。她开始反思,若是冰潇的死引起了冰媚婵的白痴,那么,自己做的这一切不都是白费了么?都是反作用罢了!冰媚婵若是白痴,也就证明了自己这些年来与冰媚然的斗智斗勇都是白费的,现在刚好让这个冰媚然捡了个大便宜!
她原本就想到这些了,不过是自己只能选择这一条路罢了,所以才没有想太多,可是现在她不一样了。冰媚婵对她来说已经是废材罢了,到底应不应该培养另一个姑娘来做后盾呢?她不知道这个答案,但是她此刻却是明明白白,知道自己这回真的只能让冰媚然堕落地狱了。
她的代价太大,是冰媚婵的白痴。她得到的不多,仅仅是冰媚然的失败和坠落!她根本不应该这么做,但是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她已经开始了!
“老爷,你看,我们家冰媚婵就是吃了这菜才中毒的!到现在都白痴了!四姑娘也是一样,这菜是冰媚然派冰潇送来的!所以一定是冰媚然放的毒!请老爷看在我们可怜的女儿们的份上,好好惩罚一下这个罪女吧!”冰大夫人跪在冰冥的面前,泪流满面。这半真半假,让冰冥实在是看不透。
冰冥眉头紧皱着,神色凝重,嘴唇几次动了动,想要说话,却又止住了。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冰冥的眸子已经是一片血红,猛地吸了一口气,他用极为不舍道:“拿!拿,冰,冰媚,冰家罪女来!”
他的心痛着,呼吸都不可以:
苒冉,为什么你的女儿会如此恶毒?为什么会如此狠毒?为什么会做的到手足相残?为什么会屡次触犯了我冰家的底线?为什么?为什么……我再也做不到继续包庇了,但是请你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的,一定会把冰媚然处理的很好!让她死都死个痛快的!
冰冥再也坐不住了,没有拍桌子,而是直直的站起。可是他的双脚紧紧的扣住了大地,脚趾扣住的是那么用力,都发出了响声。这种静默最为恐怖。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冰媚然步入正厅。
当她看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的冰夫人时,还有那恐怖的气氛以及冰冥的强作平淡时,她就明白了一切。她知道,这次不能再辩驳了,再辩驳只是更深的一个错。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乞求冰冥和冰夫人的原谅。
生命是可贵的,为了生命,她能做到能屈能伸!就算是用自己的鲜血给她们吸食,她也是无所犹豫的,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冰冷的感觉散去,留下的只是楚楚可怜。她眼圈红了,但却是没有哭出来,她低着头,没有言语。寂静……可怕的安静。冰冥看着两个女人,竟然无从选择。
如果是冰夫人的泪如雨下让他觉得那是事实,可是冰媚然硬挺住不流泪的倔强和单薄是让他怜惜的。理是在大夫人那里,但是冰媚然手里握住的正是他的短处:怜香惜玉!还有冰媚然的身份,使他根本无法狠下心来。
“女儿错了!女儿不应该这么做!请父亲原谅!女儿错了……”没有半分辩解,只有那令人心中疼痛的“错了”!冰冥深吸一口气,再次看了看冰夫人,逼迫自己不再包庇。
“冰媚然,你,你……”他发现,自己还是说不出口,原本平静的声音颤抖起来,“你!给我跪祠堂去!”冰夫人一愣:仅仅是那么一个跪祠堂么?
冰冥看到了她的表情,慌忙补上几句:“给我跪它个五天五夜!不许睡着!不许吃饭!只能喝水!”冰夫人的眼底依然是不舒服和埋怨。但是,冰冥已经真的是狠心了!
冰媚然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这已经非常仁慈了,逼迫自己泪水流淌,在宛若珠串的泪水中,她嘶哑的声音响起:“谢父亲不杀之恩,女儿,自当领罚!”确实,她是很感激冰冥的宽恕。
冰冥叹了一口气,他发现,冰夫人似乎一直在跟冰媚然过不去,而且,每次都是媚然的错……他做不到继续包庇了!“去吧!现在开始!”
两个守在门口的侍卫上前,一人架住冰媚然的一只胳膊,往祠堂的方向拖去……
黎明时分,刺骨寒风从敞开的门往里吹,冰媚然却依然一动不动,可是,明显,她的唇瓣已经裂开,并且呈现出一种无血色,秀发飞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冰媚然的衣服单薄,只是一件纱衣,她望着身旁一杯已经结了冰的水,一言不发……
中午,阳光总算是普照到了大地,冰水也已经融化,可是随之而来的一个人却让冰媚然遭受到了比之前更惨的折磨。那人便是大夫人。她看似是温柔而大方的走进来,实际上脸上是一种不可一世的傲慢,还有憎恶与厌恶。冰媚然的身躯是她折磨的对象,手中一把长鞭舞起,光影中,皮肉翻卷破裂的声音响起。冰媚然闷哼一声,她的身体此刻已经是鲜血流淌,痛苦让她不得不发出一点点的呻吟。
冰夫人带着胜利和得意的微笑看了一眼冰媚然,屈身在她的耳畔轻轻说道:“这就是你害我女儿的代价!”……
日转星移,一日过去,两日过去,三日过去,四日过去,五日也只差最后的一半了!可是冰媚然愈加虚弱的身体根本已经挺不住那么久了!如果只是单纯的跪祠堂的话,冰媚然还是有可能很完好无损的走回去,但是,在刺骨寒风的侵蚀下,在大夫人长鞭的折磨下,她的鲜血放尽,身体虚弱到连跪,都跪不住了。
但是她还是好好的跪完了剩下的半天,只有一个信念:我要活下去!冰媚然的手已经长满冻疮,她的身躯已经是结痂数不胜数。她终于熬过了半天!熬过了,可是,当她重新爬起,露出微笑的那一刹那,所有的疲惫席卷而来,她,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