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破解了闯贼的所谓天神神器奥秘,当时又想出了自己制造神器的办法,当时让围在周围的所有人等大叹不如。
“妙,太妙了。大人之计高妙无比,我等自愧不如啊。”张元大喜道,连忙派人精选敢死之士,准备依计而行。
这期间,已经决定了要连夜攻城,所以站在城头观战半天的县尊也不怠慢,以少有的办事效率安排平时懒惰的衙役胥吏赶紧督导签丁,给外面的大军运来热乎的伙食饭菜,这次不但有馒头米饭,而且还有肉,最主要的是还有一坛坛的老酒,给各位乡勇御寒壮胆。
其实这些开销,县尊也心疼,已经搜刮了一便商户士绅,再也不能再次,人也不能一次得罪完的,也得让人喘口气不是?虽然知道那些商户,尤其是那些有着大背景的商户,在前一段闯贼大肆采购中已经赚的盆满囤满,对于麻鞋士绅商贾来说,朝廷是否败亡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可能和闯贼所谓根据地走的亲近的还暗暗祈祷着这一战闯贼胜呢,但自己明明知道也不敢惹,因为所有与闯贼勾连亲密的,后背都有这大明几百年养下的士绅的后台,要不,你一个小商贩,怎么能弄到贼人需要的那些违禁的物资?大家不过是睁眼闭眼,不过也好,养肥了刮点油水也方便些不是?
因此上,这次的消费都是县上出的,其实县上的也就是自己的,也就是县尊自己出的。
但县尊认为这次出的值当得,因为只要这些乡勇帮着自己剿灭了闯贼,那甘泉南部的大批草民就要继续为自己缴纳赋税钱粮,让自己成为真正的一县之尊,再不像现在这样,只能站在城头无所事事,这些损失就可以再次回来。
做买卖需要个成本不是?何况这些成本的投入,明眼人都知道,那就是十倍百倍的回报,赌,他张元再赌,甘泉县尊何尝不是在赌?赌成了,大家发财,赌输了不过是继续坐困愁城,结果还有两样吗?没有。
有了热乎的饭菜还有尽情喝的老酒,还有不断传过来的,说明闯贼不是什么天王武器,而是原先官军就有的轰天雷,那些先前上阵的乡勇开始安下心来,酒过几杯,各个面红耳赤起来,对着那些还没有上过战场的同伴开始吹嘘自己战阵上的英勇,这样一度低迷的士气开始慢慢再次升腾起来。
曹猛把最后一个乡勇踹下城去,心头一松,看样这次由于自己的疏忽误判带来的危急算是过去了,看着狼狈不堪潮水般退去的敌人,心想这半天算是挺过去了,今天夜间将是一个平安夜了,明天到下午,最多坚持到晚上,大队援军就会赶到,那时候看我们怎么整治张元这狗贼。
分派人手把敌人的尸体都丢到城下,清理出城头,检点自己这方的兵员损失,不觉让曹猛心中滴血。
计算下来,竟然是中箭死五人,伤有三十余,但好在防护的好,再有就是角度的问题,所以就只是轻伤,由娘子军帮助包扎之后到是不妨碍战斗,但爬城之战却有五十一个阵亡,三十几个负伤,其中重伤不能再上战场的有二十四人之多,虽然和杀敌近千相比那是大大的划算,但毕竟敌人势大,自己这边就这五百二十人,一下就减掉了几乎两成,这个战损让曹猛很是忧心。
忙忙碌碌的怀着愧疚之心整理着城头,对每一个死去的战士都要施礼,道声抱歉,一时间情绪很少低落,若不是自己心疼战士的伤亡,在箭雨纷飞的时候撤下观察哨,想凭借着经验算计敌人进攻的时间,也不至于让敌人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也就没有这么多的伤亡。
那个脸上被划了一刀的监军士小队长跟在曹猛身后劝解道:“曹总管不要太过自责,面对十倍的敌人,我们做到现在已经是很好的了,再说战阵之上伤亡与失误难免,不过是吃一堑长一智罢了,反正我们都是抱了必死之心,也不过是这些兄弟比我们早一步走了便是,但我们还要活着挡住张元不得使之前进半步,所以曹总管还是不要伤心自责,好好休息一下,说不得明天还要一番恶战呢。”
曹猛整理往最后一名死者的遗体,才心情低落的在副墙之后坐下,把脑袋埋在膝盖上沉默不语。那监军士小队长也就无可奈何,但心情还是非常焦急不知道从何处劝起。
曹猛正在懊恼间,就觉得自己被人推了推,无力的抬头看时,却是那娘子军的小队长正端着一碗饭,饭上压着几个馍站在自己的眼前。“吃饭吧。不要想那么多。”
“我不饿,吃不下去。”曹猛推开了面前的饭碗,小声道。
“呵。我说你 狗熊还真就狗熊啦?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没有担当,遇到一点挫折就垂头丧气要死要活的样子?战斗才刚刚开始,离结束还早着呢。就这样怎么去指挥大家兄弟们杀敌?有错误等战后去闯王那里领罚,这一刻该是想着怎么解决和弥补错误。那么多兄弟都看着你呢,你这样岂不乱了军心,还是个男人不啊,怎么如此没担待。”
曹猛心中一抖,是啊,自己怎么就这样拿的起放不下呢?一个错误带来点伤亡,自己不应该只是自责,而是想法弥补,怎么就这样灰心失望呢?却还要影响了军心士气,给部队留下一个消极的印象,自己怎么连个女人都不如?这位妹子说的对,错了就错了,以后不在犯了就是,等战后如果能活着,去闯王大统领面前领顿责罚就是了。
想到这里心情大开,对那小队长点头道了声谢谢,接过那小队长手中的饭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看到曹猛恢复原先的龙精虎猛信心百倍的样子,那监军士小队长也放了心,不由长出一口气,看来劝解人的这个事情还得是女人在行,咱们爷们就是不行,不过被一口一个狗熊叫着的曹猛还就在那小队长面前没有脾气,其他人还真的拿他没有办法。
往外看去,却不觉咦的一声,曹猛正端着饭碗吃饭,闻听那监军士小队长有疑问,也转过身看向外面。
这一看却不由皱眉,却见甘泉城外,火把篝火冲天,不断的有夫子签丁来来往往的搬运着饭桶进张元的队伍了,张元的队伍就坐在城外的寒风里大吃大喝,根本没有收兵罢战的意识,当时就邹起了眉头,这是张元那厮要连夜攻城啊.
曹猛三口两口的吃完饭,把饭碗递给那娘子军小队长,对着一个传令兵道:“你马上下去,唤第六队大队长来城上,我有话说。”
传令兵得令而去,曹猛就开始仔细的观察要塞外敌军的动静。不一会那第六队队长上来,与曹猛见了礼道:“曹总管唤我何事?”
曹猛拉着他走到扶墙边,指着城外张元大阵道:“你看,现在那张元在城外开始用饭,并且也不见他搭建帐篷营寨,乡勇也不见脱掉盔甲,看来这张元是要和我们来个连夜大战了。”
观察了一阵,还真如曹猛所说,敌军还真就有了连夜大战的苗头。“曹总管说的是,看来这张元一个下午丢了上千乡勇竟然没有被吓破胆,还要与我们连夜大战,真是有够强韧啊。不过仗是早晚都要打,早打早完工,来了我们就奉陪到底。”语气里没有一点畏惧和担心的样子。
“这张元也不简单啊,知道时间对我们有利对他们没利这是想趁着还要时间非要拔了我们这眼中钉肉中刺不可啊。”曹猛扶着垛口看着城外在酒精刺激下再次焕发了斗志的乡勇,也被张元的这种韧性说感佩,摊上这样的对手,不知道是自己幸运还是不幸,不过是不是幸运活不幸,自己都有决心战而胜之。
说着的时候,要塞之外,再次响起一阵阵沉闷的战鼓,却见张元已经分出一部分乡勇回城,开始整队开战了。
“呵呵,这张元欺负我们人少,这要对我们来个车轮大战啊。得亏我们城小,我们也想到了这个办法,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们都想到一块去了。”曹猛大笑,一扫刚才颓废阴霾,“好,就战伤一战,看谁更强,看谁更不怕死,大家一场决胜负,也省的闯王来的在费心。”此言一出,豪情尽显,不但身边兄弟各个斗志昂扬,就连那娘子军队长看向曹猛的眼神,都满是星星崇拜,狗熊,就是个好汉子。
“好,既然如此,大队长,你马上把下面休息了一个下午的兄弟们喊上来,把上面这些战斗半天的时间的兄弟们换下去,咱们和他对上了。”
“是。”那大队长答应一声,就转身对着下面大喊,开始组织集合换岗。
一时间要塞之内也来说呼喊连天,原先疲惫的兄弟纷纷被养精蓄锐后的兄弟代替,藤甲铿锵,兵器响亮,每个下去的人都对上来的人拍一下,“兄弟,我守住了,看你的了。”
每个被拍的人都不之声,只是坚定的点点头,跑上城头,站到属于自己的位子上,面目严肃的盯着城外的敌人。
曹猛手扶着副墙,听着身后不断跑动就位的兄弟坚定的脚步,盯着城外张元大阵默默道。
“无论你有何打算,我的打算就是不要你过这要塞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