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茵珞也即将睡去,突然电话的滴滴声使她从朦胧中惊醒。
她闭着眼从口袋中拿出电话,看是张铎的短信,顿时精神不少。
解开屏打开短信,在心里读了读那条短信:“质疑什么呢?”
王茵珞回了过去,上面写着:“我听见了你跟王学友的对话,我知道你现在很困扰,没关系,我会陪你到最后,相信我,所以,不要质疑了好么?”
张铎带着恐慌和疑惑打开了这条王茵珞刚刚发来的短信,在心中默默的读了出来,随后,脸上向绽开了花儿一般洋溢的笑着。
肖腾坐在身旁不满一掌打在他的后脑勺随后搂住他的肩膀,说:“你小子勾妹子不理你二哥哥了哈。”
张铎身后手掰他的手腕,骨头节发出清脆的响声,肖腾捂着手大嚎起来,随后大骂:“张铎你真行阿,你真行,我记住你了。”
张铎开心的笑着;肖腾只是认为他还了手而开心罢了,而不知道此时的张铎像吃了蜜一样。
张铎敲着手机屏,每按一个九宫格的数字,张铎手指的骨头节都显得是那么有力,回给王茵珞:“到家,给我打电话。”
总共不到十个字,这七个字里面充满了多少爱的艰辛和不舍的话语。
王茵珞梳理着头发跟着靠窗的那个女孩儿聊着天儿,电话滴滴的响了起来。
王茵珞说:“等,等我一下。”
那个女孩喋声细语的凑到王茵珞的耳边,说:“是张铎吧!?”
王茵珞敲着屏幕的手在空中即将摁下的时候停住了,眉头紧紧锁着,回头望着她,她并不是同班同学,只是因为爱好相同而已才聊的到一起去,看着她那充满羡慕的眼神,王茵珞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女孩长得机灵古怪,嘴巴嘟嘟的直发声,不假思索的说:“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张铎对你那么死心塌地,你的那点破事整个九年组的人都略知一二,要不要我给你重新叙述一遍?……”
“闭嘴!”王茵珞大声的喊道,一嗓子出来,吓到车上许多人,连开车的司机师傅都回头看了一眼,发生了什么。
王茵珞低头捂着脸不停的上下抚摸着脸,说:“求你们……不要提这件事。”
车上的人议论纷纷,用奇异的眼光看着王茵珞,对她指指点点:“她难道就是九一班的王茵珞?……跟外校的混混上床那个人……”“哎哎哎……小点声,别让人家听见。”“怕什么?敢做不敢说阿……真是……”
蒙在鼓里的张铎浑然不知,王茵珞已经很早很早之前已经给他戴了一顶很大很大的绿帽子。
因在高速上无法脱身,只好等到下高速的王茵珞,早已在谩骂声度过了这最漫长的十分钟。
王茵珞将头从披头散发的头发中拔出,早已泣不成声。
司机师傅回头看了看,笑了一会儿,便开口说了让这一车人这辈子都觉得很有意义的一段话:“苹果烂了,它终究是苹果,从未改变它自身的本性,你们如今在为难这一个小姑娘,她和你们一样都是一个即将奔赴中考的初三学生,她只不过经历的一些事情比你们早罢了,而你们却拿这件事戳她的软肋,故意让她难堪,若换成你,你会好受么?你们的思想总是那么不成性,等你们真正的步入社会就知道我今天说的话会对你们以后多么的有意义,再顽固的东西或者是人,总会有不堪一击的时候,有可能那一击,是非常致命的一击。”
非常致命的一击,这七个字的话音很重,车上所有的学生鸦雀无声,只有王茵珞不停的抽泣和不听话肆意放肆的泪水。
有的人拿着纸到王茵珞的身边安慰,有的若无其事。
她哭的声音愈来愈大了。
张铎没有等到王茵珞的短信,在车上早已打起鼾声,旁边的肖腾睡着的姿势更是古怪百倍,前面的居然则是在和最近勾搭的妹子聊着天,话说回来,肖腾和居然最近都在勾搭妹子,难到要在中考前交代自己的童子之身,那也是说不准的了。
居然撅着嘴,脸上的皱纹一层叠一层,眉毛呈八字形,左拳紧握,骨关节嘎吱嘎吱响。
居然回头给张铎脑袋上来了一记重拳,张铎瞬间惊醒,眼睛呆滞住,嘴巴大张目视前方,说出“我草。”二字便捂住胸腔急促喘息起来。
居然早已在前面乐开了花儿。
张铎赶紧喝了一口水,大骂道:“居然你他娘的疯了吧你,老子睡的好好的你打我干什么。”
张铎这一嗓子喊出来,肖腾却愈来愈睡的实在。
后面也熟睡的人听到张铎的喊声附和道:“妈的你这呼噜都秒天秒地秒空气!觉都睡不好了。”
张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吞吞吐吐的说了句:“太困啦。”
张铎看下手机,王茵珞的短信还没有过来,他认为王茵珞也睡去了,所以并没有太在意。
车外的车一辆接着一辆,树木一棵接着一棵向后倒去,马路上的斑马线也随着奔流的车不息着。
松软的泥土里渐渐探出头来的花苞、嫩草,随着风的流动飘拂着,生动的描绘了一副大自然的画面。
五辆校车排成一条长长的一字,向前方驶去,去往家的方向,不知道还能做几次校车,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陪伴到他们几时。
伴随着纷扰的车声,烈火冥日已成晚霞的微光,大多数学生早已在车上睡去,只有一些人玩着手机、看着窗外。
张铎拿起手中的电话,看了一眼时间,北京时间下午四点三十分,看着那被赤霞照着燃烧的碧绿湖水,张铎深吸一口气,耷拉下脑袋;身边的肖腾还在呼呼大睡,前面的居然王胖子也睡的正香,司机师傅不断的打着哈欠。
路上路过家门口儿的学生已经下车,晌午满满的五节车厢如今只剩些家较远的学生们。
路上停了几次,剩余的学生也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张铎这节只剩他们几节,王茵珞那节也剩不到十人,其余车厢不知情。
北京时间六点,天已渐渐黯淡,黑夜即将来临,在这已经下了高速的时间,车又不断的多了起来,因大多学生已经送走,其余空着的两辆校车已经离开。
第一节车厢里的四人伴随着黯淡的灯光唱起歌来。
“谁知道我们该去向何处,谁明白生命以便为何物……”
“是否找个借口,继续苟活……”
“或是展翅高飞保持愤怒……”
司机师傅打着节拍,四人齐声唱起汪峰的存在,每句都是那么斩钉截铁。
北京时间七点整。
王茵珞的那节车厢也只剩她一人,因她的家离别人的家较远一些,所以耽搁一点时间,一路上母亲的电话急促的催着,王茵珞只是寒暄几句则挂了电话。
司机师傅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看着王茵珞在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嘴角轻轻的上扬一下,眉毛动了动,手在方向盘上拍打几下:“还在难过?没关系,看开一点就好了,我非常理解你。”
王茵珞没有理会,手机的屏幕亮着,透过车窗反射来的画面,编辑着短信,上面写着什么,模糊不清,看不到。
只剩几人,所有的学生都调到一辆车上,其余空着的两辆车离开,此时车上只剩:肖腾、居然、张铎、王茵珞四人。
王茵珞的自主的做到了张铎座位旁的那个座位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肖腾拿着电话在录音,随后唱起:“多少人走着却困在原地,多少人活着却如同死去,多少人爱着却好似分离,多少人笑着却满含泪滴……”
车厢里又传来四人的歌声,王茵珞也参加过来,手捂着耳机,看着歌词,五人一齐站着唱起来,当然少不了司机师傅。
这一夜注定是疯狂的,繁华的夜景,行走的路人,欢笑的吵闹,深情的歌词,不舍的泪水,随着时间的流逝早晚要经历一些他们所要经历的事情,也许真的是这样,多少人笑着,却,满含泪滴。
一辆校车,就伴随着五人的友情友谊一直向前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