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155800000017

第17章 七年(2)

接近年末,明妙在海滨城市采访,工作顺利完成,她滞留了两天,和真年约好来这里相见,一起度过平安夜。他们探望当地朋友,去教堂听唱诗,泡在巨大的浴缸里观看满潮,带着一瓶香槟去海边,等待焰火表演——今年担任焰火设计的是一位东京的女设计师,她说,焰火表演是一夜情。漆黑夜空中,火焰盛大开放,又笔直地坠落海面。心里没有爱的人不要看,容易感受到幻灭;心里没有怕的人也不要看,容易受引诱堕落。

从海滩返回,他们手牵手走过点亮银灯的树下,明妙攥着一粒小小的金橘,滋味非常甜蜜。真年,我从来没想到金橘这么甜蜜。

她朝着月亮奔跑,表盘上的指针哒哒倒转,似乎回转到她的十九岁。一个在月亮里放飞蓝鲤鱼风筝的女孩子,几乎是真年生命中最美好的一部分。

她跟了他五年,什么都没有,不爱哭,不抱怨,不怀疑,在他手指上吃一粒糖果就欢天喜地。真年怔怔地想起来,叫了一声“明妙”,竟然哽住了。

她遥遥转过身,嘴角的小纹路非常甜美:我在这里呢。

他摆摆手,好半天才说:我买枝花给你。

卖花的女孩子很年轻,扁扁的脸,手很小。

明妙喜欢白色香花,真年偏偏挑了最俗艳的红玫瑰送她。她皱着眉毛,轻轻笑,拣出一枝玫瑰花苞,放在他嘴唇上,说你亲它一下,这朵花就是你的,世界上那么多玫瑰,只有这一朵是你的花。

真年果然将嘴唇凑过去,吻了一下玫瑰花。

明妙笑着,手指穿过他的头发。真年合起手掌,将她的指头一根一根摆放好,包在手心里,然后单膝跪下:明妙,我们留在这里吧,不回去了。

她竖起耳朵,有点迷惑,转头看了一眼卖花姑娘。

真年跪着不动:明妙,答应我不回去了,留在这里,只有我和你。

她愣了一会儿,抱着满怀红玫瑰,走到卖花姑娘面前,问她:你喜欢这花么?

扁扁脸的女孩子躲了一下,不作声。

这些花都送给你。

她简直要无法无天,将玫瑰一古脑堆在卖花姑娘脚上,拂落衣襟上的小刺,返回真年身边。

她手里空空的,一无所有,再也没有人能比一个一无所有的姑娘更平静了。

真年,你让我在这里,我就会在这里,我喜欢你啊。

她说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

真年嘴唇翕动,发不出半点儿声音,那些字,被他一个一个吃了下去。

冬天的海灰蒙蒙的,一点儿也不浪漫,它让人走投无路。

可是真年已经鼓足了勇气。第二天早晨,他请当地朋友帮忙,租下一套靠海的公寓。付掉租金,他安装灯具,打扫厨房,和明妙一起去集市上买东西,买了好多食物,雇用几辆三轮车拉回来。明妙坐在一袋米上,惊奇地说:可以吃一百年了。晚上,真年把她抱在怀里,不允许身体间出现一丝一毫的空隙,像一个病人,患上了皮肤饥渴症,病得那么重。

他想起自己年少时的梦想,热爱约翰·列侬,想成为另一个人。

他看过列侬的全部资料。在曼哈顿,达科塔公寓大楼前的人行道上,约翰·列侬被刺杀,他死了。最后一次接受《花花公子》的访问时,列侬说:我已经四十岁了,他们说人生始于四十,我对此深信不疑,我兴奋地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在这个冬天的海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他们都不知道。

明妙在他的怀里蜷起手脚,说我感谢这一大袋米,我要和你一起吃它,怎么吃也吃不完。

真年叫着她:明妙,我已经过了四十岁,我差一点就成功地忘掉了约翰·列侬,忘掉了从未实现的心愿。是你叫醒了我,叫醒了一个装睡的人。他更紧地拥抱她:我心里是有愿望的,我要实践它,从前种种一笔勾销,我和你从头来过。

明妙光溜溜地走下床,拿起一只玻璃杯,喝光杯中的水,然后将杯子抛向空中,抛得很高,它无限透明地摔下来,啪的一声,粉身碎骨。

她说,碎碎平安。

勇敢者只需要面对,因为逃避是没有用的。

她知道,他也知道,都忍住不说,是心里有怕。可你怕什么,它就一定会来,你躲麻烦,麻烦就越来越强悍。那些刻意被抛弃的东西不会自动消失,它山呼海啸,正酝酿着惊人的力量。

真年的手机嗡嗡响,他不接。到了半夜,以为明妙睡着了,他躲进厕所里,一条一条看电话记录。他渐渐暴躁,一天一天地无话可说。他们懒得出门,很少吃东西,也感觉不到饿,两个人都精疲力竭,只有身体是存在的,所以尽量做爱,不做爱也尽量抱着,只是身体的接触不再甜美,变得粗糙而暴戾,床单上混合了各种液体的痕迹,皱成一团,他们像是被那张床单生出来的。

她没办法推开他,只觉得痛,要一寸寸地被碾作尘土。

真年低吼一声,喷薄而出,血管一条一条崩裂。明妙从未见过他如此焦虑,仿佛一把刀直接刺进眼睛,他再也看不见她。

明妙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哭泣,大颗透明的泪水迅疾滑落,头发粘做一团。

夜晚过得很快,可它非常难熬。

天气预报说最近会有一场雷雨。真年喝了小半瓶烈酒,昏昏睡去。明妙坐在地板上,用一条绿色的苏格兰披肩裹住自己,脑子里一片混乱。海水在远处涌动,房间窗帘低垂,除了真年的鼻息声,听不到别的。

明妙俯身看着他。这张脸不年轻了,她曾经无数次地看着他,他们总是抱着睡,说话的时候看着彼此的眼睛,她永远美,他也永远只有二十岁。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她觉得自己瞎了,他也是,两个盲目的人,根本看不见一段关系的真相。爱到这一天,她已经没力气了,不知道还爱不爱,心里的柔情还在,可这柔情很坏,让她不再爱自己,也对他很失望,而他,恐怕是早就萌生怨恨了。

她蜷起身体,像一只萎缩的虫子,冰冷的手团团抱着更冰冷的脚。他会松开我的手吗,他会放弃我吗,他在畏缩吗?一想到畏缩,明妙觉得厌恶,这好脏。

真年喝剩下的半瓶白酒丢在地上,她拿起来,灌下一大口,真难喝。又喝一口,肚子里着火一样。她晃晃瓶子,把剩下的酒浇在窗帘上——一层绡白纱帘,还有一层厚的松绿色布帘。明妙找到打火机,啪地按下去,火苗蹿出来,烧着了窗帘。

她歪歪斜斜地笑起来:这是我的领地,我摔碎瓷器,我焚烧一切,你将如何待我?

火苗吱吱尖叫,白纱帘瞬间烧起来,灰烬翻飞,明妙感到吃惊:没有在深夜放过火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邪恶。她长发竖立,好像要被火焰一根一根吸走,烟雾升腾,她一动不动,呛出满眼泪光,咳嗽着。

火光一冲而起,撞到天花板,又掉头从天花板上烧下来。

真年一下子惊醒,他直挺挺坐起来,瞳孔放大,映照出瞬间炸裂的玻璃,那景象可怕极了:明妙端坐在火焰之中,像个恶魔,玻璃随黑烟飞溅,尖锐地崩裂开。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混乱极了。真年打开了灭火器,用一盆一盆冷水泼向窗帘,泼向明妙,明妙又踢又打,她尖叫、挣扎,被裹在一条湿透的棉被里,五花大绑,像一个恶灵附体的粽子。

房间里到处都是烧焦的气息,冷风强劲地灌进来,他们累坏了,再也难以支撑,分头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明妙被自己的咳嗽弄醒,嗓子里有烟雾颗粒。她披头散发,努力爬到真年身边。手脚捆得太紧,她在地上扭动,像一条蛇,一直爬到床边,努力支起半个身子,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底下——太冷了。

真年微微颤抖,睁开眼睛,在他的眼睛里,明妙看见了自己。

她轻声叫他:真年。她绽开一个灿烂笑容:我好饿。

他颤抖得越发厉害,用掌心包住她的脸,哽咽难言。

从海边返回北方。

北方的冬天端庄朴素,护城河河水透明,黑色小鱼自由穿梭。

在火车上,他们没有谈起海边的大火,没有谈起初次见面的情形,也没有谈起未来,说了说天气、音乐,和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打开公寓的门,真年走了,明妙放下行李,慢慢脱掉袜子,赤着脚,站在地板上不动。房间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原样:木头桌子,两条铜鱼纸镇,架子上堆满书籍,吃了一半的山楂片,这些东西好像都在沉睡——睡着的东西是失望的,它们活够了,再也不想存活下去。阳光照在明妙的头发上,远处有人吹口琴,但她知道什么是无法挽回的失落。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一切欲望都消失了。

明妙犹犹豫豫走了几步,爱情和亲人距离很远,她渐渐感到睡意蒙眬,一个清醒的人多么不容易活,需要很多力量,很多骄傲,或者很多迟钝,才能相信人的行动是有价值的,相信人生中还有不可摧毁的信心。她躺在床上,直挺挺地,有点儿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到了下午,真年来了,他两颊凹陷,眼睛混浊。

他们对坐在床沿上,眼望着彼此沉沦。

她心里想:他离我真远啊。

他想的一样:真远啊。

即便是阴阳相隔,两个人也不能离得再远了。

他们束手无策,可他们是恋人,这真让人绝望。

真年,抱我到窗前,我要看一眼太阳落山。

她伸出手臂,缠绕住他的脖子。

这个动作是属于他的。她熟悉他肩膀的线条、头发上的味儿。这些年,她努力按照他的愿望成长,小女孩长大了,朝着他的方向奔跑,一心一意想让他喜欢。现在她只觉得累,累把人变得又干瘪又小,像一具塞满香料的木乃伊。更让人心酸的是,当所有热忱消逝,你曾经热爱的人还在原地。

明妙轻轻贴着他的肩膀,不能再回忆。

我会不断地想你。她闭上眼睛,用尽力气说:我恨你。

他打了个冷战,脸色焦枯——她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明妙,你爱我吧,再试一试,我们还有时间。

她点点头:知道了。

不怨恨也不怜悯。

时间嘀嗒前行,今天改变不了的东西,以后也不会改变了。

这是现实,令人难以接受。

几年前,在一个小酒吧里,真年送她一枚红宝石戒指。戒指有点大,明妙戴在食指上,让它旋转,石头清澈顽固,闪闪发光,在透明中隐藏着难以被征服的性格。明妙拿起一个空啤酒瓶,把戒指丢进去,晃动它,喀拉拉响,那奇妙的声音逗得两人咯咯笑。回家的时候,明妙找不到那个啤酒瓶了。弄丢了戒指,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脸红红的,看起来有点可怜。可他只是点点头,说:知道了。这让他显得性感无比。

明妙偷偷学习他的口气,直到今天,她终于可以点点头,说一声:知道了。

真年,祝福我们永不再见,因为我这么难以离开你。

她心里这么想,嘴里说的是:知道了。

明妙,再试试吧,会有办法的。

她转动眼睛,忽然微笑起来:真年,我们来玩捉迷藏,你从一数到十,来找我,找到了就答应你。

他有点高兴了,她是那个穿白衬衫的女孩子呀,众目睽睽中,裸露出洁净的身体,径直走出门外,丝毫不感到羞耻,因为反抗的力量那么强。

明妙,你乖啊。

他呼出一口气,轻松地从一数到十。并不背转身,甚至没有闭上眼睛,每念一个数字,他就逼近一步,直到将她顶在一堵墙上。他抱紧她,手伸进她的衣服里,这迷人的身体,隐藏着一捧水,一朵花,一个兔子的秘密。

明妙,我找到你了,你再也不能从我眼前消失。

他进入她,再一次感受到自己肉体的坚实。

他浑身战栗,确信这快感可以令人获得重生。

空中暮云沉浮,花园里的玉兰树影影绰绰。这是一个陌生的冬夜,到处都是芳香,嫉妒之香,离别之香。她小小的声音,为他唱了一整夜歌,真年沉沉睡去,犹如少年,天真并残忍,听不见她的声音。

黎明时分,第一束光线在他脸上跳跃,真年翻个身,慢慢睁开眼睛:明妙,早安。

她冲他微笑,嗓子已经完全嘶哑,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眼中有泪水悄然滴落,淡如朝露。

一周后,明妙不辞而别。

她辞掉了报社的工作,告别父母,停掉手机号码,离开这座城。

临走前,她穿上那条紫色裙子,独自在地板上旋转,那动人的颜色,是彩虹最顶端位置的紫,让她看一眼就要掉眼泪。明妙找出一把剪刀,将裙子剪成千万碎片,用大头钉固定好。

当真年最后一次进入这公寓,只看见幕天席地的紫色蝴蝶,他一下子被攫住,呼吸困难。

白床单上,明妙写下一行字:生当如蝶,间或停憩,勿忘蹁跹。

她离开了他。

同类推荐
  • 丰碑

    丰碑

    当青年作家、诗人苗勇同志的代表作,长篇纪实文学《丰碑》,讲述红军时期的故事!
  • 李国文文集中短篇小说(3):世态种种(第7卷)

    李国文文集中短篇小说(3):世态种种(第7卷)

    本书收录中短篇小说53篇,作品多短小精悍,体现出小说与散文文体融合的倾向。
  • 全金属青春

    全金属青春

    《全金属青春》作为一部优秀的军校题材作品,讲述了某空军院校里几位男生的生活点滴。小说以新学员韦佳节的视角展开叙事,叙述的主体是某军校七位学员为期四年的学习生活。这些怀揣热情与梦想而又有些懵懂的学子们,一踏进军校大门,便在这迥异于地方院校的文化、心理与环境中,按照异乎寻常的节奏开始了蓝色青春期。操场、课堂、宿舍仿佛构成了一个闭合空间,使他们必须在其中接受直线加方块式的军队铁律全天候的规范与约束。随着时间流逝,在严格的纪律与青春心理的交织与碰撞中,他们完成的不仅仅是军事专业知识的学习,更是精神的洗礼与蜕变,从而在跌跌撞撞中走向成熟。
  • 掌舵2

    掌舵2

    因摩天大楼的惊天赌局而陷入困境的杜林祥,凭借自己积累的深厚人脉,涉足资本江湖,意图通过上市融资走上事业发展的新台阶。然而,资本江湖水更深、浪更大,新对手早已布好了陷阱,意图请君入瓮;老对手仍然虎视眈眈,频频在背后出招;还有背景深不可测的“白手套”,屡屡在关键时刻现身。人生如棋局,能识局者生,善破局者存,掌全局者赢。面对危机四伏的局面,杜林祥如何游走在贵人与对手之间,掌握政商圈的生存规则,进而运用明暗规则击败强大的对手,巧妙地破解危局,走向更加辉煌的成功?
  • 风雨情途

    风雨情途

    本书为现实题材长篇小说,作品描述了主人公吴浩是个要求积极上进的文学青年,为追梦外出到文化部门打工,然而命运却给了他一个非常坎坷的人生安排;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他终于踏踏实实地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达到了多年来一直遥不可及的理想彼岸。
热门推荐
  • 巷子深深春风暖

    巷子深深春风暖

    她中意他身姿挺拔,手持屠刀,是个能唬人的。他心悦她委婉识理,不惧他浑身血气。于是父母双亡的孤女,和父丧母嫁有弟抚养的杀猪匠欢欢喜喜成了亲。她从不奢望如母亲那般幸运,一生一世一双人,遇上父亲那般死生不弃的男人。然而一路持手相伴,贫贱富贵,他始终宠她护她入骨。这是个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故事。
  • 陌上花开草离离

    陌上花开草离离

    邺都城人见人爱文武双全的小公子居然是个女的!小公子还跟她家徒弟跑了!一众怀春少女少男纷纷落泪。洛小爷四处留情,沾花惹草。额,好像惹了个难缠的大麻烦,跑路吧!小徒弟变身大灰狼,撩完想跑?想都别想!
  • 陨落天才大小姐

    陨落天才大小姐

    她,是关押在十八层地狱也无法消除怨念的孤魂因缘巧合之下误入转生台,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家族原是上古神族血缘,她竟是神族后裔?那姬皖烟又是谁?
  • 仙武寰宇

    仙武寰宇

    钟小凡,一个带着传国玉玺穿越的重宝猎人。武道世界,我来修仙。至尊路,血骨埋、一路斩皇室、乱沧海、战玄黄、逆九州,打破世界封锁,独尊无限星空,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书友群:324718555
  • 楠宁四大校草

    楠宁四大校草

    一个平凡的女生,却能够徘徊在四大校草之间,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有时候会很糊涂,有时候会很可爱,有时候会丢三落四,有时候会迷迷糊糊,有时候会有起床气,就是这么一个女孩,傻乎乎的让人怜爱。
  • GodsNight

    GodsNight

    存在于千年前的诸神在与死敌巨神一族的最终战斗中近乎灭亡,只留下了神的血脉于人类。而巨神一族同样留下了血脉基因。拥有神的血脉的人类即为半神。半神们在觉醒之后都会进入一所名为赫尔墨斯的学院学习。每批学生都会选拔出最强的七个人加入圣堂成为圣堂骑士,每五届的圣堂骑士都会进行一次选拔,选出七名最强的圣堂骑士,称为使者。巨神一族的继承者被称作恶魔。恶魔同样有着名为魔武者的组织,每五年也会选出七名使魔与使者对抗。奇迹圣杯是传说中可以使持有者获得无限力量,而获得奇迹圣杯的只有一组。使者与使魔为了获得奇迹圣杯而互相残杀。
  • 挚爱戒指

    挚爱戒指

    爱一个人可以到什么程度?生离死别并不是爱情的句号。新型的写作手法,伴随您一起诠释一段刻苦铭心。我是一个有才华却没有朋友的人,QQ群:698848854,欢迎与我一起讨论写作。
  • 金牌独宠:洛少的恶魔小娇妻

    金牌独宠:洛少的恶魔小娇妻

    三年前,那个夜,她的身体如同车子碾压般疼痛,她哭泣,她恳求,却没有得道男人的半点同情。三年后后,她携三宝回归,华丽的转身,却遇见了他...三年前他爱她入骨,三年后,她恨他入髓。突袭而来的洛家大少,正一点一点的消逝这她心中的冰冷“洛爵池,你混蛋!”夏慕晚红着眼眶怒吼道。男子勾起薄唇,慢慢道“还有更混蛋的呢!你要不要试试!”“......”不一会儿就被吃干抹净....他带她虐渣男,没想到那渣男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洛爵池,若能从来,我愿意不认识你!”夏慕晚红了眼眶,泪水在里面打转。“夏慕晚,你休想在我手中逃掉!”【强虐强宠,宝宝们快来入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她的身世

    她的身世

    她,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一个男生身上,享受他身份带来的敬畏感。在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之后,一次偶然,她知道了她竟然是这个男生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