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的座位靠窗,小姑娘的座位靠走道,所以如果小姑娘不动弹,无名也很难正常下车。
但是,小姑娘似乎是铁了心要坐在原地不动、也是有意要把无名留在车里,所以无名对此也无可奈何,只能耸耸肩,坐在位置上陪着,看看这个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很快,车上的人基本都走完了,司机也下车透气,车里一共剩下三个人,无名和隔壁座的姑娘,还有后方的一个男的。
小姑娘似乎就是在警惕着这个男人,他看起来大二十多岁左右的样子,男的皮肤不错,瘦却精干,唯独眼睛太小,所以显得不够精神,甚至有股贼气。
“走吧!咱们也该下车了!”
就在无名猜测他们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身后那男的嘴里突然喊了这么一句、假装与小姑娘很熟悉的样子,然后一把手抓过她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她强行带离了座位,速度之快,令人惊叹。
此人力气很大、速度又快,无名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个训练有素的武者,所以小姑娘很快就被他拉到了车下,根本做不出太多有力抵抗。
在这个世界,一个普通人在成为一个修行者之前,他必须先是一个合格的习武者,唯有常年习武、得其精髓,练气成风,方有可能突破修行之路上的第一重壁垒,凤初境。
一个人只有站上凤初境,他才有资格把自己的称呼从普通的‘武者’变成一个真正的万中无一的‘修行者’,正是因为凤初境的突破太难,所以这个世界的修行者总是少数。
而像无名这样、十六岁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凤初境修行者的人,不仅稀有,应该说,就是天才!
此时,无名亲眼看着那个姑娘被拉走,她想挣扎、但很快又被制服,大巴旁边已经有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车子等着,除司机外、车门边上还站着两个人随时待命,情况似乎颇为危急。
两人什么情况?恋人反目?还是兄妹吵架?或者干脆就是最简单粗暴的绑架?
无名其实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想到那姑娘的表情那么痛苦,本着良好的雷锋精神,所以也赶快下车,三两步的功夫就已经拦在了帕萨特前面,大声问道:“哥们,怎么回事?”
此时,那姑娘的嘴巴已经被完全捂住,眼角还有挣扎时流下的眼泪,如果不是无名突然出现,此刻的她可能已经稀里糊涂地被装上了车。
“关你屁事!滚开!”
那男人见自己原本流畅的节奏被打断,瞬间炸了,立马指挥车门边上的两个人将无名轰走,但是谁曾想,无名其实早就记住了两人所在的位置,所以在他们做出动作之前,无名已经先绕到了两人的身后,用力地将原先敞开的车门关上。
“两位大哥,怎么回事,肝火太旺有伤身体嘛,别着急,有话慢慢说。”
无名在碧游山上修行了这么多年,虽然没赢过上清老头子,但对付这些毛头青年还是绰绰有余,因此无名一脸的轻松。
“兔崽子,搅什么浑水!老子宰了你!”
原本坐在车里的司机见情况完全被打乱,心里也是怒火中烧,直接从驾驶座上抽出一跟长铁管、欲往无名的身上砸去。
但是很可惜,从驾驶座上下来到挥棒打人所需要的时间太长,所以无名只是随意移了两步、便已经完全出了铁管的进攻范围。
“这位兄台,咋还用上铁管了?难道你家水管爆了?漏水严重不?”无名的口吻依旧戏谑。
“爆你个奶奶!”
只见司机又一次疯狂地朝着无名冲了过来,周围的人不明所以,纷纷退避,无名也担心伤及无辜,所以只是在一个小区域内闪转腾挪,可就是这么一片小小的地方,司机就是打不到无名分毫,所以显得更加气急败坏。
此时,无名见对方的方寸已经完全乱掉,于是立即以迅雷之势给司机勾了一脚,然后一个‘虚空擒拿手’将司机牢牢控制,并顺手将他手中的铁管夺了过来。
“嗯,这管子不错,摸起来还挺顺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保佑你的血管也不漏水……”
原先车上的那个小眼睛兄弟见司机败下阵来,立马也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对着小姑娘的门面喊了一句,情绪显得有点激动,大声喝道:
“畜生!别动!再动我就对这丫头不客气了!”
无名见状,淡定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有毛病,我又不认识她,拿她威胁我顶个毛用……”
无名一边说,一边用力地将司机的手臂拗了一下,即将脱臼的剧烈疼痛让司机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痛苦的喊声传进了小眼睛的耳朵里,小眼睛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遇到一个真正的冷血恶魔了……
“混蛋!我已经警告你了!别动!再动我真的不客……”
就在小眼睛激动地叫喊的时候,无名立即抄起路边的一颗石子并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打出:
身为凤初境的修行者,无名打出的石子可以夹杂着由手指间放出的气流,不仅速度更快、弹道轨迹也极其诡异,所以还不等小眼睛做出足够的反应,他的手指就已经被石子打中,匕首应声滑落。
小眼睛对那姑娘的控制被减弱,姑娘见状,立即挣脱束缚、跑走躲到了边上,这时,外头的警笛传来,似乎是之前有人报警了。
小眼睛见情况不妙,立即拉上其余三人上车,然后疯狂地踩着油门跑了。
无名并不了解情况,所以也没什么兴趣去拦他们,就这么随他们去了……
就这样,无名跟小姑娘作为事件的核心,一起被带到了派出所去做了笔录……
……
无名因为并没有做啥出格的事情,所以很快就被放了出来,此时,天色已经傍晚,无名的肚子早就饿塌了,所以只能先找到地方坐着休息一下。
而那个小女孩不久也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她看见无名脸色阴沉、有气无力地坐在边上,似乎有点不太情愿地走了过来,很小声地说了一句:
“谢了……”
无名抬头看了看那小姑娘一眼,发觉这小妮子的表情一点都不和善,时间又已经耗费了这么多,对方态度还不够诚恳,于是,无名有点不愿意了,道:
“我好像救了你一命吧,你就这态度?”
“哼,谁要你救了!看你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我觉得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哇,我说小妮子,我这么和蔼可亲的一个人,我怎么就凶神恶煞了?诽谤是犯法的,知道不?再说了,当时好像是你拦着我不让我下车的吧!”
无名一说完,小妮子脸唰的一下、瞬间红了,急忙辩解道:
“谁拦着你了!你和蔼可亲?算了吧,刚刚上车的那会我还担心你跟他们是不是一伙的呢!亏得你后来睡得跟死猪一样才洗清了你的嫌疑!”
无名听罢,立即无奈地右手捂脸,一瞬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小妮子的满口胡言,青春期的女人果然惹不起!
没办法,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
走!
无名气不过,立马起身,这样的主,能离多远是多远!
“等一下!你要去哪!”那姑娘见无名闷声准备离开,自己也当做没事一样跟上了无名的脚步。
可是,她这么一跟,无名不愿意了,道:“老大,你管我去哪,我去大保健!你去不?”
那姑娘似乎不明白‘大保健’这个词究竟什么意思,所以一脸的茫然,可是她的脚步却还是跟着无名。
“大哥,大爷,姑奶奶,麻烦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可以不?我要去上厕所!”无名见对方还跟着自己,忽然有一种自己遇到扫把星、马上就要大难临头的感觉。
“去吧,我又没不让你去。”姑娘的回答一脸的平静,丝毫不在意无名想要躲开她的情绪。
这一刻,无名忽然感觉自己的眼角有点湿润,难道这是上辈子作孽的报应?
“姑奶奶,饶了我吧,我真的有事,我得回家了,麻烦你也回家去吧!”无名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过。
“嗯……我觉得,你确实是有义务送我回家……”那姑娘天真无邪地看着无名,无名则被她这么天真却又毫无逻辑可言的一句弄得有如晴天霹雳,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我怎么还有义务送你回家了?把您那高深莫测的逻辑说出来分享一下呗?”无名感觉自己的眼角真的有液体在飞翔,遇上这么一个扫把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没什么逻辑,就是你刚才把那些人修理得那么惨,万一他们杀个回马枪怎么办?到时候我不就危险了?所以说,如果我出事全都是你的责任,你有义务把我安全送回家!”
世界,昏天黑地;无名,欲哭无泪……
什么世道,救个人还犯法了……早知道,那时候就不该当雷锋……
“好吧……我已经无力反驳你了,倒霉送你回家可以,但我现在肚子饿了,你得请客吃晚饭!现在天都黑了!”
只见那小姑娘看看手表,似乎是感觉时间还没到,于是她颇为干脆地答应了无名的要求,道:“可以,但是我身上没带什么钱,所以只能吃点快餐之类的东西。”
无名一听,稍感欣慰,道:“有吃的就行!”
此时的无名真的饿坏了,所以进了快餐店、一碗拉面刚刚端上来,无名立即狼吞虎咽地开干了。
“你是饿死鬼投胎么?几百年没吃饭了吧!”那姑娘见无名吃相如此难看,不由得又讽刺了无名一句。
无名一听,不舒服了,反驳道:“我看你个丫头片子身上也没几毛钱啊,那些人居然会想着来绑你,嗯,我估计他们的脑子不太好使。”
无名这么一说,姑娘也不高兴了,道:“我怎么就没几毛钱了?你知道我这块手表多少钱么!”
无名大致看了看她手腕上的那块银灿灿的小手表,一眼就看出那手表的材质全是由铂金制成,中间还夹杂着其他的稀有合金,不说手表工艺有多复杂,单单表身的材料可能就得超过十万!
不过,无名现在不想给这个没礼貌的姑娘戴高帽,所以有意装傻道:“卧槽!这年头,山寨机居然也做这么精良,有时间我也去买一个!”
姑娘听罢,拍桌而起,气势汹汹地等着无名,委屈地骂道:“你个乡巴佬!你也就这眼光了!”
那女孩喊完,似乎发觉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所以又不好意思地乖乖坐下,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生闷气,脸上尽是一股委屈。
无名见状,忽然感觉好解气,这样没礼貌的丫头片子,就该好好气气她!
“对了,你叫我送你回去,可是你家在哪还没说呢。”
无名酒足饭饱之后,终于回到了正题,那女孩似乎还在生气,所以没有好脸色地回了一句:“不烦你担心,我家在无欲市的市区,到时候会有车来接我,到那时你就可以走了!”
“等等!你说你家在哪?”无名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了一句。
“土包子,听好了,无、欲、市、的、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