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并州来的丁原死了!”一个小商贩和周围的几个小商贩絮絮叨叨的说这话!
“是了!是了!我听人说了!是丁原手下的主簿吕布杀了他,然后率军投靠了董卓了!”旁边一个长相猥琐的人接口说道。
“嘘嘘嘘!别瞎说,董将军的名字岂是我们这些人能说的!你没瞧见董将军的所作所为,这洛阳现在就是他的天下,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还是别议论了,不然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个胆小的商贩见众人肆无忌惮的谈论董卓和吕布,很是害怕受到牵连,连忙制止了这些人的言语。
“切……怕什么?”旁边一个贼眉鼠眼,身材瘦小的男子不屑道。“昨天听我在宫里的兄弟说了,董将军又把宫里的一个妃子给宠幸了!看来这董将军可真是……”那男子小声嘀咕几句,谁料却别别人听到了。
“嗯?”每天开市都是有监管的人的,成为市令或者市长,因为洛阳乃是国都,市也是整个皇城里面最繁华的地区了,所以董卓来了之后,就早早的让手下人控制了市的监管权力。
再者市坊之间乃是人民闲言碎语之地,也只有这样的地方能探听到民间对董卓的议论和评价!董卓还是很在乎民间对自己的风评的,所以也派人探听着消息。
那群小声议论的商人见市令来了,连忙做鸟兽散去。“站住,都他娘的老子回来!”那市令见人要跑,连忙招呼着手下的那些人把这几个议论的人围了起来,那市令“蹭”的一声就把腰刀抽了出来,架在那个贼眉鼠眼的商人脖子上。
“都他娘的给老子听仔细了!”那市令也是西凉人,操着一口让人听不太懂的口音大声吼道:“这洛阳是谁的地盘你们这群苍头竖子也都明白,别他娘的嘴里没个把门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知道了就咽肚子里,小心祸从口出!”说着那个市令又左右挥舞了几下刀柄,张嘴大笑着,脸上的一条疤痕也因为脸上肌肉的剧烈抽动而变成畸形。“你这贼子罔议朝政,诽谤董大人,今天老子就在这里给你点教训,让你们这些人都长点颜色!”
说罢那市令上去就是一脚将那个瘦小的男子踹倒在地,旁边那个市令的爪牙也都上前对那翻滚在地的男子拳打脚踢,片刻就有一滩乌黑的血液流了出来。那个男子哪还有刚刚胡说海诹的气度,只顾着抱着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不住的哀嚎。声音凄惨的仿佛响彻了整个坊市。
那市令见手上的刀还没沾血,嘴里“嗯”了一声,示意那些手下退下,然后嘲讽的看着周围早已经被吓得不行的众人,呼出一口气,大大咧咧的笑道:“老子这刀每次拿出来都得见血,今日到时头一次没沾血迹,不过老子为人就是这样,不见血是不罢休的,但是今天也不想伤了你这贼子的性命,就割了你一只耳朵当利息吧!”说罢,那市令也不管地上的那个瘦小男子是否挣扎,上去一脚才在那人的肩上,用刀尖拨弄着那男子抱着脑袋的双手,轻轻的把刀刃放在那人耳根后面,轻的好像下面踩着的不是一个受刑的人,而是偷情的女子。
“啊!”的一声惨叫,一块还沾染这些许血迹的耳朵就被割了下来,那男子的声音仿佛像受伤的毒蛇,声音越来越弱,虽然还有些许气息,不过哀嚎的声音越来越低,嘶嘶的不住的叫唤。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那个市令看了一眼那掉在地上的耳朵,脸上也没有什么恶心的神色,呸的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吼了一声,乐滋滋的迈着八字步向前方走去。
今天这次的立威可是恰到好处,自己这段日子估计就能多收点东西了!那个市令心里这么想到。
“最近袁本初好像挺消停啊!”曹操给荀攸递了一杯茶水,荀攸连忙接了过来!
荀攸也没答话,结果茶水之后连忙抿了一口,润润干涩的喉咙。曹操看荀攸那品茶之后怡然自得的表情,心里也是暗笑。
自从荀攸跟着自己之后,自己在做事的时候总是踏实了很多。毕竟一人智短,两人智长,有个人帮自己参谋也让自己省心了许多。这几天洛阳城里可谓是风起云涌,董卓的残暴暴行让这些大汉忠臣都是咬牙切齿的暗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董卓自从来了洛阳之后,霸占前大将军的府邸,兵围洛阳,用计使吕布背叛丁原,铲除了自己的最大的对手。最近这些日子董卓更发的得寸进尺,夜宿龙床,侵占宫娥妃嫔,在朝堂上甚至诛杀了一些对自己不满,反对自己意愿的大臣。为了立威,一次侍御史扰龙宗因为有急事,佩剑来到殿上,董卓专断朝政,正欲杀人立威,见那扰龙宗不顾礼仪,董卓当即格杀之,京师震怖!
曹操最近心里很是疑惑。其实倒不是曹操看轻自己,主要是他认清了自己的地位,现在洛阳里面以袁家为首,袁隗却在这个时候保持了沉默,只有袁绍袁术兄弟两个偶尔跳个槽。
不过随即又偃旗息鼓了!
曹操在洛阳也算是有点名气,但是见袁家都不怎么言语,就算自己再努力的反抗董卓,恐怕也难以闹出什么风浪来!更何况那天董卓收归所有兵权的时候,还和自己来了一个彻夜长谈,弄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和董卓作对。
荀攸分析了当前曹操的处境,曹操也是迫切的需要荀攸给自己指条路,该怎么办才能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袁家虽说现在是袁本初和袁公路两人在主持,实际上还是袁隗在背后鼓捣。袁家自诩为汉室忠臣,但是董卓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祸国殃民?但是袁家却除了在朝堂之上说了几句之外,其他的时候都是保持沉默的,而且像韩馥等人,原来也是很激进的人,现在都蔫了。”荀攸分析道。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荀攸见状,继续说道:“不过明公发现了没有,袁家好像不是一条心啊?”荀攸抛出一句话,这下曹操愣了,然后闭目想了一下,嘴角咧开一丝笑意。
“想来明公也是明白了。我说的倒不是袁本初和袁公路的间隙,而是这年轻的一代和那年老的一代的间隙!”荀攸又喝了一口茶水道。“袁隗现在和董卓可以说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几乎没有什么勾结,甚至可能袁隗在董卓背后支持着他们。但是袁绍却或明或暗的反对者董卓呢!”
“公达可否为我解释一下?”曹操闻言来了兴趣,询问道。
“蒙明公问询。袁隗为人老成,年纪大了的人总是怕死的,所以……袁绍现在名声在洛阳甚至是在天下都非常的大,幕他的名而来的人是络绎不绝,但是袁绍可是有野心的人,现在汉室将亡,袁本初自认为才华横溢,又有那些人的支持,明公说他会不会生出不臣之心……”荀攸欲言又止,眼角眯缝着,恰好让曹操看见了他眼皮上的那颗痣。
曹操心领神会,知道袁绍和自己都可谓枭雄之姿,再说自己本来也就不必袁绍差多少,为什么不能和他拼一下?
欲念一起,可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欲行王霸之业,苦无谋主,公达随我日久,现在我无根无基,无钱无势,请公达教我,如何在这乱世之中安身。君不负操,操定不负君!”曹操心里被激起了不服的感觉,看向荀攸的眼神也是充满了火热。
荀攸轻轻的将曹操扶起来道:“明公何必如此,前些日子,攸就已经投效,现在正是为明公出谋划策的时候,还望明公不要怪我理屈智短才好!”
“不怪!不怪!”曹操连忙摆手道。
“其实明公也不用妄自菲薄!在攸看来,明公远比那袁本初胜了十倍百倍!”荀攸语出惊人,直吓得曹操一抖,他自己什么样子,自己还会不知道?
“明公稍安勿躁,听我慢慢道来!”荀攸道:“适才明公说自己无根无基,无钱无势,其实这才是优势,只是明公自己没发现而已!”
“现在天下虽乱,但是局势未明,董卓虽然霸道跋扈,嚣张作恶,但是天下还没有真正的乱起来,所以说根基这种东西就算现在有也要尽早的掩盖下去,不然人在洛阳之中,但是却在其他州郡有了威胁中央的势力,怕是董卓再怎么愚蠢呆傻也会明白隐患的。所以现在根基不需要考虑,或许明公不知道,自从王匡王公节被任命为河内太守之后,河内那里征兵征粮的事情也就多了。王匡是什么人明公不会不知道吧?那可是袁家的门人,要说没人把持操纵着,我可不信!现在袁家就开始谋求后路,估计用不了多少日子,王匡在河内的那些军马就要被董卓吞入腹中了!”
“至于无钱无势,也不是很难办!”荀攸继续说道。“钱财多在大族和商户手中,现在谋划也为之过早,不过据说曹老爷子已经回到了谯郡,想来到时候钱财也不会发太大的愁!”
曹操闻言一脸尴尬。曹操的父亲曹嵩乃是宦官曹腾的养子,曹嵩贪污的事情在洛阳里大多数为官的人都知道,只是畏惧曹嵩的势力,才不敢将这种事摆明出来!想想也是,曹嵩能花万金去买三公的位子,那得贪污了多少钱啊?这下被荀攸说出来,由不得曹操不脸红害臊。
“明公不必多想!”荀攸劝道。“若说到势,这才是明公最缺少的东西啊!”荀攸见曹操听得仔细,继续道:“若说求势,不如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