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唇角微弯,给了王烟钰一个放心的微笑。只是背地里,她的尾指颤抖地微勾着,她承认,她的确有些紧张。她自小就不是个光彩夺目的女生,大多时候是低调的安静。后来因着父亲的离世,未长大成人时便提前懂事,明白了家里的拮据,母亲的含辛茹苦,经常会逼迫自己做一些不大喜欢做的事,只因那样母亲能安心。所以,同学都说她,外表小绵羊,实质是钢铁女强人。
这一次,她依然要强撑到底!
暖暖的努力没有白费,演讲结束的时候,她手头上多了一个红本证书外加一个装有五千元奖金的信封。
“哈哈,恭喜!恭喜!我就说嘛,凭你那清秀甜美的声音,哪怕忘掉稿子也能把评委们挑剔的耳朵驯服!”王烟钰给暖暖一个大大的拥抱,“怎么着,又准备全部上缴给伯母?嘿,美女赏姐一个哈根达斯雪糕成不?”
暖暖失笑的点点头,“你帮了我这么多,自然要多谢你。”这王烟钰跟龚乐江的假小子不同,她完全就是个贪玩搞怪的小妞。
“哇!好帅的男人!”
“瞧那绿色军装,是个军人呢!”
“我还以为军人都是皮肤黝黑、长相粗鲁的肌肉男!哇塞!瞧瞧他的肩膀,两杠三星!看上去那么年轻,就当了高官,绝对彪悍!前途无可限量啊!”
暖暖和王烟钰顺着身边三两个女生的议论声望过去,王烟钰先是大叫一声,“Oh,mygod!帅锅!”
暖暖明显怔愣,那一身熟悉的军装在人群里犹为惹眼,那不正是龚越廷!怎么回事?他不是走了吗?
暖暖见他面对众人围观的目光面不改色,越过旁人直朝她的方向走来。她的心率都有点儿不正常了,隔着十多排的座位,他步履稳健,挺拔修长的身躯,踏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坚定走来。
是来找她的吗?暖暖心里期待着,却又抗拒着,心里矛盾的斗争,那消失了的烦躁再次出现。
王烟钰看龚越廷走来,飞快地摇摆着暖暖的手臂,“暖暖!暖暖!你说他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隔着千山万水,对那些花痴仰慕的眼神视若无睹,朝我走来……”王烟钰双手捧脸,眼冒红心,热切兴奋地瞅着龚越廷渐行渐近。
近了!近了!王烟钰心扑腾扑腾的,小心脏蹦跳到顶端。啊!他真的停在我面前,他来找我的啊!
谁料下一刻,龚越廷眼睛稍移,落在暖暖身上,“走吧,我送你回去。”
王烟钰立刻西子心碎,满脸受伤。“暖暖你好啊!藏着个帅哥不让我知道?亏我还是你的死党!”
暖暖没有缓过神来,龚越廷已经拉起她的手大步朝外走去。在军队里呆久了,他差点忘记曾经给女生堵过的经历。此时不由得脸色不大好地丢下一句话,面色不愉的疾步离开。
王烟钰望着他们双双离去的背影,恨恨地跺脚,退而求其次地在他们身后喊道:“别忘记我的哈根达斯啊!”
暖暖听到,一边被他领着走一边回头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对她说:“我回头给你打电话。”
身后的小碎步凌乱地小跑起来,龚越廷神色渐渐柔和,步伐慢下来。忽然,大掌握住的小手挣了挣,柔若无骨的嫩滑触感,龚越廷很不舍得放开。但一想到她的冷漠,他眉宇染上忧愁,只得放手随她。
文艺汇演中心的门口有几盏昏暗的灯光,洒在龚越廷挺真的后背,正对着她的面容陷入一片黑暗中,暖暖看不到他的神色,只看着镶钳在如画背景的他,莫名的感到孤单。忽然就说不出狠心绝情的话来。
“那个,我自己能走。”
她看见龚越廷微点下巴,“等我,车很快到。”
龚越廷深深地凝视着她,黑眸里的冷芒仿佛穿透黑夜,泛着清幽的光。暖暖不敢看他,低垂着眉眼,点点头应了一声。她害怕看清里头隐藏的炽热时不知如何面对。
龚越廷开车出来的时候,见她一身天仙的白褶裙,泼墨的直发刻意打松了些,半掩巴掌大的小脸,很是妩媚。乌乌的发,黑亮的清眸,白晳粉嫩的俏脸,纯洁的白裙,乍眼望去有种如烟如雾的媚娆,像极了五十年代民国时期的文艺女青年。
裙子的纯洁,墨发的妩媚,在夜风里飞舞,两相映衬,相得益彰的魅惑,美得不似凡间的女子。
他刻意放慢车速,远远地望着安静地立在原地的暖暖,感受身体脉搏的涌动,因少女而澎湃起来的心跳,他不想遏制,也抑制不住。喜欢!每次触及她的秀美,他的心都在亲昵地诉说着两个字的情话。
这是爱情,过去他不曾怀疑,果断追求她。现在的他更不会怀疑,如果说当时表白说的是喜欢二字,那现在他更想说的是爱!迫不得已离开她时,日夜焚烧的思念成狂;当看见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如同生生锥骨的痛苦;得到她的冷漠以对,他愿意放下尊严唯求得到她的原谅……
能令他变得不再像他,能令他做出过去不屑的举动,已经不是简单的喜欢。
而是,我爱你!
如若你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倾尽一生来爱你!把你当成我的骨血,至死不分!
直到龚越廷亲自下车,为她打开车门,暖暖对他异样情深的想法一无所觉。相对龚越廷的异样,暖暖显得极为平淡,疏淡客气地道:“谢谢你来接我。”
简单疏远的一句话,他心里的痛苦比往日里平白翻了数百倍,只觉得连呼吸都是疼痛的!
龚越廷握住方向盘的手猛然握紧,嗤啦一声,刚刚发动的车子立刻猛然刹住。
暖暖身体陡然蹦跶一小下,然后重新落离座,幸好车座质料极舒服,不然她的小屁屁会给撞痛。她睁着大眼睛疑惑地看他,“怎么了?车子有问题吗?”
龚越廷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这对他来说是非常容易的事,平常出任务时常需要掩藏气息,哪怕经过极致运动后,深吸两口气,便能平复过来。然而这下,却做不到。是心乱了!